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個瘦高的年輕男人,二十多歲的樣子,慈眉善目的。
三歲半的小娃娃不認人,記憶力也有限,一時刻還沒反應過來,瞧著他,脆生生答:“是噠!我們沒去城里,留下來要陪外婆的哦!”
沒等再問這位叔叔是誰,趙朝硯一下子給認出來了,這人可不是外人。
這瘦高瘦高,眉目與趙梅花有三分相似的男人可不就是去年夏天救了個落水娃娃,被村里評上紅星好人,還順道得了個工作機會的大舅趙有全嘛!
要說大舅這工作來得也是巧,去年夏天趙梅花到河邊洗服,湊巧大舅下地回來,說去河邊給接上,一到就撞見有個娃娃落了水。
當時河邊的人也不,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誰也不敢下水。
也就是大舅會水,一個猛子扎下去給孩子拽上來,再一問,多巧!
這孩子居然是市委書記家的!
這下可了不得了,那麼多人,沒人而出就大舅施以援手,救了人孩子,也給他自己爭取了個意外的機會。
鋼鐵廠的正式工啊,那是多人都羨慕的工作。
這工作一定下來,可給大舅媽林霞高興壞了,也就是家里沒個喇叭,否則啊,還真能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不可。
后來這一家子拖家帶口去了鎮里,也就是個把月回來一次,那會兒福安還暈著,說到底這一年來也沒見過大舅幾回,不認識也不奇怪。
趙朝硯先了聲:“大舅。”
再去拽渾臟兮兮的妹妹:“妹,這是大舅,以前用草給你扎小兔子的那個大舅!記得嗎?”
福安眨眨眼:“大舅?扎小兔子?”
是什麼小兔子呢?是草做的小兔子嗎?
對啦!就是那個大舅耶!
小丫頭終于認出來了,角一揚,直接撲過去投舅舅懷抱:“大舅!福安好想大舅呀!”
小丫頭這些討好的話也沒人教,但就是無師自通。
那角一咧勾出個酒窩來,可比山子里的野蜂還甜呢!
趙有全一把給小丫頭抱起來,樂得臉都快笑一團了:“重了,還白了,咱家小福安真是越長越俊啦!”
邊笑邊從口袋里出幾塊糖疙瘩,塞給:“咱們福安真乖,吶,吃糖!”
他也是沒想到福安會在家,不然準得買更多的糖回來。
不過,雖然舅舅口袋里只裝了有限的幾塊,可福安還是覺得好開心呀!
抱著舅舅脖子,在他滿是胡茬的下上親了親:“福安最喜歡舅舅買的糖了!”
小丫頭是真會說話,三句兩句就給趙有全哄得賊高興,趙朝硯在旁邊兒看著,著拳頭,著急呀。
這會舅舅顧著逗福安,也沒注意上左一塊兒右一塊兒的臟泥,這一抱臟兮兮的泥都沾到舅舅干凈整潔的白襯上了。
關鍵倆人聊的賊開心,他還沒法話。
他是不了,可有人能話。
跟在后面進來的林霞一看,氣得直跳腳:“哎呦,這孩子是掉泥了不?咋這麼臟?梅花到底也是進過城的人了,咋還不知道干凈!”
“可憐這才新買的白襯,我說來村兒里就別穿,你非說穿啥都一樣!”
“看看吧!一轉眼就跟一個黑泥棗似的,哎呦喂,可憐我那幾塊錢呦!”
說著就要上手撥開福安這“罪魁禍首”。
可大舅趙有全才不是二舅呢,他才不怕這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再不濟來一波背包回娘家的大舅媽。
把臉一板,呵道:“不就是件兒服?也沒見你這樣心疼你男人啊!”
“地里那多活沒見著,到盯著點兒服瞅個沒完!”
大舅媽嗓門兒大,又能鬧,但也就是個紙老虎,給自家爺們兒呵了一頓,加上他也知道最近自家爺們兒正因為工廠的事兒煩著呢,真要是給他惹著了,還得自己吃瓜落!
那不值當!一扁,啥也不敢說了,拎著鋤頭下地吧!
不過走之前還拿那嚇人的眼神撇了福安一眼,仿佛在說賠錢的丫頭片子!
福安才不管那眼神是啥意思,既然吃了舅舅的糖,也得回禮不是?
忙把先前那沒送出去的紅草莓再舉出來:“舅舅吃草莓!可甜可甜了!”
趙有全本來沒指能拿出啥寶貝,可等福安掏出來,卻愣了。
“草莓?你哪兒來的?”
福安抬抬下:“是我自己摘的哦!不對……是草莓自己跳到我腳下的哦!”
噗嗤!還草莓自己跳過來的?這小丫頭,到底還是個孩子阿。
趙有全了一個送進里,別說,被攥得乎乎淌著水兒的草莓是真甜。
湯順著嚨流到胃里,甜得他直咂:“哎呦!這滋味兒,這怕不是四季草莓呢!”
四季草莓,他也只是在食堂吃過一次,那還得是去年全廠產量超標,到上頭嘉獎才有幸嘗了一次。
據說這草莓可是什麼科學研究果呢!
是什麼給兩種草莓秧子湊了個對,又心研究好久才培育出來的。
四季草莓?
這下趙朝硯也愣了。
妹妹手里那爛水的水果居然是上輩子臨了市場上賣得賊火的草莓?
可上輩子也沒聽說他們牛頭種出這種草莓了啊?
福安一聽舅舅竟然認出來了,小一抿那個得意:“是噠!就是四季草莓哦!”
看吧,臭哥哥嫌棄,可總有人識貨噠!
趙有全砸著兒回味,越想越覺得稀奇。
今年這一片兒大雨,莊稼地全落了,甭說是外頭長的,就算是家里種的各種瓜果也沒這麼甜的啊。
再想著廠領導這些天天天念叨的話,就忍不住問了:“福安,你這草莓是在哪兒摘的?還有嗎?還有多?”
要不怎麼說這事兒就巧呢!
廠領導的媳婦懷孕四個月,害喜害得厲害,天天吵著鬧著要吃草莓,可他們這清水鎮兒也不盛產草莓呀!
再加上今年雨水多,哪兒能找著好吃的草莓?
正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家不齊大丈夫工作也不塌心,這不,廠領導連著幾天都板個臉,緒可不高呢!
他緒不高率先跟著遭殃的就是他們這群手底下的工人了,趙有全他們車間這兩天連著被批了三四次。
全校第一的扛把子唐茵,囂張、蹺課、愛打架,人美路子野。 剛轉過來的書呆子陸遲,話少、禁欲、易害羞,說話小結巴。 每天,路過三樓的那些同學都能聽到,唐茵強撩陸遲時令人“臉紅耳熱”的情話。 後來他們才知道—— 掩藏在書呆子表像下的,是強烈的佔有欲。 因為某天下課,全校的人都看到,唐茵坐窗臺上和男生說話,陸遲冷著臉把她轉過來,捧著臉狠狠地親了上去。 “你的腰。” “細的想讓我禁錮一輩子。” 雙學霸。治癒系。
“我們領證吧。”“有什麼附加條件嗎?”“理論上,不能離婚。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婚姻。”葉晚意自認為和沈星河有云泥之別,她是在泥濘里打拼,為了謀生早已將夢想塵封的打工人,而他卻是一步步堅定走向理想和抱負的天之驕子,他們的婚姻沒有正式的婚禮,沒有大…
二十歲那年,溫窈家庭陡生變故,女孩撐着把黑傘,一雙纖細的腿在風中瑟瑟發抖,身後一件帶着淡淡木香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靳邵禮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側,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墓碑。 男人是她未婚夫的哥哥,這次過來是爲了接她去靳家。 潮濕的雨天,她不敢看他,只是在雨傘的遮擋下悄悄用眸光描摹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後來,溫窈被接了過去。 靳父向她提了兩家婚約的事,女孩怯怯地抬頭,眸光在坐在一旁矜貴斯文的男人身上小心翼翼地掠過, 她猶豫了幾分鐘,小聲地問,“我能不能換一個?” “……?” 溫窈不敢看西裝筆挺,眉眼溫柔卻藏着幾分疏離的男人,幾乎用了全部的勇氣說,“能不能換成靳……靳邵禮哥哥?” 現場安靜異常,幾乎所有人都一副錯愕表情,連同一向穩重的靳邵禮都有些意外。 但最後靳父征求他意見的時候,他淡淡應下,“好。” - 婚後,兩人相敬如賓,靳邵禮對她溫柔、紳士、面面俱到, 可兩人之間更像是住在一起的合租室友, 後來女孩死了心,晚上跑出去和朋友喝酒, 被學長送回來時,靳邵禮坐在沙發上,看上去等了一夜。 他將眼神從她被陌生男孩扶過的胳膊上移回來,嗓音裏泛着冷意,“去哪兒了?” 溫窈忍住想哭的衝動,心想他又不喜歡自己爲什麼要關心,賭氣道,“不用你管。” 那天夜裏,溫窈半睡半醒間出來喝水,被人從背後攔腰摟在懷裏, 男人和平日裏截然不同的嗓音透過胸腔震着她的耳朵—— “當初是誰選的我?” 男人極力抑制着心裏藏着的佔有慾,勉強將斯文的外表繼續維繫。 他嗓音弱了幾分,“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