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0：【蘇黎】寧府大喜

1210：【蘇黎】寧府大喜

掌心有輕微的靜，好像有只小手隔著厚厚的障礙撓著他的手心，那種覺很微妙，卻很勾人心魄。

薄開一抹笑意，和了他冷峻深邃的五，連眼角眉梢都溫潤許多。

他笑著，嗓音低啞開啟：“我覺到了......他在踢我的手。”

“是的，他很活躍，每天都要好多次，你說——會不會是個小子？”

男人寬厚的大掌在肚皮上了會兒，語調溫和地道：“小子丫頭都好，等以后和平安定了，你若愿意，多生幾個。”

蘇黎從沒想過那麼遙遠的事，聞言紅面頰，“誰要給你生那麼多了，懷孕很辛苦的好不好！”

“嗯，那就不生，有一個就夠了。”

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陸宴北會這般回應。

在這個年代，人就是生育機，即便新派的觀念流行已久，可蘇醒的子卻屈指可數。

更別說那些懷著封建思想的大老爺們兒，一個個更是把生孩子當人唯一的用途。

越是大家族，越是要圖人丁興旺！

沒想，陸宴北這種有權有勢的人，竟然會想著只生一個！

心頭，又忍不住改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你快點好起來才行。”

“嗯。”

兩人說完話，蘇黎忍不住打了個深深的呵欠。

陸宴北立刻皺眉，“昨晚沒睡是不是？”

可憐地道：“睡不著......”

知道擔心著自己，陸宴北也不舍責備了，只是用另一手拍了拍床里面的位置。

“上來睡會兒。”

“不用了，我還扛得住。”

“要我起抱你？”

抿不語，知道他說到做到，于是了鞋，小心翼翼繞過他，在床里面躺下來。

兩人有幾個月的時間不曾同床共枕了。

如今再度抱在一起，這種悉的好似倦鳥歸巢般的舒適與安定，讓蘇黎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

寧雪迎的婚禮如期舉行。

寧家跟歐家的婚事，牽扯著兩大家族的利益關系，吸引了全城人的目。

寧大小姐辦的是規規矩矩的中式婚禮。

歐青騎著高頭大馬，紅綢十里，帶著八抬大轎，前來寧府迎娶新娘。

寧雪迎平時穿慣了軍裝，如今換上大紅嫁，渾不自在。

“這服太繁瑣了，還要穿一天，可怎麼過！”

嫁上的流蘇弄得很是煩躁，不停地抱怨。

蘇黎瞧著明艷照人的模樣，滿臉笑意：“就一天時間而已，忍忍就過去了。你快你別鬧了，把紅蓋頭蓋上，趕坐好。”

“急什麼，先讓我吃點東西再說。”

傭人端了碗粥進來，早已腸轆轆的寧大小姐，上前去從托盤里端起，不客氣地三兩口喝完。

“哎呦我的大小姐哎！這可是等會兒你跟新郎一起吃的早生貴子粥，你怎麼就給吃了！”

寧雪迎吞下里的粥，差點嗆住：“我從天沒亮就起來折騰，現在早了，去了那邊還有一堆的規矩，我著肚子要打人的！”

蘇黎哭笑不得，“你今天是新娘，就不能收斂一些？”

“我——”

“新郎到了！新郎騎著高頭大馬，一路敲鑼打鼓，可熱鬧了！全城的老百姓都在街邊圍觀呢！”

傭人一聲咬吆喝，閨房里頓時作一團。

“快點快點！再去盛一碗粥來！我的姑啊，你可千萬別再出子了！趕趕，紅蓋頭呢？快給新娘子蓋上啊！”

寧雪迎看了蘇黎一眼，突然皺眉，“我這就要出嫁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不舍得？”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寧大小姐，這會兒還真有幾分不舍得起來。

“蘇黎，你說我要是逃婚會——唔，唔唔——”

話沒說完，蘇黎一把將的捂住了。

“寧大小姐！大婚的日子，你能安分點嗎？歐爺為了娶你可沒罪，你就別嚇他了！”

正說著，喜娘把紅蓋頭找來了。

“快快！新郎要進門了......”

場面愈發混，傭人剛端來的早生貴子粥又被人迎面撞上，摔了一地。

時間已經來不及，寧雪迎只嚷嚷著不喝什麼粥了，還沒來得及把門關上，便見新郎來撞門了。

寧雪迎坐在床上，突然就張的不知所措。

歐青穿著中式喜服，前綁了朵大紅花。

他本就是斯文俊秀的氣息，這樣打扮越發襯托的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仿佛畫中走出的謙謙君子一般。

瞧見床邊坐著的新娘，他止不住滿心狂跳的喜悅，走過去，將紅綢的另一端遞到新娘子手中。

寧雪迎屏氣凝神，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至今不信，就這樣把自己嫁了。

寧雪迎出門時，蘇黎躲在一邊，默然流淚。

寧夫人病膏肓，已經不能站起，只是臥在床頭聽著漸漸遠去的鑼鼓聲，淚流滿面。

等小姐妹的大花轎走遠之后，蘇黎去了寧夫人房間。

寧雪迎叮囑過的，讓去看看寧夫人，安幾句。

見蘇黎進來，寧夫人立刻抹去了眼角的淚，顯然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悲傷失落。

兒未出嫁時，天盼著找個好人家，早些嫁出去。

可當兒真正了潑出去的水，做母親的心里，卻像是丟了一塊似得，空地難。

“伯母，雪迎嫁到歐府上，會很幸福的，您別擔心。”

蘇黎在床邊坐下，看著越發消瘦的寧夫人，低聲安。

寧夫人雖然病加重，但腦子還沒糊涂，聽稱呼“伯母”，頓時便明白過來。

“你跟偉峰，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蘇黎臉一僵，這才發現自己說了。

“不用再瞞著我了。”

寧夫人輕輕緩緩地道，“我不是那種老封建的長輩，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我也沒多時日了，懶得心這些了。”

蘇黎心頭越發愧疚，誠摯地道：“伯母，我沒有福氣為寧府的媳婦，但我跟寧大哥和雪迎，會是最好的朋友。我向您保證，不管日后發生什麼事，只要他們兄妹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毫不推辭。”

寧夫人緩緩笑了笑，釋然了。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擔心了。”

寧夫人很清楚，跟陸宴北在一起。

有這句話，陸宴北就絕不對跟寧家反目仇。

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比什麼都好。

“你懷著孕，就別在我病婆子這里呆了，回去吧，我乏了，也要休息。”

“好，那我先回去了。”

蘇黎起，朝外走去，寧夫人緩緩闔眼，睡了。

蘇黎走之前，又跟傭人打聽了下寧夫人用藥的況。

見有幾種藥快吃完了，又叮囑府中管家去蘇氏醫館取新藥。

對寧家，此生無以為報，只能盡可能多做一些，以求心里的安寧。

****

陸宴北傷勢還未完全痊愈，便又回了津南。

蘇黎暫時搬回了蘇公館，每天還去蘇氏醫館給病人看診。

沒過幾天，陸宴北從津南來了電話。

“賀雅琳已經同意離婚，我明天就跟去辦手續，之后，要不要接你過來？”

蘇黎知道他急著趕回去是理跟賀雅琳的婚事，但沒想到他作這麼迅速。

“答應了？你給了什麼條件？”

蘇黎吃驚，擔心他手段過于狠厲。

“這你就不要管了，總之事理好了，你別再擔心。”

“好吧......”

他不說的事，蘇黎問了也是多余。

“三天后，我回江城一趟，你收拾下，跟我過來津南。”

蘇黎遲疑，心中卻并不愿意。

“時間太倉促了，我現在過去......不妥吧？而且，留下我母親單獨在這邊，也會擔心。這件事，能不能暫時放一放？”

陸宴北沒有妥協，反而建議：“要麼讓你母親也一起過來？”

“這個......”

蘇黎一時不敢答應，“我要跟商量下才行。”

“好，等我回去時，你給我個答復。”

“嗯。”

稍晚，蘇黎跟秦云說了這事。

“去津南？”秦云吃了一驚，“津南人生地不的，去那里做什麼，葉落歸，你阿爸也埋在這邊，我們走都了，他一個人會孤單。”

是，蘇黎也想到了遠在天國的阿爸。

他們世代生在江城，長在江城，如今要背井離鄉，的確不舍。

想，還是回絕了陸宴北的建議才行。

翌日一早，蘇黎還沒起床，便聽樓下傳來爭吵聲。

起初以為是傭人說話聲太大，可細細一辨認，竟聽到了賀雅琳的聲音。

眼眸猝然睜圓，扶著日漸渾圓的孕肚坐起，穿下樓。

“賀大小姐，您還是請回吧，我們大小姐不見客。”張媽攔住了眼眸猩紅的賀雅琳，好聲勸道。

“不見到，我是不會離開的！蘇黎，你躲著算什麼，有本事出來！”

賀雅琳推開張媽，還要朝里面沖進去。

蘇黎下樓，秦云立刻攔了住：“你下來做什麼？你懷著孕，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讓鬧去！等會兒讓人轟走！”

蘇黎蹙眉，“你這次把轟走了，下次呢？要見我，我去聽聽到底要說什麼，這心結打開了，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