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屋里瞬間一靜。

　容修眸心微細，角勾起一抹不善的冷笑：“榮麟，膽子了啊。”

　榮麟沉默。

　“妃。”容修目微轉，語氣多了幾分溫，“為夫想好了，一國之君三宮六院很正常，妃雖是子，以后照樣也該有這樣的規矩。”

　榮麟皺眉，心頭生出不詳的預。

　“為夫以后不再爭風吃醋了，那些側夫都留著吧。”容修走到夜紅綾后，手攬著的腰，語氣波瀾不驚，“甘塵生得那麼漂亮，又是十八般武藝樣樣通，尤其是一支刀尖舞據說驚艷天下，為夫還沒機會見識見識呢。雖說出低了些，但這些都不重要，妃想來應該也不會介意，是不是？”

　夜紅綾面無表地看向窗外，沒在意榮麟瞬間一變的臉，淡淡嗯了一聲：“本宮本來就是這麼個打算。”

　“公主殿下！”榮麟急聲開口，“皇姐！”

　容修嗤笑：“夜已深，我跟妃要休息了，不相干之人是不是該主告辭？”

　夜紅綾轉頭看向榮麟：“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東齊去？”

　“不回去。”榮麟瞪了容修一眼，明顯有些不太高興的語氣，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一悸，“墨白大祭司有沒有說過，我能活到什麼時候？”

　容修神微凝，沉默地看著他。

　夜紅綾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想到當初那場夢境里所說的，榮麟為換得甘塵的重生，愿意折壽三十年。

　若榮麟命中注定能活到七十，那麼是不是說，這輩子他只能活到四十？

　可若是原本他只能活到五十呢？

　那這一生只能活到二十？

　帝王份尊貴，可歷史上長壽的帝王比例卻不高，中壯年駕崩的大有人在。

　而折壽三十年，便相當于把原本的壽命減掉一半。

　“我沒問過墨白。”容修語氣淡淡，“不過看你這麼生龍活虎，眉眼間印堂發亮，不像個短壽之相。”

　雖是這麼說，心里卻已經在考慮還是別為難他了，萬一真的短壽，想來也沒幾年可讓他磋磨。

　“你們先休息了，今晚折騰得太晚了。”榮麟看了看外面天，“我先回去憑欄閣，這兩天可能不會再過來，你們有事派個人過去跟我說就行。”

　說完也不等容修和夜紅綾說什麼，抬腳出房門，很快就融了夜中。

　殿又是一片沉寂。

　“甘塵是否知道榮麟為他折了三十年壽命？”

　容修搖頭：“他跟你一樣都是被重生的人，雖然帶著記憶，但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夜紅綾沉默片刻，淡淡道：“南圣祭司殿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這世上有些事是真的說不清的。”容修道，“就算沒有重生這回事，我們也該對神靈報以一種虔誠和敬畏心態，不是說盲目迷信，而是用神靈來警醒知道行為舉止，讓所言所行對得起天地蒼生。”

　夜紅綾轉頭，目落在他面上：“怎樣才算對得起天地蒼生？”

　容修沉片刻，緩緩搖頭：“其實沒什麼確切的標準，可能更多的是無愧于自己的心。不做什麼十惡不赦泯滅了良心的事，能做到在其位謀其政，也是行了。”

　世人大多只是凡夫俗子，不是圣人，自然不能用圣人的標準來要求世人。

　夜紅綾沒說什麼，靜靜看著窗外。

　“妃。”容修低頭吻著的脖頸，剛沐浴之后的夜紅綾上泛著清冽馨香，讓容修一陣陣意迷，“妃，我們去床上？”

　夜紅綾還沒來得及回應，瞬間一個旋轉，便落一個強的懷抱。

　容修抱著走向殿床榻，剛把放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上，手上也沒閑著，邊吻的臉頰鎖骨，邊練地開始解的衫。

　“容修。”夜紅綾仰著頭，氣息微，卻沒有抗拒。

　也許也需要一種激烈的方式來發泄心里抑的緒，所以雙臂主勾著容修的脖子，把他拉下來吻住。

　雖然折騰了半宿沒睡，可今夜睡不著的人很多，滿朝文武這個年都注定過不安穩。

　長夜漫漫，更聲聲。

　殿氣氛逐漸升高，一室旖旎纏綿。

　……

　大年初一，前來公主府拜年的員很多。

　朝中各大臣，玄甲軍中將軍以下各級別將領，一些權貴家中貴婦眷，紛紛帶著年節賀禮前來請安拜年。

　在這個敏時刻，進宮去給太后請安的人反而不多，相比起公主府的熱鬧，宮廷里明顯冷清了許多。

　夜紅綾命顧管家和寒卿白負責接待，并未親自出面去見朝中員，反而是一些貴婦眷得了殊榮。

　夜紅綾讓人把們帶去紅菱苑，在整殿招待。

　貴婦眷代表的也是家中丈夫的態度，只是家中男人不方面出面，所以讓親眷過來示好而已。

　不過拜年只是閑話家常，沒那麼正式，所以設的座也都是椅子和凳子，而不是正式的坐席。

　夜紅綾坐在錦榻上，丁黎、靜蘭和添香幾人給眾位設座奉茶。

　夜紅綾沉默地看著眼前打扮得煥然一新的眾子，大多都認識。

　幾位不方便出面的老王爺的兒媳誥命，韓尚書的夫人，陸郡王的王妃和妹妹，唐史家中兒唐靜姝，王史家里的兒，楚瑜的妹妹楚瑕，梅家的兒梅香婷，上丞相的兒上菲菲。

　還有幾位朝中年輕新貴家中的妻。

　曾經分為兩派甚至是三派，各自在對立場的各員親眷，這會兒難得齊聚一堂，越發讓人看明白了如今朝堂上的局勢。

　眾人送上心準備的賀禮之后，都按著份依次落座。

　離夜紅綾近的大多是誥命夫人，皇家親眷長輩，份尊貴，坐著椅子。

　下首的是朝中重臣的兒或者妹妹，再往下才是年輕新貴的妻子家眷，坐的是凳子，雙手搭在膝上，正襟危坐。

　新貴員大多都已為夜紅綾的勢力，手握實權，但品級銜尚且不高，自然比不得前面既有年紀威又有皇族份加持的貴婦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