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萬寶妝帶著兩個人放炮仗,窗花,品嘗當地食。還和街坊鄰居們好好聯絡了一番,相互拜年,厚著臉皮去蹭人家的食,每個人家中都藏著幾道獨家食,就拿著豬上去換。那些鄰居都是熱好客的,二話不說給端一碗出來,讓帶回家吃,有人喜歡吃自己做的食,是一件多麼好的事!也是在這里好好地驗了一把古代的過年。
“阿婆,新年快樂~”
“阿婆好!”
“阿婆新年好~”
“你們三個也是啊,新年快樂。”
巷子里的大家走走停停遇見了,總是點頭示意相互打個招呼,說幾句吉祥話。
在這個年間,萬寶妝儼然為了巷子里的孩子王。
因為手上總是備著幾個小紅包,里面都是零碎的六文、八文錢......那些孩子過來玩的時候,只要對說了幾句吉祥拜年的話,就像個小財神隨手掏出一個小紅包遞給對方。
在萬寶妝這里,既能玩炮仗煙花,還有各種零食瓜果吃,更有驚喜小紅包拿,可不是了最孩子們歡迎的孩子窩。
玩了以后,經常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帶著小寶去湖邊鑿冰,把湖邊邊的冰都鑿開以后往里面丟炮仗,想要把里面的魚都炸出來,既能炸到魚帶回家去又能和小伙伴嬉笑玩樂。
一開始萬寶妝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小寶哭哭啼啼地走回來,幾個大孩子一臉愧疚地跟在后面。
“你怎麼了?渾漉漉的?”
小寶拿著擺哭個不停:“阿姐,我的新服弄臟了。”
后面幾個大孩子七八舌地說了一通,才明白是在湖邊炸魚的時候,水迸濺了他一,嚇得他腳一,還摔了一跤。
萬寶妝哭笑不得,這個小孩到家里以后一直乖巧聽話,還從沒有這樣一臉做了壞事哭哭啼啼的時候,倒也是很十分難得。
雖然熊是熊了一些,但是幾個孩子只是站在湖邊玩里面扔炮仗,并不是站在冰面上面,既沒有危及自安全,也沒有去嚇唬過路行人。
說了幾句讓孩子們注意安全,除此以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喝碗姜湯再走。隨后就進廚房里讓大丫煮了幾碗姜湯,這個姜湯可不一樣,大丫往里面放了紅薯紅糖還有紅棗,甜味蓋住了姜的辣味,幾個孩子一人一碗立馬就喝完了。
大丫之前還在廚房里準備午餐,沒看見小寶漉漉的樣子。自從李廚娘回家過年以后,家中都是大丫掌勺,一口大鍋,一個鐵勺,大丫舞得那是虎虎生威。萬寶妝自己躲在屋子里取暖看話本吃小零食,每日都是靠的投喂。反正丫頭做什麼,就吃什麼,絕對不會出現在飯桌上對著掌管廚房的人說菜哪哪不好的況。
萬寶妝沒有對小寶說什麼,甚至都沒有教訓他有做錯什麼事。可是小寶很是愧疚的樣子,換下服來以后,自己搬了個小凳子和盆,坐在院子里哼哼唧唧地洗服。
這可是他的新服,紅的滿襟長襖,上面繡著憨態可掬的小老虎,配上一個老虎帽,配上圓潤的小臉蛋,整個人都有種虎頭虎腦的可。
大丫端著姜湯出來的時候,驚訝地看著坐在院子里洗服的小弟。萬寶妝便湊上去和繪聲繪地又說了一遍,小寶摔倒了哭著走回來的。
兩個人站在一旁笑了好一會兒,萬寶妝走上前去把小寶的服拿過來,往里面倒了些熱水,幫他洗干凈。
小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阿姐,我自己可以洗的。”
萬寶妝特意沉了一會兒,帶著一種調笑和故意的語氣說道:“可是你洗不干凈哦。”
小寶刷的一下紅了臉,哼地一聲扭過頭去,留下萬寶妝一個人在原地哈哈大笑。
笑了一會兒,才收斂了一下笑意,把小孩子推著擁簇進廚房:“那你可以進廚房幫幫二姐姐,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呀?”
小寶便又可可地踏廚房,喊他姐姐:“姐姐,我來幫你啦~”
等熱鬧靜下來,不可避免地要面對這寒冷天氣、沒有娛樂的枯燥生活,貧乏的食。萬寶妝看著屋檐上滿是凍的冰凌子,如果只有一個人,倒是無所謂的,每天窩在家里燒著地龍讀些話本,可是家里有兩個小孩。
沒辦法,畫了一個簡易版的大富翁,雖然繪畫技不如何,但是做個格子路線什麼的,也是很輕松的。
期間還有個曲,那些個給運果樹的便是這些巷子里的鄰居,他們出去辦事的時候路過萬寶妝的院子,看見了的果樹便敲門告訴,這個時候需要在院子里燒點干草,以免那些葡萄藤,柿子樹,含桃樹,各種果樹苗都給凍壞了。
萬寶妝一邊敬佩古代勞人民的經驗,又一邊痛斥這個吃大白菜吃膩的冬天。
三個人一起窩在被子里,聽萬寶妝講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玩著白紙畫上的大富翁,日子就這樣不不慢地過著。
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元宵,終于又要熱鬧起來了。
這日吃過晚飯以后,萬寶妝給兩個小朋友穿上服。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親子裝,就訂了幾套同系列同系的服,服上的樣式和花紋都是一樣的。
于是出現了三個同樣茸茸的人,萬寶妝給他們頭上的短發好好摟起來,戴上一頂平頂白夾棉帶小球的昭君帽,上都穿著銀鼠白短襖上,外面還披一件紅羽外。大丫配了一藏青邊淺白洋縐,萬寶妝自己就穿著藏青的洋縐,都蹬著淺青緞白底小靴。
三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給家里留了一盞燈,鎖好門,就跑到這熱鬧的廟會中來。
萬寶妝實在沒想到會是這麼熱鬧,好像全城的人都出來在這幾條街上了一般,可謂是人山人海,接踵而至。
滿街喧囂的人群,華市燈羅列,過彩繪的紙張,映著這街道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真是不知人在何。
走馬燈里你追我趕,影綽綽,關刀燈、兔子燈、扛燈守護平安。往前看去,還看見這個時代人民的智慧結晶,他們用彩紙,小燈做了一個華麗的燈樹,可謂是火樹銀花,還有很多這樣繁復多樣的燈飾,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前方還搭了一個臺子,上面有人打著絢麗的鐵花;有人穿著帶有神話圖騰的裳,唱著歌,跳著舞;鑼鼓聲響徹天空,歌聲嘹亮,笙管悠揚,他們隨著鼓聲起舞,舞蹈中帶著一種富有力量的古老律,想必這就是阿婆們說的祭祀舞吧。
這樣的夜,又有這樣如水似銀明亮的月,彩的花燈帶著歡呼雀躍的笑意在月下燃燒!如果不乘興而來,盡興游玩,在這夜里開懷大笑,怎麼對得起如此吉日良辰?
萬寶妝帶著兩個看花了眼的小孩一頭扎進這燈火璀璨,熱鬧人間。
路過賣糖人的老爺爺的小推車,上面掛著棕黃可的花、鳥、小狗、兔子等圖案的糖人,還有致的“寶塔”樣式,他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萬寶妝牽著兩人走上前走:“阿爺,你的糖人怎麼賣的呀?”
阿爺笑瞇瞇地說:“十文錢一個,你可以轉這個轉盤,轉到上面的東西就給你畫出這個糖人。”
萬寶妝付了三十文,好奇地轉了轉上面的圓盤,轉到一個凰。
阿爺哎喲哎喲了兩聲:“哎喲閨,你居然轉到了凰啊!這可是很見的圖案啊,你等著,老頭子這就給你畫一個出來。”
只見阿爺用勺子和一個小鏟子,從旁邊熬化的麥芽糖中取了一勺出來,倒在石板上肆意勾畫,一個惟妙惟肖展翅高飛的凰就畫好了。他拿出一個竹,往中間一按,定型后鏟下來遞給萬寶妝。
這手指尖的飛舞,看得三人是一愣一愣的,連連驚嘆。
萬寶妝拿過以后,大丫和小寶也上去轉了轉,轉了一只小兔子和荷花。
麥芽糖還帶著熱乎,三人吃著甜甜的糖人往更里面走去,路上有很多很多猜謎的花燈店鋪,看得幾人眼花繚,大丫和小寶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自家阿姐,期待地看著。
萬寶妝只能了鼻子,著頭皮找了一家花燈樣式比較小巧別致的店面,估著這店里的花燈都不太大個,燈謎應該不會太難吧?
“鼓點聲聲曰春到——(字)”
萬寶妝站在這盞花燈面前,滿臉苦,真的不擅長猜燈謎。本來簡字的字謎就不太會了,更別說這邊的字謎都是基于繁字給出的。
打著商量和小孩說:“小寶,要不我們換一個猜吧。”
小寶點點頭,大丫往上看了看,推了推弟弟:“小弟,看那個花燈,是什麼花呀~好看~”
小寶也出的小胖手指了指那盞花燈:“阿姐,這個好看。”
萬寶妝順著視線往那看去,是一盞兩面花燈,前后都是一朵五瓣白的花瓣:“這應該是桃花吧。”
順勢翻開這盞桃花燈的燈謎,一看傻眼了。
“春花流水夾古廟——(地名)”
可不懂,古時候的燈謎里面的花樣可多了,像面前這個就是一個經典的“倒吊謎”。
這都是什麼東西,萬寶妝不信邪地一個個翻開,我就不信沒有一個我會的。
“秋后尤蒼翠——(一味中藥)”
“相隨公差終被斬——圍棋語”
“一鞭殘照里——(象棋語)”
“江邊湖畔映新月——(字)”
沒多久,有些呆愣地放下手,真的一個都不會,有的燈謎連該往什麼方向思考都不知道,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在這里就是一個文盲啊。
冷靜冷靜,猜字和猜中藥都先放一旁,圍棋只是略懂也先放著,萬寶妝仔細看著那道象棋語的題“一鞭殘照里”。
殘照應該是指夕西下吧?一鞭?
一鞭?是馬嗎?!
“這是‘馬行斜日’嗎?”萬寶妝小心翼翼地指著這片葉子燈。
“答對了!”一旁看了許久的店鋪老板笑呵呵地答道,“姑娘,那這盞‘一葉扁舟’花燈就送給你啦。”
說罷,老板拿出旁邊的小木,往上一,就將掛在杖上的花燈取了下來,遞給萬寶妝一行人。
萬寶妝自然是驚喜萬分地收下,和大丫小寶面面相覷,帶著一點不可置信,居然真的給猜對了!
手上的花燈是用翠綠的紙張做的,形態是葉子,卻做了一個小船的樣式,淡淡的火燭在里面燃燒,通漂亮又十分別致,還取名“一葉扁舟”,這里的人們真是煙火氣下有詩意。
“阿姐真厲害!”大丫蹦蹦跳跳地鼓掌吹捧,小寶也閃著亮晶晶的眼神看著阿姐。
萬寶妝不好意思地了鼻子,自己猜了這麼久才猜出來一個也算是厲害嗎?
隨即又花錢在店里買下兩個小孩一開始看上的菱形燈和桃花燈。桃花燈便是雙面花瓣的那一盞,拿好遞給大丫。菱形燈是尋常的四面圓錐樣式,一個倒扣的圓錐,上面畫著四面花鳥,瑩瑩的燈花照在里面,小寶正是喜歡這四面十分好看的花鳥。不過也認不出上面都是些什麼鳥呢~
一開始選這家店鋪的花燈就是因為樣式小巧別致,沒想到花燈小,謎題卻一點也不簡單。
拿著燈,萬寶妝帶著小孩往湖邊走去。這樣好看的葉子船,也想放到水中許愿,這可是猜中的第一個燈謎,也是唯一一個。
夜已漸漸深了,月亮卻還是那麼的亮。萬寶妝一手提著燈,一手牽著小寶:“妹妹,你要跟了哦。弟弟還太小,我牽著他,你牽著我的服,千萬不要走丟了。”
這湖因為是流的水,又在城,周圍的溫度較高,只是淺淺的凍上了表面。這些日子,將在城里準備上元燈火,許多需要用到水的地方,包括那些古老的打鐵花工藝,都需要時刻用到水,而廟會上燈火眾多,也為了避免走水失火,需要水源救火,還為了今夜放花燈的傳統。府專門派人坐船,敲碎了上面淺淺的冰面,方便百姓隨時取用水資源。
夜空中的月亮映在幽靜的湖面上,湖中已經放了不花燈,年輕的男,在湖邊許著或甜或微的愿。彩的照在水面上,原本靜謐的湖面好像也不是一片黢黑,倒是一片彩熠熠,波粼粼。
萬寶妝帶著未散的笑意走到湖邊,把手上的燈輕輕地放在湖面上,隨即松開牽著小孩的手,雙手合十,想自己應該許什麼樣的愿。
就在這時!背后突然一陣推力猛地推向蹲在湖邊的萬寶妝。
撲通!
一頭掉底下深不見底的湖水中,因為猝不及防地掉水中,鼻子口腔里迅速地嗆不水。
不會游泳!
一瞬間害怕到掙扎得手腳劃,竟然讓冰冷的水加速浸厚實的,將沉沉地拖水中!
在一片混中,好像聽見岸邊大丫的喊聲:“阿姐!!”
“阿姐!!”
“啊!”
“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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