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住在這里?徐妄就沒跟你住在一起,是不是??”】
季哲遠被蘭老板請進了辦公室,說是要請他品茶。一開始他以為喝茶只是個由頭,對方是有生意方面的事想跟他談,或者單純是彼此應酬一下,擴擴人脈。
結果都不是,蘭老板真就不急不緩的給他泡了一壺茶,還給他講了講這茶葉茶壺里的門門道道,講得慢條斯理兒的。
這蘭老板在外的名聲,其實算奇特的那一卦,看臉,應該也就二十四五,這歲數擺在他們那圈兒老板里,也就算小年輕的那一輩,可這人的偏好作風又著老派——常年穿綢面兒的對襟唐裝,辦公室里桌椅都是黃花梨的,公司的辦公地點也沒擱寫字樓里,而是跟市區里弄了大一片四合院,院子當中有假山流水的,很有鬧中取靜的那個意思。
四合院好,張寒在這里上班不用上上下下的爬樓梯。
季哲遠一口一盅茶的,心思完全沒在蘭老板那些個死貴的茶葉上,微微皺著眉,腦子里想的全是張寒什麼時候才下班,下班了走不走這門口的回廊,他能不能順順當當的接著人。
張寒其實五點就到下班點兒了,他就是習慣的稍稍留晚一些。他著個肚子走不快,索錯后一點再走,剩得擋著別人的道兒。
他把自己工位收拾利索,穿好服戴好圍脖,最后一個離開,出屋前關好燈、鎖好門,鎖完門他還特意轉了下門把,確認落鎖了,才轉過。
這一轉,就看到了不遠的季哲遠,和站在他后的蘭老板。
季哲遠幾步走過來,張寒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季哲遠就不再往他前湊了,原地站住了,盡量把聲音放輕了:“寒寒,我送你回家吧。”
張寒看了看季哲遠,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始終著他倆的蘭老板,低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上了車。
他不愿意理季哲遠,可更不愿意當著自己老板的面兒,跟對方沒完沒了的拉拉扯扯。
上車他也盡力坐得離季哲遠遠一些,坐到了右后排,季哲遠和他說話他也都沒回答。
話他可以不答,但在這種大小的閉空間里,他不可避免的會聞到季哲遠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張寒抬手蹭了好幾次鼻子,鼻尖都蹭得有些紅了,季哲遠的信息素一個勁兒的往他鼻子里鉆,他忍了忍,忍不住了,手在車門上了,想按按鈕把車窗降下來一些。
季哲遠一直從后視鏡里拿余注意他,此時看到他小作,又看到他鼻尖紅紅的,以為他嫌冷,就把車里的暖氣調高了兩度。
車開到樓下張寒也沒著車窗按鈕,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張臉都紅撲撲的,他站在樓道門外深吸了兩口氣,口起伏很大,看著像是不過氣似的。
季哲遠皺起眉,在他后單手撐住大門:“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不要,再跟著我……”張寒一句話說出來都要兩口氣。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哲遠神有些惱,“你臉很紅。”
張寒搖搖頭,也擰不過他,只好悶頭往樓上慢慢走。
季哲遠隔著兩個臺階,就在他后跟著,跟到他家門口了,在他關門的一瞬間又頂住門:“寒寒,你臉不對勁,你……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
張寒這時也顧不得他跟進屋了,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支在椅背上,整個人有些呼吸不暢的癥狀。
季哲遠意識到他狀態不對,過去拉住他胳膊,“我送你去醫院。”
張寒搖頭,他這個癥狀因為什麼他自己知道,他試著推開季哲遠,“不用你管,你走……”
“那用誰管?徐妄?徐妄人呢?”季哲遠提起這個名字就不住火兒,“他就讓你住在這種房子里?自己走路上下班??你……你懷著孩子,你現在不舒服,他呢?他現在在哪兒呢??”
季哲遠控制不住音量,聲音大了些,自己側過頭狠狠閉了下眼,等平復住緒,再轉過來看向張寒。
“寒寒,不等徐妄了,好嗎?我們先去醫……”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了看屋里的格局,又低下頭去瞧了瞧鞋柜里的拖鞋,猛地反應過來:“你自己住在這里?徐妄就沒跟你住在一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