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南站在樹蔭下,過稀疏的枝葉,斑駁地落在他臉上,和蒙著紗布的眼上。
明明是大白天,看過去卻讓人不寒而栗。
周承乾已經快十年沒見過周晉南,每次來省城看周家老爺子老太太,也不可能見在滇南不回家的周晉南。
他一直很討厭周晉南,這孩子從小就不討人喜歡,不說話還倔,后來更是拿森森的眼神看著他。
讓他都有一種錯覺,好像下一秒,周晉南都會拿起鐮刀砍他。
這會兒突然看見周晉南,酒都嚇醒了一半,板著臉瞪著周晉南,開口有些口齒不清:“你大白天沒事站在那里干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話音剛落,白狼突然猶如一道閃電般飛奔過來,氣勢洶洶,嚇得腳步原本就有些踉蹌的周承乾媽呀一聲,一屁坐在地上。
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周晉南已經到了跟前,手拎著他的領讓他發不出聲,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許卿在棚下坐著,有風時不時掠過,也不會覺得燥熱。
有離席早的,三三兩兩往外走,邊走邊議論著:“周家這席面,是我吃過最好的,有有魚,還有丸子,那麼大個,做得真好吃啊。”
“可不是,早知道席面這麼好,我就把我那個饞丫頭帶來了,讓也過過癮。”
“是啊,不過也說明周家對這個兒媳婦是很滿意的,你沒看見娶親去時,車上都拉著紉機和錄音機,還有好些被褥。都是去給娘家長臉呢。”
“我也算是看著晉南長大的,多好一個孩子,最后娶這麼個媳婦。”
“話可不能說,我看著這個媳婦就好的,也經過了組織的調查,我們可不能說。”
日子剛好過幾年,說話還是要小心才好。
許卿隔著一層布單聽著外面的議論,角忍不住地上揚,沒想到去迎親的車上還有紉機和錄音機,更沒想到周晉南會把席面安排得這麼好。
說出去,估計都是省城頭一份。
這麼做,無非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娶媳婦,并沒有因為經歷過什麼而輕視,相反還很重視。
許卿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
“你竟然還能笑出來!”
隨著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一個穿白連的姑娘走了過來,居高臨下滿眼挑剔地看著許卿。
許卿微微仰頭看著,這個姑娘記得,就是坐在周晉南老領導一桌的。
江燦燦見許卿只是瞇眼看著,一點兒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嘟囔一句:“周大哥那麼好的人,怎麼瞎了眼娶了你。”
許卿想樂:“他眼睛確實瞎了,你難道不知道?”
“你!”江燦燦被噎得瞪眼,哼了一聲在許卿對面的椅子前坐下,斜著眼看著許卿:“那你也不用那麼得意,一點兒都不知道害臊。”
許卿奇怪:“你喜歡周晉南?”
江燦燦頓時紅了臉,又氣又急地辯解:“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周大哥,你不要胡說。”
許卿挑眉:“你既然不喜歡,那你管他娶誰?看你這麼忿忿不平,我還以為你是喜歡周晉南,因為求而不得惱怒呢。”
江燦燦徹底火了:“你胡說八道!我一直把周大哥當親大哥一樣看,你這麼說就是敗壞我名聲。”
許卿呵笑:“那你管得有些太寬了,你不喜歡我,我同樣也不喜歡你,所以,你也別來我這里找存在。”
江燦燦哼了一聲:“你得意什麼啊?你要是知道周大哥為什麼娶你,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許卿看著江燦燦不說話,心里卻琢磨著,這句話蘇慧茹說過,現在江燦燦也這麼說。
好像周晉南娶,是因為要貪圖什麼利益。
可是既沒有顯赫強大的世,也沒有什麼超常的才能。
唯一就是馮淑華會治蠱毒,想就算周晉南不娶,馮淑華也會答應給他治眼睛。
所以,周晉南娶,還能圖什麼?
江燦燦見許卿不說話,以為是到了的痛,頓時得意起來:“周大哥那麼了不起的人,怎麼可能娶你呢,所以你現在得意太早了。”
許卿不準江燦燦的真實份,為了不讓周晉南難做,索不搭理這個出來冒出來的神經病。
江燦燦見怎麼說,許卿都不吱聲,有些錯估了許卿的格,還以為是個可以隨便的包子,角一撇滿眼不屑,也悶著不吱聲。
外面卻突然熱鬧起來,還有人喊著,好像是有人傷了。
許卿礙于新媳婦份,不好冒然跑出去看熱鬧。
江燦燦已經好奇地跑了出去。
吃酒席的賓客已經走了大半,桌上沒吃完的也被人用飯盒打包帶走,只剩下周晉南同事兩桌,和周家一桌,馮淑華這邊一桌。
場面混是因為有人去廁所時,在旁邊的樹林里看見了滿臉是的周承乾。
趕過來喊周家人去把周承乾扶了回來。
巧玉見丈夫的模樣嚇一跳,趕過去拿著手絹著臉上的,而周承乾還哼哼唧唧,一副酒沒醒的樣子。
陳迎黑著臉:“真是不夠丟人現眼的,不能喝就不要喝,看看把自己喝什麼樣?”
巧玉卻覺得是有人故意把周承乾打了:“媽,承乾是喜歡喝酒,還從來沒有把喝得把自己磕傷過,你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陳迎不滿地看向巧玉:“你這話什麼意思!今天來的都是吃酒席的客人,誰還能打他?”
周老爺子也黑了臉:“行了,趕把人扶回家,不嫌丟人!”
巧玉扶著周承乾的胳膊,使勁掐了他一下,周承乾吃痛哼了一聲,努力睜開醉眼看著眼前圍著一圈人,嘟囔了一句:“怎麼,還沒散場啊?那就繼續喝!”
“你說你這樣,是你自己摔的還是被人打的?”巧玉看著不爭氣的周承乾大聲問。
周承乾晃了晃腦袋,推開巧玉的手,自己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使勁打了個酒嗝兒:“誰敢打老子!是不想活了嗎?來來來,我們喝酒!”
耳邊卻是周晉南對他的警告,讓他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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