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漓瞬間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0.000001秒之后——
目睹著的臉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再考慮到自己可能會被連人帶行李箱趕出門外,傅北臣終于慢條斯理地又補充了一句。
“不是為了來追你嗎。”
姜知漓深吸一口氣,努力把剛剛加速流的循環降下去。
兩秒后,降火失敗。
踮起腳尖增加氣勢,咬牙切齒道:“我說過我同意了嗎!!布朗熊床單你都沒得睡!!”
傅北臣淡然頷首,目落在懷里的玫瑰花上。
“那這個也不要了嗎?”
姜知漓頓時把花抱得更,警惕地盯著他:“誰說我不要了?”
他語氣平靜道:“花算作住宿費,你既然收下了,相當于同意我住在這了。”
“?”
姜知漓差點兒氣到當場掐人中。
確實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傅北車如此沒!有!下!限!
怎麼可能被一束花就輕易收買了呢,不可能!!
姜知漓很有骨氣地哼了聲,“一束花才值多錢!”
然后抬手剛想把手里的絕玫瑰花扔到一邊,就聽見他云淡風輕地補充了一句。
“沒多,幾萬吧。”
扔玫瑰花的手忽然就僵在了半空。
度過人生中最尷尬的兩秒鐘后,姜知漓非常從心地收回了手,又將芬芳撲鼻的玫瑰花抱回了懷里,抬腳往外面走。
不能暴殄天,浪費可恥。
傅某有罪,玫瑰無罪!!
目睹一系列作,傅北臣的角輕揚了下,又故意問:“不扔了嗎?”
姜知漓腳步驟停,頭也沒回地吼道:“.......花也是有生命的!!傅北臣你有沒有心!!”
他邊噙著的笑意更深,“你有就行了。”
“.........”
客廳
姜知漓正把玫瑰花一枝一枝地進花瓶里,而傅北臣則站在窗邊接工作電話。
花瓶是上次留下來的,自從撿回來的那束玫瑰都死了之后,姜知漓就再也沒在空著的花瓶里養過任何其他的花。
而現在,原本空冷清的花瓶再次盛滿了生機,房間里都滿是怡人的花香,是聞著都人心舒暢。
果然,收留傅北臣...哦不,收留這束天價玫瑰花,是個正確的決定。
等花全都被細致地養到了瓶子里后,姜知漓先是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又看著眼前鮮艷滴的玫瑰,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這時,傅北臣恰好掛掉電話走過來,就看見盯著花瓶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
聽見他的腳步聲,姜知漓一邊擺弄著花枝,一邊小聲念叨:“要麼你下次還是別送玫瑰了....上次那束我每天不管怎麼心地養著,也沒活上個幾天...”
聽見說上次,傅北臣神微怔了下,隨即便想起了那次還未曾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的約會。
還有那束還沒有等他親手送出去就被扔掉的花。
原來,兜兜轉轉,那束花最后還是到了的手中嗎?
莫名的,一種不知名的緒在這一瞬間忽然席卷了他冷冰封的心,無聲地敲開一裂。
其實,不能否認的是,他是后悔的。
如果從一開始,說他的時候,他愿意再多相信一些。
如果在遲了的時候,他可以再等幾分鐘。
他們也許就不會錯過這樣久。
他的間驀地有些發,剛想開口時,手中的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
傅北臣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緒,走到旁邊接起電話。
這邊,姜知漓剛從自己營造的傷春悲秋的氛圍里離出來時,才發現旁邊的人早就走了。
........
知道他忙,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忙。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傅北臣一直在客廳里工作,接電話,視頻會議,姜知漓幾乎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找到。
而傅北臣呢,堂而皇之地呆在的家里辦公,然后無視?
他坐在沙發的一側,姜知漓坐在另一側,中間剛好擺著一個礙眼的抱枕,像是隔開牛郎織的銀河似的。
姜知漓無數次想挪開,但又擔心自己過于刻意了。
可是被追求的那一方,挪開抱枕這種事應該他來干好不好!
秉承著敵不我不的心態,姜知漓一邊告誡著自己沉住氣,一邊試圖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比賽圖稿上。
今年珠寶設計大賽的主題是《無言的》。
起初剛剛拿到題目時,還沒什麼思路,怎麼象地表達出“無言的”這個主題,難度系數并不低。
無言的,顧名思義,不需要訴說,卻能讓人深深到的。
此刻,傅北臣坐在的邊,無數的靈忽然一并涌現出來。
好像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正式地告過白,像其他人那樣說過一句我你。
可偏偏,又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傅北臣的這個事實,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那晚雨夜,孤一人在醫院里時,明明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忽然像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的面前,因為發過去的那張輸照片。
在沈茵和簡語凡面前,難堪得像個笑話時,他站在人群中間,對說的那句,過來。
還有那個圣誕夜,因為一句連自己都忘了的玩笑話,漫天大雪里,只為而燃的那場煙花。
一道靈忽然在姜知漓的腦中炸開。
半小時后
傅北臣掛掉電話,轉頭就看見姜知漓坐在旁邊,全神貫注地畫著。
低垂著頭,頸部弧度纖細優,耳邊幾縷碎發隨意地垂下,勾勒出一張白皙明艷的側臉,靜謐而好。
微微抿著,像是在專注思考,完全沒注意到他。
傅北臣把橫在中間的抱枕放到旁邊,兩人中間終于沒了阻礙。
他安靜地沒說話,拿起一縷散落的發,纏在指尖把玩著。
纏繞,散開,一遍一遍的,樂此不疲。
等姜知漓發覺到時候,轉頭就看見傅北臣正神認真地......
玩的頭發!!
用他那只握鋼筆養尊優的手,做著極其稚的作。
姜知漓把手里的筆和本子放到一旁,迅速將自己的那縷秀發從他的手里解出來,語氣嗔地斥道:“傅北臣你無不無聊!”
他輕輕笑了下,“有點。”
下一刻,傅北臣就微微俯湊近,手臂撐在的旁,幽暗深邃的目流連在的臉上,語氣意味深長。
“所以,要做點別的嗎?”
原本溫馨的氣氛被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陡然打破,空氣忽然變得停滯下來,曖昧在這沉默里一點點蔓延開來。
低沉清冽的嗓音縈繞在姜知漓的耳邊,還有他不加任何掩飾意味的目,盯得的臉驟然發燙,呼吸都有些了起來。
暗,姜知漓默默攥沙發墊,別開臉不看他,以防又被蠱破防。
剛轉過頭,就瞥見茶幾上放著的手機,心念忽然微微一。
姜知漓一把將手機拿過來,指尖飛速解鎖屏幕的同時,還不忘沖他彎起眼睛笑。
“好呀,不如我們做.....”刻意停頓了下,笑得像一只不安好心的小狐貍。
察覺到不詳的預,傅北臣挑了挑眉,就看見舉起手機,將屏幕轉向他。
“這個吧?”
與此同時,手機里傳出一陣聲音——
“想在絕經之前吃到男朋友做的心甜品嗎?在這條視頻下艾特你的男友,讓他親手把這道紅糖小丸子做給你吃吧~”
短短幾十秒的視頻播放完,姜知漓就眼看著傅北臣的眉頭越皺越深。
找的這個視頻還是升級版的紅糖小丸子,是需要用到卡通模的那種......
總而言之,非常的心。
是想想傅北臣這樣的人,站在廚房里,用那雙養尊優的手面,然后用模給按出一個個HelloKitty,就已經覺得非常分裂了。
但是——
就是很想看到這副畫面!!!
就是想親口吃到他做出來的HelloKitty!!
姜知漓眨眨眼睛:“傅......”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無打斷:“不可能。”
姜知漓的目瞬間變得哀怨:“你剛剛不是說要做點別的的嗎?就做紅糖小丸子不行嗎?”
傅北臣面無表答:“不行。”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人會浪費時間去把一個面團變那些奇怪的圖案,明明可以換其他更高效簡潔的方式。
尤其是一只帶著蝴蝶結的貓。
看見他這麼堅決又不容置喙地拒絕,姜知漓只能被迫改變方式。
嘶,畢竟傅北臣這人吃不吃。
琢磨了兩秒,然后忽然捂著肚子倒在他上,細眉皺起,表非常痛苦的樣子。
“怎麼辦,我的肚子忽然好痛,痛到要暈過去了......”
傅北臣微瞇起眼打量著,沒急著破這拙劣的演技。
見他完全沒反應,姜知漓的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像小貓撒似的輕聲嚶嚀:“你就給我做一碗紅糖小丸子嘛.....吃完我肯定就不疼了.....”
屬于上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間,至于其他...得不像話。
沉默兩秒,傅北臣的目忽然染上些無奈。
姜知漓又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繼續加大火力:“你昨天才剛說過追我,今天就不算數了,那我干脆明天就找第250號追求者來給我做吧......”
他眉心一跳,神微微松了些,輕嘆口氣。
“不做那個貓的圖案行不行?”
“不行。”姜知漓答得飛快。
模早就準備好了,怎麼能不派上用場。
見他又皺了皺眉,瞬間一撇,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似的。
然而,下一秒,鼻尖就被他用指節輕輕刮過。
他的語氣聽著沒什麼緒:“停。表演到此結束。”
姜知漓懵怔地眨了眨眼。
然后就看見他站起,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
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你要給我做小丸子了嗎?”
傅北臣沒回頭,低應了聲,低沉悅耳的嗓音回在房間里。
“當作你剛剛表演的片酬。”
廚房里。
男人一白襯衫黑西,站在料理臺前,腰上還被迫圍了一個格子的圍。
傅北臣的襯衫袖口挽到手肘,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粘滿了面糊,只能有心無力地看著上那條的圍。
他的語氣聽著不太順耳:“姜知漓,解開。”
姜知漓憋著笑躲遠了:“我不。不穿圍服會弄臟的,洗服浪費水,所以你先忍一下吧。”
“........”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傅北臣只能選擇迅速地好面團,然后——
被迫拿起那個帶著蝴蝶結的貓頭模。
姜知漓覺得自己應該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有幸看見helloKitty出現在傅北臣手里的人。
見過他太多高高在上的樣子,從學生時代開始,就看著傅北臣作為學生代表上臺講話,他站在高臺上,周籠罩在里,距離所有人都很遠很遠,人仰。
細的灰塵在空氣里浮,卻沾染不上他的白襯衫半分。
再到后來,他們剛剛重逢時,他依舊是那個讓人無法及的存在。
而現在,這間小小的廚房里,那個始終站在高的傅北臣,好像已經為了而走了下來,甘愿沾染上凡塵里的煙火氣,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等到那碗稚到了極點的小丸子出鍋時,姜知漓激到險些燙到手。
傅北臣垂眸盯著,慢條斯理地將手洗凈,解下腰間的圍。
見興得不行,他挑了挑眉:“這麼開心?”
看起來比那晚看見那枚價值不菲的鉆戒時還要開心。
姜知漓一邊拿著手機各個角度拍照,角憋不住地一個勁上揚,隨口敷衍道:“對呀對呀,我最喜歡HelloKitty了.....”
傅北臣覺得好笑:“剛剛不是還說最喜歡那個熊?”
姜知漓不搭理他了,拿起勺子輕抿了一口。
紅糖的甜意瞬間在舌尖縷縷地蔓延開來,緩緩從味蕾舒展開來,最后包裹住心臟。
姜知漓驚喜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好甜!”
他直勾勾地看著,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是嗎?我嘗嘗。”
姜知漓沉浸在興里,沒注意到他意味深長的語氣,剛想把勺子遞給他,下就被人用指尖勾起。
接著,上傳來溫熱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他的舌尖趁不備時探進來,挾裹著那縷還未曾完全散開的甜意,被盡數奪走。
的呼吸一下子了節奏,意識猛地在腦中炸裂開,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看著他淺淡的變得殷紅,覆上一層薄薄的水,氣至極。
間的距離被拉開,姜知漓看著他輕了下薄,狹長的眼尾微微挑起,漆眸里浮現出笑意。
“確實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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