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秋出月子了,天氣越來越暖和, 鐵牛終于在秋出月子后的第三天把炕里的火給熄了,每天躺炕上都出一汗,被褥都有味兒了。
熄炕了秋就把被褥拆了催鐵牛去拿到河里洗,當天晚上聞著太味兒做了個夢。
不知道是不是出汗多的原因,秋坐個月子上反而更輕快了,腦子也清明,不像生燭那個夏天一樣, 悶了一個月出冷汗還覺得熱,人都變傻了,想拿個東西進了山反而忘記是要干什麼了。
這個時候蓋著被子一個人睡有些冷,燒了炕躺久了就熱的出汗, 但多數時候都是正舒服的溫度, 是生產失了才覺得睡在燒火的炕上舒坦, 鐵牛就不了, 天熱了人家就扛著被褥跟倆兒子睡不燒火的炕上去了,就半夜起勤一點, 醒了就到旁邊的山里瞧瞧坐月子的媳婦兒和姑娘。
秋覺得老人的話還是在理,月子病月子治,不用吃藥,只要養的好, 子骨里的病也就沒了。
久年這個娃壯, 只有不夠吃的就沒有吃不完的, 滿月后能把兩個袋吸空,娘還擔心消化不了再拉肚子,但人家腸胃爭氣, 愣是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拉,跟往日沒什麼區別。
小兒胃口好,秋不得不一天吃四頓飯,要知道只在懷孕后期才半晌午半下午的加餐,而且就這一天吃四頓都沒胖,吃的小姑娘倒像充氣似的胖了,胳膊都是一節一節的,腮幫子上掛的都是,整個娃乎乎的,解了包被,溜溜的塞被窩里抱著手可好了。比兩個哥哥小時候都胖,秋都懷疑是不是傳了爺,是個大骨架的娃,想骨頭,又太多不到。
秋每天看咕嚕咕嚕地喝,看著都怕,萬一胖了再瘦不下來,兩個哥哥卻又白又瘦,那小黑胖多傷自尊啊,秋在三個月的時候減餐,想把小黑妞的胃口減小一些。
但人家爹不同意,抱著他的小黑妞閉著眼睛夸,“我們雖然胖,但胖的又不難看,看著黑黝黝的大眼睛還是圓溜溜的,我們笑起來眼睛都沒到一起,雖然腮幫子上多,但我姑娘就是個的圓臉蛋,腮上沒那可丑壞了”,然后他轉頭問秋,“難道你覺得才出生時那癟臉蛋好看?”
秋承認才生下來的時候臉瘦的不好看,但也不能一直這樣胖下去,還是要把的量掰一點,“但你看的胳膊,嘟嘟的,再胖下去翻都翻不過來,還有脖子,都有兩層下,三個月了還沒抬頭的意思”。
鐵牛他姑娘的下,剛上就咯咯笑,瞬間覺得他家姑娘不算胖,只是晚抬頭嘛,娃娃都懶懶的,只是不想學罷了,“我姑娘只是晚點抬頭而已,我洗褯子我知道,我姑娘吃的多拉的也多,是正常的,而且現在又不活哪能瘦的下去,放心吧,我們家就沒有胖子,看大嫂那麼胖,我倆大侄兒也不是滿,你要是擔心就把久年抱出去溜溜,問問別人”。
不管鐵牛怎麼說,秋都決定要恢復正常吃飯,不能再由著個不會說話的娃娃可勁兒的喝,反正喂是自己。
也不再拘在家里,背個背簍把小姑娘的褯子都裝上,用包被把裹好抱著出去串門子去。
第一次出門,久年第一次跟外人見面,看到的人都笑,“秋啊,你這姑娘不會長,一家人就皮最黑,也就夏天的時候比爹白一些”。
秋也笑,“不算黑,跟哥哥們比起來是黑,但山里的姑娘也差不多是這個,跟阿爺他們比,我家小姑娘還是白的發的,現在不懂事你們可勁的笑沒事,別懂事了你們還笑,免得到時候回去再跟哥哥們干仗”。
福嬸擺擺手,對滿月可喜歡的很,會說腦子轉的也快,“你可心多了,就你家那倆小子,這兩三個月人家愣是沒說妹妹黑,要不是你抱出來我們看到了,都還以為你兒也是個俊的”。
秋無奈的唾一口,“來來來,你來看看你孫,我們哪不俊?眼睛比我的都大,圓溜溜的,眼珠子也黑亮,鼻子隨爹,鼻梁高,長的也不丑,臉型是圓的,來,久年笑一個,讓阿嬸嬸們看你笑起來的時候有多甜”,秋手的下,立馬就笑了起來,腮幫子的提起來了,眼睛也了彎月亮。
“嘖嘖,我來抱抱,這姑娘是個甜黑妞啊?長的可真喜人”,秋旁邊坐的香枝嬸手拍拍,久年就盯著人家瞅,香枝嬸看沒有哭的意思就把接過去,放在上打個響舌,就盯著人家瞧,再得一下,就咧笑了。
其他人看了也想逗逗,的娃娃脾氣好,也不認生,誰抱都要,到下上的就咯咯笑,們對秋說:“你這姑娘好帶,不氣,看這臉上的,上也不吧,口壯好養不認生,鐵牛又稀罕的不得了吧?”
秋趁機問問擔心的問題,“上也多,胳膊都是一節一節的,你看手,窩窩都好深,而且胃口還好的很,我都擔心繼續長,別再胖的連大眼睛都的只剩條了”。
這個事福嬸最有經驗,抱過這個胖丫頭,“又心多了,我看你骨架小,鐵牛也在男人中骨架偏小,聽說這丫頭生下來的時候也瘦,骨架大不了,你想想一筷子能墜多?像我們的骨頭如果是兩只筷子,你們就一只筷子,我們隨便掛點都跟你們胖的條差不多”。
香枝嬸也說:“你福嬸說的對,那大姑娘紅珠,小時候可比你這丫頭胖多了,能走會跑了那上的半年都掉沒了,你們這人就是福氣好,跟人家那大骨架的條差不多,你上著都是,們那就是梆梆的骨頭,你看你都生三個娃了比我那還沒婚的大孫看著還瘦,難怪鐵牛這麼稀罕你”,說罷瞄了一眼秋的脯,看著就又又。
暗暗嘖一聲,一個老婆子看著都眼饞。
秋聽了們說的也是松了口氣,但還是決定正常吃飯,了就早點做飯,免得鐵牛被栓在家里了,不是洗褯子就是燒火做飯,他馬上就要開始進山打獵了,也該好好出來跟男人們湊一堆兒喝喝酒吹吹牛 。
久年在各個阿嬸子手里轉了一圈,就有些不耐煩了,癟著要哭,抱的人拍著背站起來走都不行,撅著腮幫子就嚎,秋走過去把接過來,看那的鼻子就知道聞到上的味兒又饞了。
福嬸皺著眉盯著張嚎的娃,“你家的三個娃就沒一個小嗓門,這個小不點兒才三個月嗓門也是高”。
秋打算回去了,當著這麼多人可不好意思掀起服就喂,如果真這樣做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背地里就有人談脯什麼什麼樣了,聽到福嬸的話也是好笑,“可不是嘛,就沒一個隨我的,走下山只憑著聲音人家都知道這是山民又下山了”。
剛想拿背簍,就覺懷里的小人兒僵住了,心想壞了,褯子好像沒裹好,還沒來得及作,臭味就飄出來了,沒辦法,只好站著不讓把臭臭拉完。
坐秋旁邊的幾個人還在想哪來的一酸臭味,就看對面的福嫂子騰的一下站起來捂著鼻子趔的遠遠的。
秋拿塊干凈的褯子把孩子屁捂嚴實,背起背簍,“我先走了,孩子拉屎了,要回去洗屁”。
看人走遠了,坐著的幾個人說又坐回來的福嫂子,“你都一把年紀了,孫子孫一大把,不知道洗了多屎褯子,至于看到人家孩子拉屎了你做出那個樣子嘛,三個月的娃娃凈是喝,能有多臭,真是老了老了還不正經”。
福嬸訕訕的笑了一下,“我這不是屎褯子洗多了看到孩子拉屎就煩的慌,也不是針對秋”。
“看你這老鬼樣子,就該三個兒媳再一人生個孩子丟給你伺候,把你這臭病徹底治好”。
福嬸急的直擺手,“閉吧,可別再生了,都是山下來的,連個娘家人搭把手都沒有,生的多累的是我”。
其他人搖搖頭,想當初才娶媳婦的時候,恨不得把兒子媳婦鎖在山里造孩子,人家肚子爭氣如了的意,生了又不想帶,只想到溜達著吧嗒,看人家秋那婆婆,前三個媳婦生的娃差不多都是人家一手伺候大的,就年紀大了這秋的三個孩子沒怎麼伺候,但人家婆婆出了門張閉都是夸人家幾個兒媳婦好,哪像這個一樣,有的也說無的也嚼,幾個兒媳婦的名聲被傳的臭烘烘的。
沒孩子在的時候幾個老家伙在一起也就那樣,有娃娃來了熱鬧一陣子人家又走了,瞬間又冷清下來,看看太也快到頭頂了,出去轉兩圈回來就能做飯了,幾個人拍拍屁把凳子搬到墻邊上,也溜達著走了,還是新生命招人喜歡啊,只是看看就覺得高興。
秋盼了又盼,小黑妞終于在四個月的時候會抬頭了,只要抬起頭看見有人在看,就呵呵笑,咧著口水流了一炕。兩個哥哥看現在不再是吃了睡睡了吃,也喜歡逗玩,一看到笑就湊過去親親的臉蛋,有時候還張把小胖娃的腮給吸進里,他爹看見了就踢他們屁,但被踢之后他們就著來,而且還更得趣些。
他們兄弟倆給妹妹不知道起了多小名,小久兒、小年年、小胖胖、小黑妹、傻樂呵,摟著稀罕的時候想起什麼就喊什麼,就是當著他們爹的面喊的都是小久,絕不喊小黑妹,喊了就要挨瞪,但秋不在意他們怎麼喊,甚至還贊同們喊小黑妹,在自己家聽習慣了,知道是哥哥們喜歡才給取的小名,出去了別人說黑也就不在意了。
但久年長大一點秋就覺得白擔心了,這個小兒偏黑,山里這麼多狗,最喜歡黑狗,見到黑狗就笑呵呵的拍著掌要去,灰的狗看到就皺眉。
夏天他爹曬黑了也抱著親爹的臉,見著黑臉的阿爺和大爹二爹,就主湊上去要抱,三爹相比較起來白一點,人家不主抱,也就不往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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