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當然沒有喝醉。
離開宴會之后,他便是按照與摘星宮主的約定,改變裝束離開了天城,朝著開城的方向行進。
而且,為了不引起注意,他特意選擇了步行,與普通百姓走在一起。
不過,君天修行多年的氣質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尤其是和百姓站在一起,反而更加明顯。
沒過多久,便是有一道影從城中追趕而出,并且一眼便鎖定了鶴立群的君天。
“想混進百姓中逃走,本是蓋彌彰。”
“這等淺顯的伎倆,簡直可笑。”
但他并沒有急于出手,他是城中的大人,有很多人都認識。
要殺君天,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就這樣,君天走了幾十里路,來到了一座荒無人煙之地。
可奇怪的是,君天見四周再無人影,卻是沒有空飛行,反而直接停了下來。
“這里已經沒有人了,還不打算現嗎?”君天冷笑一聲,緩緩轉過,但并沒有看見任何人。
目在前方的一片樹林中掃過,君天輕輕一笑:“來都來了,何必藏頭尾。”
暗中之人釋放出一力量,暗暗探查周邊的況。
確定方圓數十里的確沒有人靠近,才是徹底放下心,邁步走了出來。
“三圣宮圣子,果然不同凡響。”來人由樹后邁出,一臉冷地看向君天。
君天看見來人,當即目一凝,眉宇間浮起一抹詫異的神。
因為他發現,跟隨他而來的并非月擎,而是單家家主,單雄!
不是月擎,竟然不是月擎!
“怎麼會是他?”君天心中泛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其實,昨天他向摘星宮主提出要離開天城,實則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故意出破綻,讓暗中策劃殺他的人自己站出來。
這件事除了摘星宮主外,只有與他最親近的四人,以及夭小妖和妙輕語知曉,所以今日大家才會一反常態。
為的,就是要在臨走之前,將那幕后之人揪出來,除掉后患。
只是,君天最初懷疑攬月宮主,后來種種跡象全部指向月擎,他便轉移了注意。
但他完全沒有想過,來追殺他的并非攬月宮主,也不是月擎,反而是從未與他有過正面接的單雄。
深吸一口氣下心中的震驚,君天抱拳一笑道:“在下奉宮主之命到城外做些事,宮主隨后便到。”
“不知單家主來此,有何貴干?”
看著君天強裝鎮定的模樣,單雄輕輕冷笑:“君天,這里沒有別人,摘星也不會跟來,你我都不必裝腔作勢了。”
“今天,你的命,我要了。”
說完,單雄便是邁步上前,同時周翻滾起恐怖的星辰之力,作勢便朝著君天來。
單雄乃是真正的索星境強者,雖然不及三宮宮主,但君天初尋星境,又怎麼得住他的威。
只一瞬間,君天便覺全劇痛,仿佛要被生生撕開。
“慢著。”
君天連忙手喝止:“單家主,要殺我可以,能不能給我個理由,讓我死得明白?”
君天實在想不出,以單雄的份,為何會屈尊降貴來殺他。
如果說因為他曾經力挫單子期和單子兩兄弟的話,那無疑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其他地方,君天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做過什麼能惹得單雄要殺他的事。
畢竟,殺三圣宮圣子,還是要擔很大風險的。
單雄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笑道:“君天,在這種況下,你還妄想能活下來?”
兩人的實力天差地遠,單雄要殺他,本就是易如反掌。
君天心底一,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單家主何不直言相告?”
“難道,在這種況下,你還沒有信心將我留下?”
單雄聞言冷哼一聲:“你不必用激將法,看在你也算個人的份上,今日我便讓你死個明白。”
“我兒單子本該在摘星宮考核中大放異彩,但是因為你,不但挽回了夭家的面,還令他所有的努力白費。”
“在尋星之地,你膽敢命單子期當眾向你叩拜,更令他道心損,實力止步不前。此等奇恥大辱,難道不該殺你嗎?”
單雄眼中泛著濃濃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君天卻是斷定,他有所瞞。
眼中閃過一道,君天笑道:“看來,三圣宮的威名的確可怕,即便到了現在,單家主也不敢將實說出來。”
“你是怕我有機會逃走,引得宮主找你算賬嗎?”
君天雖然未和單雄打過道,但從單子期和單子兩兄弟便可以看出,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激將法。
果然,單雄看著他一臉輕蔑的態度,當即怒火翻涌。
“君天,你有今日的下場,完全只因為兩個字,潛力。”
君天聞言一驚,但沒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單雄雙目越發冰寒,繼續道:“我單家與夭家旗鼓相當,你卻死心塌地地與夭家好,對我單家的拉攏視若無睹。”
“你若只是個普通人倒也罷了,可你偏偏做了三圣宮的圣子。”
“因為你的出現,單家和夭家的平衡早晚被打破,如果讓夭家重新崛起,對我單家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君天哭無淚,這本是無妄之災。
他雖然與夭家好,但從始至終本沒想過要摻和兩個家族之間的事。
單家逐漸勢弱,也完全是因為他們目空一切,對那些小家族從不禮待所致。
可單雄倒好,竟然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你就要殺我。”君天一臉冰冷。
“沒錯。”單雄冷哼一聲,繼續道,“起初,我查到了月秋的死因,本想借月擎之手除掉你,哪知月擎雖然對你恨之骨,卻偏偏對三圣宮死心塌地。”
“無論我開出什麼條件,都不肯對你這個圣子出手。”
“不過,好在月擎也想看看你落難的模樣,便沒有宣揚此事。”
“而且,他長了一副好皮囊,那尖酸刻薄的模樣的確很容易惹人懷疑。”
“君天,枉你自詡明,卻從頭至尾都沒想過,云山是我單家找來的。”
確切地說,是單子期找來的。
他以云家家族的命運做威脅,要求云山刺殺君天,功之后不但幫助云家晚輩三圣宮修行,還會賞給他無數的修行資源。
于是,就有了當初天閣刺殺的一幕。
君天聽得心中一片震,想不到調查了這麼久,方向竟然一直都是錯的。
自從他在尋星之地嶄鋒芒開始,單家就已經盯上了他。
而在他為三圣宮圣子,并且地位越發穩固的時候,單家更是將他當做了最大的威脅。
其實以單雄的角度來看,他的擔心確實不無道理。
三圣宮在天城中的影響力太大了,以君天圣子的份,隨著他的實力越發強大,如果真的幫助夭家,夭家重新崛起只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作為死敵的單家,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從君天崛起開始,單家便已經對他了殺心。
只是,他們一直藏在暗,每一步棋都走得非常小心。
今天若不是君天假意逃離天城將他引出來,恐怕單雄仍然不會輕易出馬腳。
單雄一步步走上前,與君天四目相對:“話已經說完了,君天,現在你可以死得瞑目了。”
君天一臉冰冷地看著他,良久,突然笑了。
“是嗎?”
“單雄,如果我是你,在決定殺一個人之后,絕對不會跟他說這麼多話。”
君天笑得很輕松,仿佛本不擔心單雄會對他出手一樣。
單雄見狀冷哼一聲,當即調星辰之力聚在掌心:“君天,要怪就怪你的天賦太強了。”
“今日你死在我手上,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單雄便是猛地舉起手臂,滔天的星辰之力眨眼間聚在掌心,狠狠地朝著君天的天靈蓋落下。
但是,君天只是笑看著這一幕,不閃不躲,仿佛完全不在意。
單雄的眼中著一抹懷疑,他不知道君天哪來的底氣。
剛才跟蹤的時候,他將沿途的所有氣息都打散了,即便是摘星宮主,也絕不可能憑借氣息追來。
這種況下,君天必死無疑,單雄已經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下一刻,異變突生。
就在單雄的掌印即將落下的剎那,九天之上突然灑落一片星辰,以極快的速度傾落在君天上方,化作一道屏障。
單雄的掌印落在屏障上,不但未能將屏障損傷分毫,反而被能量余波震得步步后退。
怎麼回事?
單雄猛地抬頭轉,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他驚駭地發現,空中竟是不知何時出現了四道影,正是三宮宮主,以及君天的妹妹,慕容婉兒。
而且,天邊陸續有著許多影在朝著這邊趕來。
慕容婉兒立刻飄落到了君天邊,三宮宮主則是一臉殺意地俯視著單雄。
看著一臉驚駭的單雄,君天輕輕一笑:“單家主,看來我今天不用死了。”
“他們,他們怎麼可能追來。”單雄臉有些蒼白,都在抖。
殺三圣宮圣子,他當然知道是什麼罪名,可他還是來了。
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干的。
只是,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單雄臉上的驚懼之,君天與慕容婉兒相視一笑,旋即從腰間摘下一枚玉佩,在單雄面前晃了晃。
“單家主,這對龍玉佩,即便相隔千萬里也能到對方的位置和狀態。”
“這種哄小姑娘的東西,以單家主的份自然不屑在意。”
“但是這次,你輸在這些小玩意手上了。”
單雄一臉的絕,三圣宮三位宮主在此,任他本事再大,也絕殺不了君天了。
而且,三圣宮絕不會放過他。
什麼單家家主,雖然可以在天城稱霸一方,但在三圣宮眼里,本什麼都不是。
單雄滿眼怒火地瞪著君天,地咬著牙道:“你是故意中途離場,引我來殺你的。”
“當然。”君天輕輕一笑,眼眸逐漸變得冰冷,“不用命做賭注,又怎麼釣得起你這條大魚呢。”
“單家主,很憾地通知你,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