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都,外環。
當張偉和夏千月趕到城北區時,已經是晚上9點。
所幸對于東方都這座城市來說,這個時間還屬于晚間高峰期。
尤其是在中環上班的打工仔,在這個點基本都要乘坐著地鐵、的士、公車,返回位于外環區域的廉價出租房。
甚至其中有些人,房子租在郊環附近,每天通勤的時間都要超過2個小時。
城北區,在外環一圈中,算是人流量多的。
“沒做過,沒做過。”
“我們現在不流行這個款式了,你去別家吧。”
“你要出得起錢,也可以給你紋,不過不保證質量啊,這種老款我也有好幾年沒紋過了!”
張偉和夏千月在城北區的大街小巷詢問著紋店,可惜得到的回答都不能讓他們滿意。
紋師很多都不做老款式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現在的主要客戶是年輕群,而年輕人更喜歡標新立異的新款式。
相比于老一代幫派員們喜歡紋條龍,紋只虎,看著霸氣十足,但其實對戰斗力并沒有任何加。
現在的年輕人更強調藝,突出格特點,紋的樣式也更加象。
就比如張偉面前走過一個穿短袖的年輕人,他染著綠頭發,左右兩邊手臂上各紋著一只皮卡超和雷超。
他的朋友更離譜,口領敞開,約可見一只藍胖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些個小年輕都很有年,心未泯啊~
幾次無功而返后,夏千月的俏臉上難掩失。
張偉倒是不在意,甚至拉起的手,繼續前進。
“走,去附近最大的廣場蹲點,看看能不能找到紋老款式的人!”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城北區的市民廣場,不過現在晚上9點多,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都已經散去,現在廣場上聚集的已經都是晚上出來散步的小年輕小,要不然就是一些社會青年。
借助著廣場四周的路燈芒,張偉的目在人群中四下巡游,很快鎖定在了一個膀子的青年上。
“好家伙,這是紋了只四不像吧!”
雖然紋十分象,但那筆畫和修邊,還有那料配,一看就是老款式。
張偉知道,目標找到了。
他示意夏千月不要,然后換上一副笑臉,在路邊小賣部上買了一包煙,朝那幾個社會青年走了過去。
幾分鐘后,那幾個社會青年開始吞云吐霧起來,而張偉也要到了目標地點。
不過此刻的他,臉卻無比凝重。
“張偉,什麼況,你問路能問出這麼凝重的表?”
“憨憨,你覺得如果我們真遇到了兇手,應該怎麼辦?”
面對夏千月的詢問,張偉卻面一沉,如此回答。
“兇手,你知道是誰了!”聽到這兩個字,夏千月雙眸瞪大,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不,還沒有確定的線索,都是些間接證據!”
張偉搖頭,然后指著某個方向,“不過啊,我猜測我們距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在張偉的帶路下,二人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了城北區有名的城北大道。
這條路算是城北區有名的主干道了,道路兩側,曾經有不實業工廠。
但隨著東方都的產業轉移,很多廣場都搬離外環,進郊環線的各工業園,或者干脆搬離東方都到鄰市發展,這里的很多廠房都進行了產業升級。
現在這里最多的就是一些教培機構,酒吧娛樂設施,或者是室育館等等,這些經營類型都需要巨大的空間,而廠房正好滿足了他們的需求。
張偉的目的地正是其中的一間酒吧。
冬姐酒吧。
這家酒吧的老板自然冬姐,不過不是張偉要找的人。
據廣場上的社會青年,冬姐幾個月前了個紋師傅當男朋友,手藝非常厲害,尤其擅長紋,龍、、老虎和麒麟,甚至山海經上的鯤都能給你整上。
而現在,張偉就帶著夏千月在冬姐酒吧的吧臺喝飲料調酒的人正是冬姐。
冬姐就和一般開酒吧的老板娘一樣,三十歲上下,留著染綠的殺馬特斜劉海,打著耳釘,穿著朋克風的黑夾克。
“老板娘,兩杯百齡壇!”
吧臺外,一個年輕人點單。
冬姐開始調酒,酒盅在其手中上下翻飛,配合著就把的音樂,很有節奏。
張偉將腦袋湊到夏千月耳邊,小聲道:“左撇子!”
夏千月的眸下意識集中在冬姐的上,就連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
不過吧臺附近的客人,也都看著冬姐調酒,沒人發現夏千月的目中帶著異樣的興。
“憨憨,還有一個呢!”
而張偉則是將視線掃視全場后,集中在大廳一側的卡座位置。
那里有個稍微年輕一點的男人,留著和冬姐一樣的發型,正在卡座上給一個小年輕紋。
男人的雙手十分靈巧,刀和針片在他手中猶如魔師的法杖,上下跳翻飛,引得卡座上小年輕的同伴們發出陣陣喝彩。
“手上功夫了得!”看著男子的作,張偉心中了然。
這一次他還真是來對了地方,居然能一次將兩個兇手鎖定。
酒吧老板冬姐,很可能就是殺害李萍和盧梅的人,而的男友紋師,則是最后一起案件的嫌疑人。
不過張偉心中有一個疑,他們二人是怎麼和盧梅、李萍還有第三個死者產生聯系的,暗中進行的又是什麼勾當,能夠讓盧梅三人每個禮拜都賺9500塊。
下這些疑問,張偉暗中用腳尖了夏千月。
二人眼神流了一下后,選擇離開酒吧。
出了酒吧,憨憨就忍不住了:“張偉,那老板娘是不是就是兇手,還有那個紋師,是不是第二個幫兇?”
“在獲得足夠將他們定罪的證據之前,他們都只能被稱為嫌疑人!”張偉卻搖頭。
這是以一個專業律師的份說出的話,也是刑偵人員需要注意的點。
如果沒有確鑿證據,一旦實施抓捕行,偵緝人員的一切違規作都可能為嫌疑人罪的證據。
著名的「Simpson案」就是如此,警探Fuhrman在沒有掌握確鑿證據前就用非法闖的方式進嫌疑人家中,雖然找到了帶的DNA證據,但他魯莽的行為也給了辯方律師可乘之機,造了最壞的庭審結果。
憨憨不高興了,噘著,“真沒勁,那你說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回家睡覺咯。”張偉卻攤了攤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東方都的夜景不能說漂亮,因為城市的霓虹燈太多,月都看不到。
“張偉,咱們為什麼要走,那酒吧老板不就是兇手,我們直接過去抓他們個現行不行嗎?”憨憨還在抗拒。
可張偉卻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憨憨,我們找到的關聯都是間接證據,無法證明就是他們殺了盧梅和李萍,更何況第三個死者是被一擊斃命,連指向兇手的線索都沒有,你這麼做容易打草驚蛇!”
“可是,一定是他們殺了人啊!”
“我知道,但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缺關聯證據,就算我們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地檢署,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起訴對方。再說了,以我對地檢署的了解,他們不得告訴所有人,不能保證百分百勝訴的案子是不會接的!”
夏千月哪經歷過這種事,只知道壞人就必須要被抓起來,到懲罰。
所以當張偉這麼說后,頓時沒了主意,茫然無措:“那……那你說怎麼辦?”
張偉像是老父親一般,了夏千月的腦袋,出言安道:“所以說,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再來吧,反正他們一時半會走不掉。”
夏千月腮幫子一,就像一只生氣的小倉鼠。
但一想到張偉也在幫自己,鼓氣的腮幫子逐漸癟下去,最后頹然嘆了口氣。
“那……好吧……”
最后,憨憨妥協了,選擇了回家。
今日不行,那就明日再戰!
目送著憨憨上了的士,張偉揮揮手,打算去乘坐公共通。
但他才沒走幾步,人就一下子鉆街道一側的影中。
他的目死死盯著夏千月離開的方向,雙手不自覺的向服口袋,取出手機開始編輯短信。
很快短信編輯好,直接發送了過去。
同一時間,那條路的方向,一輛本該離開的的士,卻突然掉頭返回了。
“小丫頭,你男朋友剛才付的錢是讓我送你會環,你現在要回來,這是不是不合適啊?”
的士司機還有些抱怨,畢竟張偉可是付了全程的錢,這才開出去沒5分鐘,乘客就要原路折回,多麻煩喲。
但夏千月的夏一句話,卻讓他喜笑開。
“司機,那錢不用找了!”
“你早說嘛,那你下次打車還找我哈!”
司機放下夏千月后,那是一踩油門,快速離開,生怕夏千月反悔似的。
夏千月呢,看了看四周沒有張偉后,目卻直接鎖定了城北大道,一個人悄悄向冬姐酒吧索過去。
路邊影中,張偉緩緩走出,看著獨自行的夏千月,一陣搖頭嘆氣。
“憨憨,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里頭藏著事嗎,年輕人終究是太氣盛了。”
他說著,但意識到不妥:“不過,另有一句話說的也好,不氣盛那能年輕人嗎?”
……
同一時間。
武協總部,重案7組。
雖然現在是深夜,但重案組的辦公區,依舊是無比忙碌。
隊長吳勇帶著手下老邢,阿妮和塔木三人,正在通宵達旦的加班中。
當然了,難得遇到命案,而且還是一連三起,他們要忙也是應該的。
“盧梅男朋友呢,他的行蹤確認了嗎?”
“隊長,確認了,案發時他男朋友還在會所工作呢,店里有他的值班記錄,還有錄像證據,他有不在場證明,不是兇手!”
“李萍呢,背景調查做的怎麼樣了,住的那一帶有不小混混,也許其中有人知道李萍最近發了財,了貪心。”
“隊長,嫌疑人我們還在盡力排查,但那一帶的小混混太多了,酒吧街每天人來人往的,監控都才看了一半呢……”
“第三個死者的份查到了嗎,最近他的社會活,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他的信息是查到了,不過最近的社會活需要調取當地區域監控,現在人家很多都下班了,要調取也只能是明天才行。”
看著手下人的一個個匯報,吳勇的臉都黑了下來。
就在剛才,上頭找他去開了個會,特意提到了這次發生的三起兇殺案。
上頭認為,第三起兇殺案和第一第二起之間沒有絕對的關聯,所以想要將第三起案件給重案1組來做。但他吳勇卻據理力爭,將財務賬記錄都調出來了,才勉強說服上頭改變主意。
但重案1組、2組甚至是3組的人,都盯上了這三起兇案,如果7組沒辦法在短時間破案,那麼案子就要轉給另外的組了。
吳勇看著手下的兵,長嘆一口氣。
他也知道7組人,而且還都是問題人,他們一年到頭都遇不到一件大案,這一次如果能破了三起兇殺案,一定也能讓上頭對他們刮目相看。
可搜查到現在,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唯一的線索還是參與調查的一個小年輕提供的。
吳勇甚至已經自我懷疑,是不是太久沒破案,他們7組的人都生銹了。
“不行,這一次必須要支棱起來,不然我們7組都要解散了!”
吳勇在心里給自己打打氣,準備繼續熬夜查看錄像,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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