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意志，已經完全消散了吧？”我向路西法問道。

　這個強敵給我帶來的震撼實在過于強烈，到了幾乎給我留下影的地步，所以哪怕眼看著它在我面前灰飛煙滅，我也都還心有余悸，不敢完全去相信。

　路西法畢竟得到了地獄意志的眷顧，對地獄意志的應自然要比我更深層次得多，這會給出了一個讓我放心的肯定回答：“放心，它已經回歸到了無間地獄的世界本源之中去了。”

　這回答讓我徹底松了一口氣，繼而又忍不住牢起來：“這鬼東西實在太強大了！簡直就像是作弊一般！也虧得霍爾莫斯那混蛋能夠想到辦法控它！如果不是先一步干掉他，被控起來的地獄意志，只會更加的難對付！”

　“這倒不至于。”路西法笑說道：“地獄意志是沒法被控的，霍爾莫斯充其量也只是做了一些引導而已，否則他那會在明知沒多勝算的前提下還跟我倆決斗？放出地獄意志，也是在他戰敗死之后，這說明他很明白這頭怪也會把他給葬送掉，只能用作一個同歸于盡的最后后手。”

　我點了點頭附和，算是認同了路西法的這番結語，然后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焦點之上，直勾勾看著路西法：“想不到你竟然還有這一面！”

　此刻的路西法，依舊一純白華閃耀，給人覺圣潔無暇，完全迥異于之前墮天使之王那森森氣。

　對上我這番驚嘆，路西法只平淡回應：“我信仰圣，從來未變。”

　他在煉獄天使殿中揭跟天父的宏愿誓約，我原本只信了七，心底里還存留有懷疑態度。這瞬間醒悟到自己實在是太多疑了，這一神圣華，已經是最力的證明了。

　“不過，這副姿態可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我的回答倒是提醒了路西法，他展一笑，緩緩收攏起自己的圣輝氣息，重新替換上了墮天使之王那一跋扈邪惡氣息。

　地獄意志這個最終難題解決掉，眼下的一切麻煩掃盡，路西法重登地獄君王寶座無人可擋，剩下的便都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一切都準備妥當以后，在千萬中下位魔鬼觀禮下，數百上位魔鬼向路西法宣誓效忠，梅麗爾和維茲兩個魔鬼大領主作為肱骨之臣左右侍從，萬眾矚目下，路西法重新坐上了地獄至高份象征的黑鐵王座。

　這個儀式過程，對那些魔鬼們來說可謂是千載難逢的最隆重盛典，但不管為主角的路西法還是被邀作貴賓觀禮的我都意興闌珊，對這走過場打心底里的不耐煩，只是沒法免俗，這才不得不著頭皮參與到底而已。

　而在儀式的最后，路西法這家伙更不忘膈應我，用最隆重的聲音宣布：“王子錚是我的摯友！他和他的后代都將會被打上魔鬼象征烙印，永遠得到我們的友誼！”

　死在我手上的魔鬼大領主都有好幾個了，尋常魔鬼更是數不勝數，對魔鬼們來說我都稱得上是罄竹難書的死敵了，現在在他口中卻搖一變摯友，還永遠得到魔鬼一族的友誼，這餿主意也虧得路西法敢想出來。

　但魔鬼們可不管這些。對崇尚力量和強者的他們來說，路西法這個王的命令就是絕對的，而且我凌駕于魔鬼大領主之上的強大也確實足夠引來他們的狂熱崇拜，這會鋪天蓋地的歡呼聲起，我再不愿這會也只能著頭破出笑臉，接下來了。

　走完這個過場以后，接下來便該是另一場重頭戲了。

　“你說過會安排我跟惡魔王馬維克頭，什麼時候？”我問。

　“橫豎沒事，就現在吧！”路西法特意多看了我幾眼：“沒想到你這麼快便突破世界之王了。現在你的實力界限，已經連我都沒法看。如何？接下來可就要跟馬維克打架了，有把握嗎？”

　“如果馬維克和霍爾莫斯實力相當，那我應該還打不過他。”我笑道：“不過如果只是打上一架的話，那就問題不大。”

　“那好，我們現在啟程吧！前往那永恒戰之地！”

　路西法口中的“永恒戰之地”并不位于地獄，而是一個鏈接著無間地獄的極復雜多元位面。這個多元位面并不專屬于魔鬼們，因為它同樣鏈接著惡魔的起源地，深淵。

　這個多元位面沒有產，沒有生靈。或許原本有，但在魔鬼和惡魔在上盤踞并戰無數年月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已子虛烏有了，剩下的只有一個死去的、只剩下空殼的世界。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就只有它那極罕有的層疊空間，里疆域足有尋常大千世界百倍以上，以戰場的角度去衡量，足夠遼闊宏偉了。

　“可是，為什麼你們要一直打下去？”我好奇的問道：“惡魔和魔鬼不是都以搶掠靈魂為主要目的麼？這樣的荒蕪世界，爭下來也沒多意義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路西法笑道：“比方說兩個世仇，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這原本就不需要理由。更何況惡魔和魔鬼都是崇尚力量和強者的風氣，而生死廝殺往往就是提升自我的最快捷徑了，所以這‘永恒戰之地’還是蠻惡魔和魔鬼們歡迎的，本不需要多余員，主到這里來廝殺歷練的惡魔和魔鬼始終絡繹不絕，攔都攔不住。”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不作死不會死了，我如此戲謔想著。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暗地里調侃而已。在生死決戰之中磨練自己，雖然是劍走偏鋒，但確實是快速提升自我的捷徑，由此看來惡魔和魔鬼給位面生靈營造出來的強大兇悍形象，也就一半來自于天賦，另一半來則來自于這種廝殺歷練。

　除了在往地獄的傳送通道口上修建十來座軍團要塞以后，魔鬼們便沒有再在這個多元位面世界中有其他投了，其他地區連最基本的補給點都沒有，要在這個廣闊無邊世界中生存和歷練，其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那也僅僅只限于尋常惡魔和魔鬼而已。我們一行人的配備，有我和路西法兩人便已足以在這里橫著走了，更別說沈雪冰領銜的其他人全都清一高階真神的修為，沒有誰是好招惹的。

　離開了軍團要塞群，初始時我們還只能看到在附近游的魔鬼們，但深到數百公里開外后，便已經有惡魔進到我們的視野之中了。

　幾百公里聽起來是長一段距離，但考慮到這是一個廣闊無邊的多元位面，這樣的距離也就算不得什麼了。管中窺豹，由此可見惡魔和魔鬼的在這個世界廝殺，已經犬牙錯到滲各自腹地的地步，而且越是往前，這種態勢只會越復雜越激烈。

　我們沒有刻意收斂起氣息，因此中下位階的惡魔都很知識趣，都盡可能離我們一行人遠遠的，再往前的數千公里路都走得很順暢。不過這并不代表著一路上就太平，事實上也就沒有不識相的家伙敢擋我們的路而已，惡魔和魔鬼的糾纏廝殺，不管是落單對決還是群毆，一路上我們見聞的就不曾停息過，好些地方甚至直殺得流河，連地面土壤都被雙方的染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