【??季哲遠不是七哥,七哥沒有不要他,七哥只是不在了。】
季哲遠和家里人吃完飯,從別墅出來準備回自己住的時候,張寒還在公車上咣當。
總路程其實并沒有特別遠,就是中途需要轉兩次車,廢了不時間。
剛從季家門口出去那會兒,他往回走了一共沒幾步,最終還是坐上了季哲遠給他安排的那輛車。
最初,他在前面悶頭走,司機開著車在他后慢速跟著,助理降下車窗,神為難又小心翼翼,小聲喊:“張先生,您就上車吧。”
張寒站在路邊,突然就覺得自己特別矯,他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最后還是坐上車,勞煩人家送到最近的公車站,讓對方左右算了差,然后自己再坐車回到小賣鋪。
醫大夫在對面的臺階上正叼著煙,老遠看到他就湊過來問:“你干嘛去了怎麼這麼早就關門?生意不做了?快給我來個打火機。”
張寒進門隨手抓了個打火機就遞給他,大夫卡著門就想往里進:“轟我干嘛?你不收錢了?”
“不收你錢,你走吧。”張寒抓著卷簾門不松手,語速慢慢地說:“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大夫離開了,周圍沒別人,張寒一個人坐在柜臺后頭,燈也不開,就在這一片昏黑的小賣鋪里安安靜靜的待著。
答案是意料之中的,張寒去之前就做了心理準備,或者說,在他發現季哲遠是誰以后,他就料想到了這個結局。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高攀,他就是想利利落落的,面對面的,要一個清晰明白的結果。
他對七哥真心實意,這份,從現在看來,雖然已經變他單方面的一廂愿,但確實曾經好過,他很珍惜,所以結束時就算不夠面,他也想去求一個完整的句號。
張寒在黑暗里有些疲倦的閉上眼,心尖兒有麻麻的疼痛,尖尖細細。
他心里沒有怨氣,他只是很難過。
季哲遠不是七哥,七哥沒有不要他,七哥只是不在了。
第二天,張寒的小賣鋪只開張了半天,下午他去了趟銀行,把助理給他的卡里的錢取了一小部分出來,金額有零有整的,涵蓋了七哥這一年的生活花銷和給他看病的費用,剩余的錢張寒沒有,又跑了趟郵局,把卡按著公司地址寄了過去。
收件人一開始寫了季哲遠,寫完反應過來不合適,而且又沒有對方聯系方式,張寒又改了了助理。辦完手續后張寒還給助理發了個短信息,提醒他注意查收。
完事兒以后,張寒回家一通收拾,臥室里的折疊床收起來,七哥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扔是沒舍得扔,小熊圖案的漱口杯放在貓糧袋子里當舀子了,舊服能捐的都洗干凈放進小區門口的募捐箱了,穿破的背心拿去當抹布,厚實一點兒的留著秋冬給流浪貓們做窩用,小床單被張寒翻出來拿著看了半天,最后直接疊好塞柜子墊底了。
周邊兒的鄰里來小賣鋪買東西,有相的順問一句七哥呢,張寒就說他回老家了。妹妹那邊他還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事,趕上學業比較忙最近沒法過來,就暫時瞞住了。醫大夫是他邊唯一一個知的,最開始哇哩哇啦罵季哲遠缺德,知道張寒把卡還了以后又嘰里咕嚕罵他缺心眼。
這之后過了快半個月,某天下午,張寒趁著店里沒什麼生意,正在柜臺上對小賬本,店里忽然推門進來一位士,看上去上了些歲數了,但氣質特別好,看穿戴不太像會顧他這種小店面的。
張寒看過去的時候那位士也正在看著他,他開口時習慣帶了笑,說:“歡迎臨,您需要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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