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顯然沒料到自己會面對眼下這種況。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會接一份突如其來的,尤其是在大仇得報之前,他就沒什麼心思去考慮家的事。
但考慮到對方是個子,直接拒絕也許會傷害到。
而且還是穆國陸郡王的兒。
謝青沉片刻,淡然而不失禮貌地開口:“我跟公子還有些事要談,不知能否陸姑娘先去后面園子里坐坐?”
陸卿卿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個訊息。
謝青跟棲梧是舊識,兩人也許還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關系。
所以謝青極有可能不是穆國人。
但是他卻在穆國帝京開了個錢莊。
心頭微凜,卻不聲地點了點頭,“好,那我不打擾公子了。”
謝青抬手招來一個侍,淡淡吩咐:“帶陸姑娘去花園涼亭里坐坐,備上好的茶點。”
“是。”
陸卿卿很快跟著侍離開。
棲梧走進書房,一雙魅風流的桃花眼里劃過興味:“天降桃花運,覺如何?”
“不如何。”謝青重新在書案后坐了下來,繼續翻賬本撥算盤,“你怎麼來了?”
“本想尋個時間跟主上商討家國大事,可人家對家國大事不興趣,只顧著跟心上人親親我我,簡直太招惹恨。”棲梧說著,在書房靠墻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里的扇子搖啊搖,“我閑著無聊,就到你這兒來坐坐了。”
謝青聞言,眉心似是蹙了一下,想到容修之前跟他說的那番推心置腹的話,很快又舒展開來,淡道:“人生難得遇到個投意合的人,我們該祝福主上。”
棲梧咦了一聲,頗為詫異地看著他:“沒想到你突然間變得如此善解人意。”
謝青沒說話,修長的手指輕撥算盤,開始核對賬目。
“說起來你也清心寡這麼多年了,年紀上已經不小,也到了該家的年紀了吧。”棲梧合起扇子,輕敲自己的掌心,“我覺得這位陸家姑娘就不錯,你不要試試?”
“大仇在,不想耽誤了人家。”謝青語氣淡淡,“況且我的年紀比大了那麼多,不合適。”
“富貴老爺,達貴人,哪個不是妻妾一大串?”棲梧對他的解釋嗤笑,“那些風流老鬼七老八十了還照樣納妾,你比陸姑娘不就大了十歲多點嗎?時下子大多十六七歲就出閣,若無特殊況,沒有誰家姑娘會留到二十多還不嫁人。若照你這麼個說法,豈不是打算終生不娶了?”
謝青沒說話,斯文儒雅的臉上沒什麼緒波。
他的確沒想過親的事,終生不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并非謝家親生兒,傳宗接代于他而言也沒多重要。
況且一日大仇未報,他著實也沒什麼心思去想別的事。
棲梧見狀,有些無奈他的死腦筋,不過謝青的事他也不好說太多,一來兩人的關系還沒好到可以無話不談,二來懷有海深仇在的人,確實沒空考慮到兒私。
而且謝青上發生過的事他也不是非常清楚,怕萬一說錯了話,勾起他的傷心往事。
棲梧不知道的是,謝青的海深仇本就因造,傷痕刻在心版上,縱使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可傷痕卻永不會消息。
而當初謝家家破人亡也算因他而起,他最初上的子是謝家滅亡的罪魁禍首之一,他現在不可能做到云淡風輕地重新開始一段。
棲梧坐了一會兒,沒什麼重要的事要談。
他們雖都是忠于容修的人,可各自份和負責的領域不同,無需跟對方稟報知道負責的事。
閑閑坐了片刻,棲梧離開之際,想到坐在花園里等著的陸姑娘,開口給了個比較中肯的建議:“雖說你暫時無心考慮個人,但陸姑娘是個不錯的子,你就算拒絕也最好給個溫和一點的理由。別把話說得太死,也別一點希都不給自己。”
謝青沒回應。
棲梧翻了個白眼,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人緣,也真心覺得陸卿卿跟謝青二人當真般配,都把他這個南圣丞相兼男子當空氣。
棲梧沒再逗留,很快轉離去。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關起,謝青停下算賬,抬眸看向窗外,沉默地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輕輕嘆了口氣。
算盤放在一旁,賬本整理好,謝青起前往后花園。
他暫時沒有親的打算,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兒私更無力去想,而這些話都需要直言相告。
沒有希就是沒有希,他不會為了給自己留那點退路而讓人家姑娘帶著渺茫的希空等——當然,也許陸姑娘只是一時興起,并不會蹉跎自己的大好年華。
但他仍然會把該說的話說清楚。
“陸郡王的妹妹看上了謝青?”夜紅綾有些訝異。
休息了半個時辰,棲梧回來的時候帶來這樣一個消息,倒是讓人閑暇之余可以有個話題來聊。
棲梧悠哉地點頭:“不過謝老板的態度倒是堅決,并沒有要跟陸姑娘談的意思。”
“他暫時沒力也沒心思去理會這些。”容修站在夜紅綾后,細心地著肩膀,“不過青的事你不用管,隨他去。”
棲梧道:“臣本來也沒打算管,這不閑著無聊嘛。”
容修沉默。
“臣現在無所事事,就等著給穆國大臣們施,讓公主殿下早日登基為帝,臣就可以早些回去南圣。”棲梧郁悶地嘆了口氣,“臣每次離開,臣的紅知己們都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惜。”
容修面無表地瞥他一眼:“你可以盡風流,待到以后遇到真心喜歡的那個人,怕你后悔都來不及。”
棲梧瀟灑地搖著扇子,“為了一朵花而放棄一大片花園,絕不是臣的格。”
縱然這朵花多麼麗芳香,他依然覺得擁有整片花園更好。
這句話落音,容修和夜紅綾齊齊看著他,面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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