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子堯的出現,晚好無暇多想唐啟森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反正絕對不會認為對方忽然喜歡上自己了。之前還那麼討厭的人,怎麼可能短短幾天就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總之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該離這男人遠遠的才對。

周子堯的目先是在晚好上停了下,這才慢慢轉向一旁的唐啟森,臉上笑容不變：“好久不見，最近很忙？”

唐啟森畢竟是生意人，既然對方主示好,也不聲地回以微笑：“唔，還不錯。還有空和們聚餐,你也一起？”

晚好聽了這話太直跳，明明才是發起者，可這副語氣怎麼顯得他也是主人一樣？

幸好周子堯似乎沒多想,只神如常地點點頭：“我和晚好已經約好了。”他說完沖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上車。

兩輛車并排停靠在一起，而唐啟森依舊優雅地站在車門前，他沒什麼多余表示，可眼底分明含著幾分期許。

小曹也不知道選誰好了，眼神詢問地看著晚好。晚好當然是不會搭唐啟森車的，兩人每次待在一起都沒好話，今天這麼高興，可不想再被他破壞了好心。更何況和周子堯的關系，怎麼選已經不言而喻。

小曹猶豫了兩秒，在抬腳走向周子堯時輕輕拽了拽袖口：“可唐總——”

這麼多人看著，他也在那兒站了好長時間，若是們倆一并上了周子堯的車，這不是明顯給老板拆臺嗎？晚好是前妻可以不在乎，可一個小職員就是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得罪頂頭上司。

于是結果就是……周子堯開車載晚好離開，小曹上了唐啟森的車。

唐啟森一路都沉默著，目卻暗沉如水，小曹看了他好幾次，手下意識握安全帶。這個小小的舉還是被對方留意到了，他的車速總算慢了下來，聲音依舊繃著：“抱歉，我習慣開快車。”

“沒事沒事，我理解。”小曹咧開笑了下，心里明鏡兒似的，什麼開快車，分明就是被晚好駁了面子很不爽唄。

想到他以前干那些混蛋事兒，頓時覺得很解氣，現在知道晚好當年看著他和那個狐貍時的心了吧！

“你知道我和姜晚好的關系。”

唐啟森忽然發聲，用的還是肯定語氣，小曹心臟狠狠跳了跳，一時也拿不準對方心思，只訕訕地笑著說：“知道，知道一點……”

那男人此刻渾上下都充滿沉沉地氣息，哪里還有剛才目送晚好上周子堯車子時的謙謙君子樣。他難以捉地看了小曹一眼：“怎麼說我的？”

“呃——”小曹平時機靈，這會兒也難得猶豫上了。要是說晚好就沒提起過他，還是自己問才勉強說了幾句，會不會被對方忽然趕下車啊？

唐啟森最擅長察言觀，馬上就讀懂了臉上的躊躇是什麼意思，臉越發難看。本來也料想那人大概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話，沒想到倒干脆，連提都懶得提了！

小曹覺到車廂氣溫驟降，識趣地閉上，只祈禱快點到目的地。可唐啟森顯然不想就這麼終止話題，忽然又說：“在盛干了四年，薪水卻一點都沒漲。”

他拖長音調說完這句，果然見小曹臉憋得通紅，又狀似溫和地瞇了瞇眼角：“不過眼下有個機會可以給你加薪，想不想聽聽？”

小曹吞了口口水，警惕地盯著他：“唐唐唐總，我雖然錢，可是不會因為這個就出賣阿好的！”

唐啟森看著前方路況，角狠狠了：“放心，不會讓你做對不起的事——”

那邊周子堯正沉穩地開著車，車載音響里播著和的音樂，氣氛非常好，兩人卻一直沒怎麼說話。晚好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風景，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對周子堯解釋下：“我沒想到他會一起去。”

“沒關系。”周子堯看了一眼，眼神很放松，“我對你有信心，不管什麼時候，相信你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晚好握了握拳頭，角漾起一抹笑痕：“你沒生氣就好。”

周子堯不再說話，專心地開著車，可眼底的溫度卻漸漸轉冷。他能覺到唐啟森對姜晚好有些不一樣了，如果說當初費了那麼多心思給送房子是為了補償，那麼眼下，輾轉留下北北又是因為什麼？

他明顯不只想奪走孩子那麼簡單，如果是為了孩子，大可不必這麼在意姜晚好的緒。可他現在還在按兵不，分明在計劃著其他……

周子堯第一次覺到地不安和焦慮，姜晚好當初有多那個男人他是親眼目睹過的，會不會隨隨便便就搖了？

晚好和周子堯解釋清楚之后就拿著手機給石曉靜發微信，和北北不來總是缺了點什麼。曉靜那邊似乎正在忙，半晌才問了地址，又補充一句：“我盡量趕過來。”

所以到了定好的餐廳，石曉靜沒來之前，包廂里的形便有些苦悶。兩男兩，可大家明顯都沒什麼話題可聊，尤其是唐啟森就坐在晚好對面，即使低著頭也知道那人總在盯著看，那目毫不忌憚，好像其余兩人不存在一樣。

***

在場面快要冷死的時候，石曉靜總算帶著鐘嘉銘和北北一起出現了。小家伙第一個探進頭來，目梭巡到晚好的影，便大步朝跑過去：“阿姨！”

看到日思夜想的兒子，晚好也張開胳膊用力摟住他，聞著孩子上淡淡的香氣，那的小子，每一樣都讓心生溫暖。這一刻才徹底地安下心來，手不住挲著北北的小臉，像是要一遍遍確定他真實存在一樣。

“阿姨想你了，北北親我一下。”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眼眶，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會不會失態。

北北瞇著眼直笑：“阿姨，這麼大還撒。”

他說著，還是乖乖踮起腳往晚好臉頰上啵了一下，小手摟著的脖子，地將一顆心都要融化掉了。

周圍的人各懷心思，只有小曹什麼都不知道，拿著菜單哀嚎一聲：“你們能等會再膩歪嗎？好啊。”

晚好有些不好意思：“想吃什麼，不用跟我客氣。”

的目不小心到了唐啟森的，卻發現他一直垂眸著北北，這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太一樣，明明這人從來都不喜歡孩子，此刻眼神居然和了不？

晚好心臟一，下意識就摟孩子的肩膀，把人往自己前帶了帶。

唐啟森也注意到的舉，不著痕跡地收回眼。他面上看似平靜，心卻早已波濤洶涌，面前的是他的兒子！他唐啟森居然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剛才看姜晚好抱著他舍不得放手的畫面，他也很想手去他。他的頭發是不是和姜晚好的一樣？可又好似近鄉怯一般，居然有些害怕他討厭自己。

唐啟森知道自己把許多事都搞砸了，就連對著這孩子，似乎也有一大堆的麻煩要解決。

吃的是小家伙最的烤，石曉靜要照顧鐘嘉銘，北北就一直坐在晚好邊。他一張小幾乎沒閑著，包的鼓鼓地，還不時手比劃著還要吃哪一樣。

“你也吃，別顧著照顧他。”周子堯包了一塊五花送到邊，這麼多人看著，他倒是一點兒也沒覺得有什麼。

晚好微微有些不自在，大概因為沒談過，這麼親昵的舉還是赧至極，急忙手去接：“我自己來。”

“我已經弄好了。”周子堯說著，一點松手的意思也沒有。

晚好咬了咬，也不矯了，直接張咬了一大口。

唐啟森那角度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面微沉，低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完了。

***

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有北北在氣氛明顯好多了，小家伙非常活躍，和誰都能聊上幾句。只是到唐啟森的時候，眼神有些猶豫，他還記得這叔叔脾氣不大好，對小孩子也不溫，所以刻意跳過他，直接跑到小曹邊坐下了。

唐啟森一看，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兒，一雙眼便深深地睨著他一舉一。

北北被看得不高興了，撅了撅小，壯著膽子說：“叔叔，我給你提個意見好嗎？”

“什麼？”難得孩子主和自己說話，唐啟森當然很開心。

可下一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小家伙非常認真地說：“雖然你長得好看，可總是這麼冷冰冰的，很不討人喜歡哦。別說小孩子了，就連生也會怕你，你一定沒有朋友對不對？或者剛被朋友拋棄。”

小曹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往小家伙邊送喝的：“寶貝，別說話。”

這小鬼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石曉靜也驚訝地張著，憋笑憋到快要傷了。被自己的兒子取笑，不知道唐啟森將來知道了，心會如何？

唐啟森的心當然很不妙，這小鬼還真是和姜晚好一樣，氣死人不償命。可誰讓他是自己的兒子？所以聽了這話，他也只是淡然點頭：“我現在是沒朋友，不過很快就會有。”

在場的人都聽出這話別有深意，不過每個人聽進耳里含義都不同。

晚好自然是不在意的，反正那人不會是自己，于是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只低頭吃東西。周子堯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唐啟森，兩人對視著，眼底暗流涌，連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晚好忽然發現坐在對面的男人不見了。拿著錢包去結賬，剛好看到他在走廊講電話，因為離得遠聽不清在說什麼，晚好也不好奇，直接去了收銀臺。

前臺小姐卻告知錢已經付過了，還好心指了指二樓的觀景臺：“就是那位先生結的。”

晚好沉默幾秒：“謝謝你。”

知道唐啟森和人吃飯從沒有讓人結賬的習慣，雖然幾百塊錢他也本不會放在心上，可這時候恨不能和對方算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上樓就把錢還給了他。

唐啟森已經講完電話了，他盯著遞過來的那幾張紅鈔票，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連這個都要和我算清楚？”

“一碼歸一碼，我不想欠你什麼。”

“呵——”唐啟森輕輕一笑，今晚他喝的有些多，這會兒站在通風口就能嗅到濃郁的酒味兒。

晚好皺了皺眉頭，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就被他用力箍住腰一個轉在了轉角的墻壁上。那里有很大一盆盆栽，堪堪擋住了偶爾路過的侍應，想掙扎，卻聽他溫熱的氣息落在耳蝸，他說：“你欠我的，何止這個。”

晚好聽得心驚跳，故作鎮定地回答：“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放手。”

唐啟森似乎有些微醺，他沒說話，只是額頭輕輕抵住的。兩人的距離實在太危險了，他上哪里都很熱，實實地合著，薄更是若有似無地刮著的鼻尖。

晚好很快就發現小腹被實的東西抵住了，是結過一次婚的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腦門“嗡”地一聲就炸開了，張就罵：“唐啟森你無恥！”

“什麼事非得這時候打過來？”另一道男聲卻在這時候忽然橫進來，徹底打斷了兩人。晚好對那聲音太悉了，是周子堯！

地上有頎長的影子停在了不遠，看樣子他在講電話，聲音得很低，卻近在咫尺。晚好這次是一聲都不敢吭了，要是被周子堯看到和唐啟森這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太清楚被背叛的覺，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周子堯傷心。

唐啟森也聽到了周子堯的聲音，他的手依舊握著的腰，神卻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