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義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他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團練，生了個貌的兒，找門路獻給了大皇子。兒爭氣，在大皇子府中頗為得寵。他又是個慣會溜須拍馬的，得了大皇子的歡心。大皇子一掌權，就提拔了他，將他調到北征軍中，想讓他跟著混些軍功。

他到軍中時，主帥已經易主。他早就聽聞了蕭思睿的名聲，心中一直不以為然：不過是個剛剛及冠的頭小子，還失了勢，再厲害，再尊貴，能超得過大皇子嗎？軍中那麼多功勛卓著的猛將，還不都被他揪下來了？因此，明知這里是蕭府，他心里并沒有當一回事。

他是背后有靠山的人。

直到這一刻，著那雙冰冷的，仿佛沒有毫的眼睛，他被死亡的恐懼攫住，這才意識到，對面的不是別人，而是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手下亡魂無數的鐵戰神。

殺人，對他來說，只怕如吃飯喝水、切瓜砍菜一般容易。

自己居然把一頭老虎當了病貓？

冷汗不住地從后背冒出，黃義渾，倒在地，連站都站不起來。

蕭思睿著他不中用的模樣，忽然就失了興致，冷冷吩咐道：“關門，送客。”轉回了宅中，不屑給癱在地黃義分去半個眼神。

兩個護衛得令，上前架起黃義，如扔死豬，重重扔到了馬上。馬兒驚，一聲長嘶，飛奔起來。黃義嚇得魂飛魄散，尖著死命抱住馬脖子。要從馬上摔下，豈不是得摔去半條命？

跟著他來的士兵面面相覷，哪敢再留，紛紛上馬離去。

大門重重合上。蕭思睿一抬眼，就看到瑟瑟站在不遠的回廊下。

雪烏發，紅絢麗，燈火過大紅的薄紗，勾勒出曼妙的形，無雙的容，一對明的杏眼仿佛含著星，凝視著他，充滿了崇拜、眷與慕。

上一世，沒有被他傷心時，看向他時就是這樣的眼神；這一世——蕭思睿心頭發，若是想起來了，還會這樣看著他嗎？

他大步走向，握了握的手，皺起眉來：“怎麼穿這麼就出來了？”過了中秋，夜間一日比一日涼，子單薄，可經不起折騰。

眉眼彎彎，面如霞：“我不冷。”

手這麼冰還敢說不冷？邊的人是怎麼服侍的！蕭思睿冷冷掃過跟在邊的抱月，抱月打了個寒，往瑟瑟后了。

瑟瑟擋住抱月，不滿地橫了蕭思睿一眼：“不許嚇唬我的人。”

他氣得肝疼：不識好歹的小東西，他是為誰心，為誰生氣？

歸箭機靈，飛快地去書房拿了一件蕭思睿的斗篷過來。蕭思睿單手抖開斗篷，將瑟瑟整個罩住。

瑟瑟牽掛著剛剛的事，回頭看向大門口：“方才那人……”不會再搞出什麼事吧？小人難防，剛剛那人一看就是個小人。

蕭思睿道：“無妨，他不敢再來。”

瑟瑟憂心：“他會不會回頭向大殿下告狀？”

蕭思睿看了一眼。

瑟瑟忽然明白過來：是糊涂了。他是誰啊，活了兩世的人了，怎麼會怕懼一個不了大事的大皇子？何況，他從來不是莽撞之人，對付那個小人之前，想必早就計算好了所有后果。

蕭思睿見松開了眉頭，攏了攏斗篷，將擁在懷里道：“不提他了，我們回房。”

今日是他們的房花燭夜，不能讓那不長眼的東西掃了興。

瑟瑟靠在他懷中，心中甜的，任他擁著向前走了幾步。

沒走幾步發現不對，忍了片刻沒忍住：“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蕭思睿怔了怔，放慢步子。

瑟瑟還是跟不上，忸怩了下，紅著臉，湊到他耳邊道：“九哥，我酸，你慢些。”

蕭思睿的呼吸一頓，向的眼神轉深。

瑟瑟赧然，不敢看他，忽覺腰上一，整個人騰空而起，被他抱起扛到了他肩上。猝不及防，差點失聲驚呼：“你做什麼？”

他輕描淡寫：“你不是酸嗎？”

喂喂喂，他怎麼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要不要面子的？瑟瑟大，游目四顧，見只有抱月一人跟著，稍稍放心，恨得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他倒一口氣，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瑟瑟沒辦法，只得摟住他脖子，避免自己下。

回到院，他徑直進了室，足尖一勾，將門關上，將丟到床上。

瑟瑟“唉呀”一聲，掙扎著起，有些生氣：“你干嘛啊？”這麼魯！

他已氣勢洶洶地了下來，封住了的檀口，大舌卷過，強橫地掠奪著的齒，掃過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瑟瑟被他堵得氣都不過來，又又麻的覺從脊背生起，迅速躥向四肢百骸，如過電般渾栗。

直到這一刻，才明白，為何從前他的親吻，總給一種克制之。

他是真的在克制，因為他想要的永遠更多。

半晌，他略略放松，呼吸紊，深重的目一寸寸掠過紅的面頰，微的襟，纖細的腰肢……啞聲詢問：“再來一次？”

渾發，心跳如鼓，沒有作聲。

這是默認了？蕭思睿心頭大，手落到的帶上，正要開，瑟瑟細細的聲音響起：“九哥，我們前世是不是也曾在一起過？”

蕭思睿一怔，作頓住。

杏眼如波，帶著怯，帶著好奇，見他神，原本的不確定盡數變為篤定：“真的有過？”

他問：“你不是不記得嗎？”

瑟瑟道：“先前我們歡好的時候，我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

蕭思睿心頭一：“什麼樣的片段？”要想起來了？

瑟瑟吞吞吐吐地道：“就是我們在一起做這種事。”而且各種姿勢都有，明顯不止一次。

先想起來的居然是這個？蕭思睿一時不知該作何想，目復雜地看著：“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瑟瑟搖頭，眨了眨眼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前世我們是不是在一起過？”

他著澄澈的明眸，遲疑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驚訝：“我改嫁給你了嗎？”陳括連提他一句都會不開心，怎麼會愿意？

算是吧。他心中發苦，又點了點頭。

“真的？”眼睛微亮，片刻后出憾之：“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他道：“不要，有我記得便好。”那些不堪的回憶，他寧可永不會想起，永遠這樣開心明。

他越這麼說，瑟瑟心頭越是的：“你快告訴我，我們那會兒是怎麼樣的？我是不是很開心？”上輩子，對他死心后，迫于現實，接了陳括。可心深，大概還是忘不了他吧，否則，怎麼會愿意改嫁給他？

他著期待的模樣，聲音全哽在了口。

他現在才知道，前世，他錯得有多離譜。心里一直有他，他卻狠狠地傷害了，甚至因為嫉妒與不安，因為害怕失去，做了太多錯事，生生地將對他的全作了仇恨。

他奪去了所有的希，令失去了一切：親人、朋友、自由，怎麼能不恨他？

是他先對不起。

瑟瑟微微疑：“你怎麼了？”

他閉了閉眼，控制住自己的緒，淡淡道：“你得自己想起來。”

瑟瑟看著他的表，心中生起歉意：他不肯說，一定是介意忘了吧。上輩子那種況，兩人在一起，肯定很不容易，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忘了呢？

“對不起，”抬起的手臂，攬住他的脖頸，輕輕吻了吻他的，“我不該忘了。”

他心中如被針扎，有口難言。

眨了眨眼，突發奇想：我們剛剛那樣，我想起了一些，若是再來一次，是不是會想起更多？

蕭思睿：“……”

瑟瑟自己說著也紅了臉，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如果想起曾經的那些事……綺念在一瞬間全數消褪，他低聲問：“你那里不疼了？”先前進時，蹙眉忍痛的模樣可是可憐得很。

瑟瑟的臉更紅了，搖了搖頭，聲音低如蚊蚋：“還有些疼。”

他居然松了口氣，憐惜地低頭親了親：“那就睡吧。”拿開的玉臂，直起來。

瑟瑟手拉住他的袖。

他不敢看，只道：“我洗把臉就回來。”

瑟瑟這才松開了他。

等他回來時，瑟瑟已經眠。似乎本想等他的，外袍未，半邊子都在錦被外，紅撲撲的臉兒在床頭的雕花上，出了紅紅的印子，顯得格外憨可人。

蕭思睿的心一下子得一塌糊涂：到底年紀小，的底子又不好，熬到這個時候實在難為。他輕手輕腳地幫將帶解開，下外袍，將人塞被窩中。

他自己也除了外鉆進被窩。剛躺下，瑟瑟翻了個，手臂搭在了他上。

那讓他意迷的幽香再度襲來。他心浮氣躁，小心地將手臂拿開，著的睡容發呆。安穩了一會兒，片刻后，手又搭了過來。

蕭思睿繼續拿開。

如此幾番后，瑟瑟茫然睜開了眼。

蕭思睿正握住的手腕，不知第幾次想要拿開，對上迷蒙的杏眼，作頓時僵住。

瑟瑟睡得暈乎乎的，沒有發覺他的小作，迷迷糊糊地道：“你回來了？”不待他回答，作自然地臂摟住他腰，將臉兒埋他懷中，再次陷沉睡。

蕭思睿：“……”

真要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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