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啊!”王叔沖到了吊死的尸旁, 他爬上了尸下的凳子,出手想要把尸搬下來,可是那繩索系得太, 到都要陷在皮里, 王叔一個人折騰了半天取不下來, 他抱著面部青白死相猙獰的韓余年, 沖底下的玩家喊道:“你們這幫人愣著干什麼?一起來把他搬下來啊!!!”
他說的聲音過于激, 導致他抱住的尸也跟著音調的而微微搖晃。
韓余年的脖子斷得很徹底,似乎里面的骨頭斷了,只是有外面那層皮的包裹,才讓腦袋依舊連接在上。
在尸時,那顆頭顱就在微微搖晃,充滿了的眼睛似乎還帶著生前的最后的恐懼掃過了每一個沉默的玩家。
所有玩家都沉默地站在靈堂中,安靜地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幾乎是一樣的對話, 只不過名字變了他們中死去的玩家。
紀珂、林蘊和唐寧這三個見過王叔另外一面的玩家到的詭異和恐懼更深。
唐寧死死盯著王叔腳踝上的麻繩,這麻繩他當初明明綁上去了, 是他綁得太松,所以繩子松散了嗎?
“你們這幫人是怎麼回事?余年怎麼說也是你們兄弟!你們就在那邊干看著, 你們還是人嗎?!”王叔又急又悲地譴責道,“那麼年輕的一個人啊,怎麼也和唐老爺子一樣想不開, 好端端的就走了?”
在他的喊聲中,一堆村民陸陸續續涌了進來, 他們像農村里最常見的看熱鬧的那部分人,對韓余年的死評頭論足,有人念著“這麼年輕實在太可惜”、有人說“也不知道有沒有老婆, 有沒有給他們家留后”......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在靈堂里嗡嗡作響,好像蒼蠅圍繞著腐尸不停轉悠。
唐寧聽得有些眩暈,他慌張地后退了一小步,子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咳咳。”病膏肓的咳嗽聲在唐寧背后響起。
所有的竊竊私語在這一刻忽然都消失不見,因為安靜得太快,就像忽然有一個無形的玻璃罩蓋住了嗡嗡的蒼蠅。
紀連韞從唐寧的后走了出來,站在了唐寧側,他慢慢地抬起頭,向了上吊的韓余年,那憔悴的病容上浮現出一抹憂愁,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說著悲憫的話,那語氣還是輕飄飄的,配上沒有過多外緒的面容,無端顯得涼薄。
正在悲痛嚷著王叔也安靜了下來,站在椅子上靜靜看著紀連韞。
“你們不去幫忙嗎?”紀連韞看向了其他玩家。
被他掃視過的林蘊和紀珂渾一震,兩個人立刻上前幫著王叔取下韓余年的尸。
紀連韞虛弱地站在唐寧旁,像局外人看著他們理,在他的注視下,王叔從始至終都很安靜。
那些熱心腸的村民們這次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大家沉默又高效地把韓余年的尸放在木床上,畢竟韓余年沒有為自己準備棺材,現在只能往木床上一放,再拿白布一蓋將就一下。
只見沉黑的棺材旁邊又多了一床木板,白布勾勒出僵的人形,短時間兩個人死于同樣的死法,又躺在了同樣的地方,這樣詭異又荒誕的場景卻沒有一個村民覺得害怕又或者詭異,仿佛理所當然一般。
大家就像是在走一個既定的程序,木然而練。
造這一切轉變的顯然是那位病弱的青年。
他平靜地站在了唐寧旁,手摟住唐寧的腰,姿態無比親昵,著林歸景和韓安康這兩位玩家時,紀連韞頷首示意,“你們好,我是唐寧的丈夫,我紀連韞。”
話音剛落,靈堂桌上忽然傳來啪嗒一聲,只見被拿黑布纏繞的像從桌上傾倒下來,又帶倒了棺材前的長明燈,燭火翻倒而下,雪白的蠟燭離了滿是銹跡的燭臺,在地上滾了兩圈,滅了。
長明燈是人死之后要放在腳邊或棺材邊的,在土前都不能熄滅,寓意長明燈在,希死人還能復活。
而此刻長明燈滅,顯然不是一個好兆頭。
“哎呀這是哪里來的妖風?”有村民小聲嘟囔道,他說得很小聲,似乎生怕被什麼人聽見似得,可在這麼安靜的況下說話,又顯然是生怕別人聽不見。“真是晦氣!”
紀連韞沒有什麼反應,安靜站在靈堂里,于是那些低的聲音漸漸放開了,有人嚷嚷道:“你們快去把燈點上啊!”
“愣著干什麼,快點上就沒事了!”
離得最近的林歸景被熱心腸的村民塞了火柴,林歸景環顧四周,尤其是屋外的大太,所有隊友都在,那位請來的外援npc也在……
想到這里,林歸景不由地再次看向了隊友們,見他們微微點頭,這才心里有了點底氣,他深吸一口氣,將掉落在地的照和長明燈扶正,接著他又拿起了火柴劃了一下,出了一點微弱的火焰。
他屏住呼吸,趁著火柴上的火焰熄滅前,他迅速將長明燈的燈芯湊到火柴旁,這一次長明燈功點燃,林歸景松了一口氣。
呼出的濁氣落在燈芯上,剛點燃沒一會兒的火焰忽然再次滅了。
“唉這個小輩真不懂事,怎麼能在這種況下嘆氣?”
“晦氣,實在是太晦氣了!”
“怎麼不晦氣?自家的屋子又死了個晚輩,還是吊死的!你說說是這事兒給鬧得呦!”
“嘖嘖嘖,我看啊,這明明是唐老爺子在生氣,你說這麼疼孫子有什麼用?他剛死頭一天,親孫子不守靈,地跑到外村和人結婚,我要是唐老爺子,我就是死了,也要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
“……誰說不是呢!換了我攤上這麼個貨我也要去上吊了!”
四周的竊竊私語再次響起,對著唐寧指指點點,哪怕是紀連韞抬頭看向那些人,這些村民依然喋喋不休地指責道。
唐寧被說得心慌的厲害,他對上了照上那張老人的黑白照,唐賢恒凹陷進的眼睛略顯翳,正好和靈堂正中央站著的唐寧對上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聽多了村民的議論,唐寧似乎真的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不悅。
林歸景拿著火柴盒走到了唐寧面前,低聲道:“你來吧。”
之前唐寧就曾把怎麼也不肯閉上眼合上的唐賢恒容整理好過,這一次點火柴恐怕也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唐寧接過了火柴盒,一步一步走向長明燈,那照上的唐賢恒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在隔著玻璃“看”唐寧。
唐寧略顯慌張地垂下眼,努力忽視靈桌上的照,他第一次火柴時沒好,一點火花都沒出來,第二次唐寧快速地斜斜一,“呲~”
微弱的橙紅火亮起,唐寧趕將這火柴湊到蠟燭旁時,不知道是不是他移的速度太快,那火焰一下子就滅了。
唐寧拿起了第三火柴,這一次他吸取了經驗教訓,將長明燈的燈芯移到了火柴旁,可在兩者相互接前,那微弱的火焰又突然熄滅了。
屋子里并沒有風。
也許是火柴質量不好。
唐寧拿起第四火柴準備繼續點火時,忽然覺背后有點涼,唐寧的皮疙瘩爬上后頸,他怔愣地抬起頭,看見四周的人都有些驚恐地著他,更確切地說,是在著他后。
正對著唐賢恒棺材的唐寧呆了一下,他記得自己后并沒有什麼東西,不對......
剛剛新加了一個東西。
拿著火柴的手微微抖。唐寧頭皮發麻地轉過,看到他后的木床上,韓余年臉上蓋著的白布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了下來。
也許是沒了脖子上骨頭的固定,那原本放正的頭顱不知何時綿綿地側向了韓安康,他的和之前的唐賢恒一樣大大地張開,如果真的有風,那就只能是從他的里吐出來。
火柴差點要從唐寧的手中掉落,唐寧唰得后退了一步,心臟似乎要從嚨里跳了出來。
“唉,誰去把他的合上?”“你們都姓韓,你和他的關系更親一點吧?”有村民沖韓安康念道:“快去和你的兄弟說說話,讓他把閉上喲。”
此刻的韓安康遇到了和之前唐寧一樣的狀況,沒有人可以替代他,他雖然臉難看但也沒有推辭,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韓余年的尸前,手幫這位隊友整理儀容。
有韓安康擋在唐寧和韓余年之間,唐寧后背發麻的覺稍稍好了一點,他重新拿著火柴去點燈,可這一次火柴怎麼也不出火。
如果在現實中遇到了這種事,唐寧只會想著自己買了一盒劣質火柴,可關鍵在于,他現在靈異副本。
十四寸的黑白照就在他的旁,那個長相沉的老人直勾勾盯著他,周圍還傳來嗡嗡嗡的流聲,什麼“不肖子孫”,什麼“不該結婚”......
唐寧僵地著火柴,頸側的不自覺繃,在他艱難地取出新的火柴,準備再次火時,一只修長的手取走了唐寧的火柴盒和火柴。
紀連韞站在了唐寧面前,他垂眸將火柴輕輕一,火焰唰得冒了出來。
他將火柴放在燈芯旁,那火焰一瞬間大漲,火舌在空中扭曲,到了照上的黑布,滋啦滋啦著直接將整個供桌都給燒了!
火苗竄起來的眾人一陣恍惚,直到快燎到照片時才有人驚呼了起來!
“這是在干什麼?!”
“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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