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的開庭陳述還未結束。
第二位證人上臺。
這一次的證人是魏宏的同伙,之前案件卷宗中提到的丁索。
丁索是一個染著綠頭發,戴著耳釘的青年。
哪怕此刻他穿著西裝,臉上努力裝出一副誠實可靠的模樣,但他上庭之后給陪審團的印象分就減了不。
“證人的第一印象分很差,所以為了不給辯方攻擊的機會,你要主點出來這件事。”
“用盡量接地氣的詞匯去化,去修飾,做到不夸大事實,但卻讓對方抓不到馬腳的程度,雖然對你來說有點難,但按照我的方法提問就行了。”
“知道了,百合姐。”
在控方席上,肖百合正在給譚瑩瑩做最后的思想工作。
雖然譚瑩瑩一直稱呼肖百合為姐,但其實們是同齡人,甚至譚瑩瑩要比肖百合大上幾個月呢。
不過地檢總部就是論資排輩的地方,肖百合又是王牌檢察,譚瑩瑩唯馬首是瞻也是正常舉。
譚瑩瑩終于起,開始提問。
“證人丁索,你的打扮很奇特啊,看起來十分的新,以至于讓陪審席上的各位都十分在意。”
“我這是現在的流風,偏向于非主流藝,其實我的夢想是當一個說唱家。”
“說唱家嗎,所以你染了頭發,打了耳釘?”
“對,我都是在模仿我的偶像!”
“看起來,你是一個熱夢想的人!”
譚瑩瑩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但心里頭卻一陣嘀咕。
這話說得,差點自己都相信了,要不是看過你的案底記錄,還真以為你是一個追夢好青年呢。
驅散心中的念頭,繼續發問:“好了,自我介紹就到這里,現在我要問的是,上周4晚上,你和死者魏宏都在一起嗎?”
“是的!”
“那麼當時發生了什麼?”
丁索想了想,敘述道:“當時大概是晚上8點左右,我們路過市中心街金楠路,那條路很,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幾乎都是人挨人。魏宏好像和他到了一下,接著發生了沖突。”
說到這里,他指著被告的方向。
“請問,當時是誰先手的?”譚瑩瑩立馬提問。
“是他!”丁索不假思索,再次指向被告林曉。
“他在說謊,張律師,他在說謊!”
被告席上,林曉表激,但被張偉眼神警告著不要沖。
“我知道他沒說實話,但現在不是我的叉質詢環節,他在陳述他看到的所謂事實,我也沒辦法打斷。不過你放心,等到我提問時,我會讓陪審席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你只需要保持克制就行了。我希陪審團再看你的時候,能讓他們看到一個冷靜的人,而不是一個行事沖的罪犯!”
“我,我盡量吧……”
林曉雖然答應下來,但看向證人席的眼神卻是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因為這幫人,他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當時魏宏和我們只想和他講道理,可沒想到他這麼不理智,說手就手,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等我們想要阻止時,就看到魏宏已經被他推倒在地了,而且他顯得很激,以至于我們都不敢靠近他。”
譚瑩瑩點頭,問道:“這麼說,你覺得當時的林曉很危險?”
“是的,我懷疑他還喝了酒,看他的樣子好像是醉了!”丁索指著林曉,如此說道。
“你放屁!”但就在此時,被告席上的林曉卻突然克制不住了,當即咆哮起來:“我就沒喝酒,我父親就是因為酗酒才去坐牢的,我怎麼可能酒!”
“你說謊!”
“你在說謊啊!”
因為林曉的突然發,全場的目全都集中在被告席。
張偉雖然知道林曉的緒不穩定,但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甚至就連一旁的張惠都被嚇了一跳。
控方席上的肖百合,雙眸之中閃過一抹得意,下微微揚起。
這把顯然有了!
“被告,請注意你的言辭!”審判席上的法,則是敲錐警告。
見林曉還有些克制不住,張偉當機立斷:“辯方請求暫時休庭10分鐘!”
3樓,某間會議室。
“你也太不理智了吧,當庭當著法的面發火,你很勇嗎?”
張偉看著林曉,而林曉也在看著他。
“他說謊了,說我喝酒,我不可能喝酒的,因為我父親……”
“我知道了,你父親喝酒坐牢,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句話,告訴了陪審席多信息,而且這些信息都是對你不利的!”
張偉搖了搖頭,分析道:“你說你父親酗酒,那就說明你的長經歷很可能是家庭暴力,你父親坐牢,對你也不是什麼好事。所幸你父親最后死在了牢里,不可能被檢方傳訊當證人,不然這件案子就懸了。”
“還有一件事你知道嗎,你老婆為什麼要考慮和你離婚,就是因為你的不理智,覺得和你在一起沒有安全!”
說到老婆,林曉冷靜了下來。
他看向邊的妻子,陳蘭此刻也同樣在看他。
陳蘭問道:“律師,現在我們還有機會嗎?”
“當然有,只要不到最后陪審團宣判的那一刻,勝負就還未揭曉。我可以給你們保證,現階段的形式對我們有利,你只需要克制一下,很快就能反擊了。”
“希,希如此吧……”
林曉也終于冷靜下來,但對庭審的況不是很看好。
10分鐘休庭結束,所有人回到庭上。
也就是在此時,張偉發現陪審席看向林曉的目,多了一些戒備和懷疑。
看起來,他剛才的發,還是對陪審席產生了一些影響。
而且他知道,不是自己看得出來,肖百合一定也能看出來。
庭上,法向譚瑩瑩眼神詢問了一下。
“法大人,針對證人,我方沒有其他問題了。”
“既然如此,那就由辯方開始叉質詢吧!”
張偉來到證人席前方,看著丁索。
“證人,你說我的當事人喝酒了,請問你有什麼依據嗎?”
“他當時都那樣了,怎麼可能沒喝酒。”
“那樣是哪樣?”張偉卻再次提問:“是當場發酒瘋,還是說話污言碎語,還是走路都站不穩了?”
丁索想了想,道:“都有吧……”
張偉的眼神卻突然瞇起,再次質問了一句:“是嗎,你確定?”
“反對!”控方席上,譚瑩瑩站了起來:“多次重復詢問,擾證人!”
“反對有效,張律師,我對新人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法當機立斷,警告張偉。
“抱歉,我的過錯。”
張偉略表歉意,接著走到丁索面前,二人幾乎是臉對臉。
“丁索先生,我接下來還有一個簡單的問題,希你能誠實回答,可以嗎?”
“當然!”
“那好,既然你說我的當事人喝了酒,那我問你,你當時有沒有喝酒呢?”
“我……”丁索愣住了,沒想到張偉會這麼問。
但全場的目都集中在了他的上,而且控方也沒有提出反對。
法見丁索猶豫,提醒道:“證人,請回答問題!”
“我……喝了一點吧。”
“一點?”
張偉笑了,并且走回法庭中央,再次看向丁索。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帶著朋友也去了一趟金楠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聽到張偉說起“朋友”三個字,聽證席上的夏千月臉紅了。
“朋友?!”
控方席上,肖百合也同樣回頭,看了夏千月一眼。
當看到一向耿直的憨憨居然出害的表后,臉變得無比古怪。
“證人,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
“那行吧,我告訴你,金楠路有間酒吧剛開業,啤酒第一杯免費,然后續杯都是半價,你知道嗎?”
“我……”
“反對!”
見張偉的詢問越來越隨意,譚瑩瑩終于忍不住了,“法大人,這是法庭,不是讓辯方律師聊天的地方,請維護法庭秩序!”
“法閣下,稍后我會告訴你酒吧地址,哦,不是,我會證明我提出這個問題的用意,請給我2分鐘可以嗎?”
法陷沉思,不知道是在猜測這家酒吧的酒水好不好喝,還是在思考張偉的說法。
“行吧,但我不需要那間酒吧的地址,你休庭后告訴法庭衛老呂就行了,他喜歡喝酒,可能會想知道酒吧的地址。”
法說著,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護衛法庭的工作人員老呂,然后敲錐道:“反對無效!”
老呂則郁悶了,我在法院干了快二十年,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喝酒啊,你朝我眉弄眼幾個意思?
反倒是你王法,誰不知道你下班后喜歡喝幾杯,你擱這兒和我玩這出?
張偉卻不管法和庭衛的心小九九,再次走到丁索面前,笑著問:“丁索先生,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丁索不說話,張偉卻自己接話道:“哦,我剛才好像問了,你知不知道金楠路有間酒吧剛開業啊?”
“我記得我明確提出了問題,你作為證人應該要回答這個問題吧?”
此言一出,全場目集中證人席。
到全場的力,丁索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我知道……”
“原來你知道啊,那我就奇怪了,為什麼要讓你回答這個問題,怎麼就這麼難呢?”
張偉說著,朝辯方席的張惠招了招手。
后者立馬會意,在面前筆記本電腦上開始作。
張偉卻再次提問:“丁索先生,你知道那件酒吧是什麼時候開業的嗎?”
“不知道。”丁索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有酒喝,可完全不知道酒吧什麼時候開業。
“那就奇怪了,你們去喝酒那天,剛好酒吧是第一天開業啊,那天的酒水我記得全場免費吧,你們怎麼可能忘了呢?”
張偉出一副驚訝的表,接著臉一變,無比嚴肅道:
“法閣下,陪審席的各位,還有庭上的大家,我接下來將向各位播放一段錄像,這段錄像是我向金楠路酒吧的老板要來的,里面記錄了丁索先生,還有其同伴等人喝酒的況,我記得剛才證人的證言是喝了酒,但只喝了一點對吧?”
“至于他們到底喝了多,我想錄像會告訴我們答案,現在播放吧!”
張偉打了個手勢,張惠開始作,證人后的大顯示屏開始播放一段錄像。
畫面中是一間酒吧的大門口,無數人蜂擁而至,開始全場免費的酒水。
畫面中,出現了四個染著頭發,行事囂張,渾氣的男子。
“宏哥,這間酒吧剛開業啊?”
“全場酒水免費,豈不是能夠一次喝個飽了?”
“趕的啊,拿酒,老子今天要喝到這家酒吧破產!”
“拿,都給我拿!”
四個男子也不排隊,直接拿起酒水就開始喝。
噸噸噸……
他們灌了一瓶又一瓶,每個人都說喝了十多杯,甚至最后還不滿足,找酒保要酒后酒保不給,他們差點和酒吧起了沖突。
“艸,老子喝個酒,你給我歪歪,找打是不是!”
“客人,您喝太多了,我們酒吧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暫時不能給你繼續提供酒水了。”
“cnmd!”
……
“停!”
張偉看到這一幕,立馬喊道。
畫面定格在四人組與酒吧老板起沖突的瞬間。
“丁索先生,你們那晚到底喝了多酒啊?”
“甚至連酒吧老板都看不下去了,要阻止你們繼續喝下去,你剛才說你們只喝了一點,這個一點是多,5杯,10杯,還是15杯?”
丁索言又止,但張偉卻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