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關係

晚上臨睡前， 宗朗發來一條消息：晚安/親親/

程諾看著那個親親的表，角不自覺得彎起。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和剛才在渡上的那個吻， 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怎麼就變這樣了， 明明一再提醒自己，要遠離他、遠離他的， 怎麼就是做不到呢， 不僅做不到，還主去吻他。想再次給自己提醒， 可是心好像不聽話了，總是想起他的笑， 他的手，他的吻……

這一夜，程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反正醒來的時候， 神滿滿， 心愉悅。

吃早飯時，宗朗照例來報導蹭飯。程諾埋頭吃稀飯， 聽到他和劉叔聊天，也覺到他的目一直在上打轉。

快速吃完， 跟劉叔吳嬸打了招呼，就先去房子那邊。

沒走多遠，就聽到後的腳步聲。

宗朗追上來，並排走。問：“睡得好嗎？”

程諾說睡得好， 他又道：“我睡得一點也不好，整晚都在想你。”

程諾紅了臉，走得更快。

路上沒什麼人，宗朗口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總要往外蹦噠。慫恿他去做點什麼。

到了老房子，羅叔他們都還沒來，程諾拿了水壺，準備燒開水，這是每天必做的準備工作。

宗朗見到，接過水壺，替燒了水。然後就總跟在程諾後。去院子裡，他也去。去菜地，也跟著。

程諾忍不住了，問他：“總跟著我幹什麼？”

他無奈地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條不聽話。”

程諾被他的回答逗笑，正好羅叔他們來了，便沒再理他，跑去前院了。

今天的活有點趕，預備上午裝好窗戶，下午順便把屋頂翻檢一遍。

一忙就是一天，下午，昨天買的地磚也送來了，把地磚在前院碼好。宗朗突然跑過來跟打了個招呼，說要去鎮上一趟。

程諾也沒問他去做什麼，只說知道了。

結果他一走就是半天，天黑，羅叔他們都收工了，他才回來。

程諾因為留下來收拾東西，慢了一步。所以宗朗來的時候，正好還在。

“這是什麼？”指著車上的東西問。

宗朗道：“院牆上花窗的模，我去鎮上同學家借來的。”

程諾驚喜地跳起來，“這麼說，就可以自己做花窗了？”

看到他肯定的點頭，突然生出撲進他懷裡親他的衝，好在定力夠，制住了。

和宗朗一起，把模都搬進了房子裡。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有雨，怕放外面淋壞了。

搬完模，宗朗說還沒吃飯，肚子了。程諾原本準備晚上去劉叔家吃的，既然他也沒吃，便打算在這邊弄點吃的。

中午的飯菜都吃完了，只有掛面。好在蛋有很多。煎了蛋，下了一鍋麵條，又去菜地裡采了一把青菜放在面裡，碧綠碧綠的，好看又好吃。配上之前特意買的下飯神老乾媽，一鍋麵兩個人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了宗朗主洗碗，程諾說不用，他道：“你做飯我洗碗，分工合作，幹活不累。”

程諾也就隨他去，自己跑去屋裡看那些模。

模都是木製的，扇形，圖案各種各樣，程諾認不出來圖案都是什麼，辨認半天，才認出一個喜鵲登梅。

宗朗收拾好，蹲到邊，一個一個教認識，“這個是五蝠捧壽，還有那個，是蓮花寶瓶……”

認完了，問程諾，喜歡哪種圖案，到時候就多做幾個。程諾說：“那當然是每種都要做了。”因為每個都喜歡。

他笑著說好。

外面天已經黑了，屋裡點著燈。雖然換了大燈泡，但白熾燈的，總是昏黃的，讓人覺得溫馨。兩人並排蹲在模前，突然陷了沉默。

程諾能覺到他在看，心如撞鹿。站起來，說：“回去。”

他嗯了一聲，也站起來。程諾去關了廚房的門，然後是房子的後門，最後關掉堂屋裡的燈，屋裡瞬間陷黑暗。

出手機，準備打開電筒照亮去關大門，手卻突然被他拉住，然後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裡。

黑暗裡，誰也沒有說話，只有兩顆心嘭嘭地跳聲。他的懷抱依舊很溫暖，讓不想離開，手不自覺地，扣了他的腰。

沒有別的作，只是這麼抱著。程諾能覺到他的呼吸漸漸灼熱，了節奏。或許是黑暗讓迷，也或許，是黑暗給了勇氣。的手移到他的脖子，踮起腳，吻了上去。

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時刻，剛上他的角，他便如點了火的煙花一樣，瞬間燃，滾燙、火熱，將湮滅。

在快要承不住他的熱，心都躁不安時，他卻然停下，將臉埋在脖子裡，著氣。雙手摟得更，讓到他的急切，因此而抗拒地往後退了退。

他說：“別怕，在你願意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程諾臉騰地燒起來，咬著埋頭在他懷裡。努力下裡並不陌生的，深呼吸，勻了氣才離開他的懷抱。

他牽著的手，說：“走。”

點頭，任由他牽著出門。鎖上大門，他打開手機的電筒照著路，慢慢往吳嬸家走。

手機的亮有限，只能照清腳下的那一方路，再往前，仍是一片黑暗。就像現在的程諾，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是愉悅的，明天、以後、將來，會怎麼樣，不知道。

可至現在，是愉悅的，快樂的，想，人生或許就是這樣的，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不論現在怎麼擔心，下一腳會不會踩進水坑、踢到石板，都是無用功，因為不能預料，所以不能早做防備。

就像遇到宗朗，是沒有預料到的，可仍然遇見了。

就像以為再也不會，卻仍然了。

想，是不是應該，試著接命運的按排，反正未來，無法預料……

回到吳嬸家院外，宗朗站在門外看進去。手機的亮一直向前照著，方便看清路，也方便他看清的背影。程諾卻看不見，黑暗裡的宗朗笑得彎起了。

洗漱完，程諾躺在床上，準備刷微博，微信卻進了消息。是白源發來的，點開看，見他發來一溜驚嘆的表。

程諾姐，你微博破萬了！！

程諾先是一愣，然後趕打開微博看，看到數時，震驚了。

量竟然真的已經破萬！轉發和評論都有上千條。

這些天一直沒空打理微博，偶爾拍了照片就順手發上去，都沒注意量的變化。最後一次注意的時候，只有六七百，短短幾天的功夫竟然已經破萬。

不敢相信，退出後重新登陸，數字依然沒變。捂著低呼，實在是太意外。

心因為這份意外的驚喜而雀躍，高興地截了圖，留作紀念。

白源是發在群裡的，因此宗朗也看見了信息。他從窗戶裡看見了程諾驚喜的表，不由也跟著開心。私信給發了一條信息——求微博。

程諾想了想，告訴了他。反正只是記錄日常，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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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裝好後，翻修屋頂和地磚，不過用了兩天時間就完工了。一完工，剛好就下起了雨，程諾查了天氣預報，這場雨要下四五天。

施工隊放了假，程諾趁這個空閒，打算把房子裡收拾好，搬回來住。在劉叔家打擾了半個多月，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便和劉叔吳嬸說了。吳嬸還有些失落，說：“好不容易家裡多了個人，熱鬧了些。你一走，又只剩我們兩個老的嘍。”

劉叔道：“房子修好了是好事，你嘆什麼氣。”又對程諾道：“以後沒事還常來吃飯。”

程諾說一定會的。

吃完飯，收拾碗筷，程諾幫著去廚房洗碗，吳嬸突然。

“小程丫頭啊，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程諾了手，問什麼事。

吳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手裡拿著抹布，在灶臺上一圈一圈地抹。

“就是小海。我也不瞞你，小海跟我說啊，中意你了，所以我才把你的電話給他了，這事，你不怪我。”

程諾笑笑，說沒關係。又聽吳嬸道：“其實小海這孩子真不錯的，我看著你也是個好姑娘，所以才想，你們倆要是真能走到一塊，那也是樁事。”

說到這裡頓了頓，用疑問的眼神看程諾。“可是我聽他說，你和宗朗在一塊了？”

程諾不防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兩天，宗朗總是趁沒人的時候，拉拉的手，摟摟的腰。如果不主，他也不會有什麼作。即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也沒有再說要答應在一起的事。

而呢，並不抗拒他的親近。可是，要說關係……也不知道，和他，現在是什麼關係。只覺得，現在這樣就好，不想遠離，也不敢再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