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醋瓶子

太漸漸西沉， 晚霞映紅了天邊。江面上有滿載的貨，鳴著汽笛，向遠方駛去。

程諾偎在宗朗的懷裡， 眼圈再度泛紅。

他說， 過去的一切，只是路過的風景， 他才是歸宿。

無意登上的飛機， 無意看見的照片，莫名地買下這棟房子， 這一切，能說不是命運的按排嗎？

曾經一度以為， 命運對是不公的，可原來，那些，只是風景啊。

宗朗低頭， 親吻的眼角。

“以後不許再哭， 我會心疼。”他有足夠的信心，讓的世界， 從此只有幸福。

程諾回以親吻，心裡不久前還存在的那一點點， 對未來的恐慌，隨著江水，隨著冷風，隨著夕， 徹底消散，無影無蹤。

兩人相依偎著，天漸暗，太已經從江水的邊緣完全落了下去，等它再次出現時，將是全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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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明得耀眼。

程諾在宗朗的懷裡醒來，看見落在他睫，融了層暈。微抬頭，輕輕地用在他眼角，那裡像是沾了，讓從邊一路甜進了心裡。

輕輕地道了聲早安。起床，去準備早飯。

小小鴨們早都在嘰嘰呱呱地，小狼不知道去哪裡瘋了一趟，上沾了許多草葉。

程諾安頓好它們，才開始做早飯。起得晚，煮稀飯來不及。見菜園子裡的小白菜綠一片，就摘了些，煎了蛋，做了青菜蛋面。吳嬸給的香菜用麻油拌了，裝了一小盤子。端上桌，宗朗起床。

宗朗睡得香，保持著側睡的姿勢，一手搭在程諾的枕頭上。他睡覺向來不穿睡，再冷也著膀子。程諾一時興起，拿發尾在他頸窩裡輕輕地掃。他了，仍閉著眼。程諾竊笑，繼續用頭髮沿著他的脖子、鎖骨，一路往下。

宗朗濛濛地睜眼，眼就是的笑臉，手一抬，把人帶進懷裡，迅捷地翻了個，將在下。

“大清早就來惹我，嗯？”力行，沉下腰，讓知道自己惹了什麼。

剛睡醒的嗓音，沙啞慵懶，輕嗯一聲，就讓程諾迷醉。捧著他的臉，俏嘟：“就是惹你了，你能怎樣？”

他能怎樣，他還能怎樣？手掀起被子，將兩人兜頭蓋住，往上胡吻下去。使壞一樣，專往程諾的地方親，逗得笑不停，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別、別鬧了……哈哈，、啊！起床吃、啊哈哈、吃飯……”

宗朗不依，拽了礙事的，一路向下。程諾的笑聲戛然而止，幾息間，面紅，再也笑不出來，只餘低低哀求聲，在空曠的老屋裡輕。

……

程諾終於可以坐在桌上吃飯時，已經是兩小時後，面條早已經糊一坨，宗朗去重新煮了兩碗。

他一大早就費了力，得狠，滿滿一大碗麵條吃得。吃完了，想起早間的事，意猶未盡，眉眼飛起，一臉春地對著程諾吹了聲口哨。

“，歡迎以後每天都來招惹我呀。”

程諾瞪他，滿面飛紅。“飯也塞不住你的嗎？”

他笑，“塞不了，只有你才能塞……”

話沒說完，程諾急地抓起桌上的紙朝他扔了過去，“吃飽了幹活去，不是說要給小狼做個窩嗎！”

宗朗做了個敬禮的作：“得令！”

吃完早飯，宗朗就找齊了工材料，手給小狼做房子。

小狼像是知道即將有個新家一樣，圍在宗朗邊，跑過來跳過去，興得很。

宗朗手，程諾設計，做小房子的樣式。人字形的屋頂，留了門窗。程諾還找了塊掌大的小木板，做了個門牌，上面寫著‘小狼的家’，讓宗朗釘在小門的旁邊。

完工後，程諾讓小狼進去試試，看合不合適，誰知道它進去就不出來了，只出個頭，嗚咽地喚，好像在說：我不出去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程諾沒辦法，只能隨它去，把它的小飯碗也拿來，放在它家大門旁邊。

給小狼做房子的過程，以及上次給小小鴨做窩的過程，程諾都拍了視頻。中午宗朗要一顯手做午飯，無事就鼓搗視頻，編輯上傳後，順手點開了自的收益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才不過短短半個來月的時間，竟然已經有近三千的收益，相當於以前半個月的工資了。

這真是意外的驚喜，一時抑制不住，低低地驚呼出聲。宗朗聽見，以為怎麼了，拿著鍋鏟就跑出來。

“怎麼了？”

話落音，程諾已經撲進他懷裡，手勾著他脖子，攀在他腰間，樹袋熊一樣掛在他上。

“我賺錢了！宗朗，我賺錢了！”

一面笑著嚷，一面將手機往他眼前湊，讓他看清楚掙了多。

手機屏幕逆著，宗朗瞇眼才看清楚，做出驚訝的表：“哇，這麼多？！我老婆厲害啊！”

程諾順口答道：“當然了！”說完才覺得不對，眉目含，“誰是你老婆。”

“你啊。”

“才不是。”

宗朗板著臉，“說什麼？膽了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程諾剛要開口，他拿著鍋鏟的手繞到腦後，另一手托在，低頭吻住的，讓不能再出聲。

許久，程諾掙了出來，著氣，問他：“什麼味？”

宗朗皺皺鼻子，“糟糕，菜糊了！”

一番搶救，那盤小白菜也沒能救過來，只能再另炒了一份。吃飯的時候，程諾問宗朗這兩天還去不去市區。

“房子裡太空了，我想去買點家擺設。”道。

宗朗道：“正好，我下午就要過去，一起。不過我可能沒時間陪你逛，還得去開個會。”

程諾說不用，“你告訴我哪裡有家居市場就行了，我自己用地圖找過去。”

宗朗說行，又叮囑：“手機記得充滿電，隨時給我打電話，別走丟了。”

程諾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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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程諾安頓好小狼，鎖了門，和宗朗一塊，打車去市區。鎮上打車不方便，等了二十多分鐘。

上車後，宗朗說：“最近總要往市區跑，看來還是得備輛車了。”

程諾不免想起方婷開的那輛車，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車給方婷用。想到了，也就問出口，不想猜，讓他們之間存在誤會和隔閡。

“你的車，為什麼給方婷用？”

宗朗答道：“不是給用，是給哥方越用的。誰知道方越那傢伙，幹什麼都行，就是不會開車，駕照考了三年才到手，上路不到三個月分就扣了。所以才把車給方婷開，平時他有事，就讓方婷給他當司機。”

說完了，宗朗忽然想到什麼。笑著湊近：“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程諾說沒有，轉頭看窗外，角彎起。“你的車，給誰用給誰用，我生什麼氣啊。”

宗朗使勁地嗅了嗅，“唔，好酸。”說著問出租司機：“師傅，你不是把醋當空氣清新劑用了？”

出租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早就聽到他們倆在後面低低說話，聽了宗朗的話，笑道：“你這小夥子，明明是自己隨帶了個醋瓶子，還賴我？”

程諾臉紅，又不好意思再當著出租司機說什麼，手在宗朗腰間掐了一把。宗朗捉到手，攥著。

“那車本來就是放在店裡給他們用的，放心，我自己用的車，沒讓別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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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區，直接去了店裡。程諾不準備進去的，宗朗卻非拉著一起。

“你上次來了一趟後就再沒來過，要是一直不出現，員工還以為我們分手了呢，到時候再有人對我心思怎麼辦，我可應付不來。”

程諾笑罵他臉皮厚，“看來你很歡迎啊。”

“那是。”宗朗毫不謙虛，“你的男人，能差嗎？”

進了店，正是上班時間，程諾再次到了全員工的注目禮，像的新媳婦一樣，垂著頭，任宗朗牽進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程諾問他家居市場的位置。宗朗在微信裡，將幾個稍近的市場地址都發給了。再次叮囑：“找不到就給我打電話，別瞎跑，知道嗎？”

程諾覺得他這樣，特別像，有些嘮叨，一件事要說好多遍，可是嘮叨的背後是關心，讓心中泛暖。

在他角輕吻，“知道啦！”

宗朗捉住，加深了這個吻。要不是下午的會必需參加，他肯定要把自己綁在上的。

以前他不知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原來是如此妙，讓人一分一秒，也舍不得分離。

宗朗趕著去開會，拿了材料後，先行開車離開。程諾因為要等出租，所以送宗朗走後，在店外的路邊站著等車。

上次來，還覺得這個城市陌生，可是今天站在路邊，程諾卻覺得悉。路邊的行道樹，兩旁的高樓，五六的廣告牌，都還記得。

想，會越來越悉的，因為已經在這座城裡，有了牽絆。

看見來了空車，抬手招停，打開後車門正要上車，後卻突然有人喊。回頭看，是方婷。

方婷直接關上了程諾打開的車門，對出租司機說了聲不好意思，讓車走了。

程諾看著開走的出租，不悅地皺眉。

“你有什麼事嗎，我還要趕時間。”

方婷滿臉笑意，“放心程姐，我就說幾句，不會耽誤你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