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琛沖他舉杯:“本王謹以此杯敬公子。”
棲梧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淺笑,端起酒杯回應:“多謝。”
“貴國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
棲梧表微頓,隨即挑眉:“宣王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宣王嘆了口氣,“只是七妹天生孤僻,行事作風不按牌理出牌,常常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有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還請公子多多海涵。”
棲梧聞言,忍不住默了一瞬,隨即若有所思地輕笑:“王爺指的是…”
目微轉,看了高坐在夜紅綾邊的容修,棲梧目很快又落到宣王面上,“那位?”
宣王點頭,滿臉一言難盡的表。
“這有什麼?”棲梧不以為意,還反過來安宣王,“雖然穆國一直男尊卑,但如今到底也是皇登基的朝代了,一國之君三宮六院很正常,就跟以前皇帝陛下擁有整座后宮不是一個道理嗎?”
夜慕琛詫異地看著他:“……”三宮六院?
“宣王莫非還接不了皇坐擁后宮的事實?”
夜慕琛沉默,表一時有些僵。
他是接不了皇三宮六院的事實嗎?
他分明是在告訴他,皇跟南圣皇帝剛為夫妻,就公然帶了男寵在邊,這樣的行為不就相當于是在狂打南圣帝王的臉嗎?
這位南圣來的丞相居然一臉理所當然?
夜慕琛表青了青,隨即淡淡一笑:“公子果然大度,也許是本王眼界太低,無法達到公子的境界。”
他的境界?
棲梧暗自撇。
他不就想說穆國皇給南圣皇帝戴了綠帽子嗎?還非要怪氣扯什麼境界。
真以為南圣就那麼好糊弄?
若非皇邊那位男寵恰是他們家皇帝陛下,棲梧此時只怕都帶兵把穆國朝堂給掀翻了,還能如此淡定地坐在這里?
棲梧心頭嗤笑,面上卻毫聲不,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淺啜一口。
宮宴從傍晚持續到近子時才散。
今日開始,夜紅綾將不會再回去公主府,而是住在了帝王新殿紫宸宮。
除了丁黎、靜蘭和添香都被帶進了宮,依然做侍之外,陳遠又從廷挑細選了聰明伶俐的宮數十人,安放在紫宸宮外外伺候。
夜紅綾對此沒什麼覺。
自古帝王至尊,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擁,連用膳都是排場大過實際用途,而這些一向都是夜紅綾所不喜的。
不過今天折騰了一整天,也著實有些累了,不想再去心這些,來日方長,宮里鋪張浪費的習慣可以留著以后慢慢改變。
華貴雅致的寢宮里重重輕紗帷幔輕揚,清一雕龍紋的華貴陳設,皆是嚴格按照帝王標準規格布置,只是相較于以前男帝當政,這座寢宮布置相對和一些,既不失帝王威嚴尊貴,又多了幾分屬于子風格的雅致飄逸。
一眼看去,不會顯得太過冷。
容修挽著的手,踏進殿門開始就一把把打橫抱起,低頭吻了吻的臉:“陛下今天累了,臣抱陛下去休息。”
的確很累。
除了登基各項流程之外,懷有孕也難免讓子容易倦怠,所以夜紅綾也沒說什麼,緩緩閉上眼,嗓音微淡:“休息一會再去沐浴。”
容修嗯了一聲,抱著走進殿。
丁黎走在前面替他拂開輕紗帷幔,恭敬地低頭。
陳遠提著食盒進來,從中取出兩碗晶瑩白粥擺在桌上,還有瘦粥,一些包子,蒸餃,熬得濃稠的魚湯,剛出鍋的混沌,樣式富卻不油膩,都是適合當宵夜的食。
“本宮這里有靜蘭和丁黎幾人伺候。陳遠,這兩天你多心一下廷的事務。”夜紅綾淡淡開口,“該理的早些理了,本宮不想看到糟心的事。”
陳遠聞言,低頭領命:“奴才遵旨。”
“皇陛下都登基了,怎麼到現在還自稱‘本宮’?”丁黎笑著,“該換個稱呼了。”
夜紅綾沒說話,眉頭擰了擰,“稍后去擬旨,冊封軒轅容修為本宮皇夫正君,統管后宮大權,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殿瞬間一靜。
陳遠以為自己聽錯,忍不住確認了一遍:“陛下說的是……南圣皇帝陛下?”
軒轅容修,不正是南圣帝王的名諱嗎?
“嗯。”夜紅綾點頭。
丁黎瞥了家皇帝陛下一眼,暗道這皇夫當得大概比當皇帝還高興。
得到了確定,陳遠躬領旨:“奴才這就去辦。”
頓了頓,“那是否需要為皇夫備置單獨的寢殿?”
“不需要。”夜紅綾淡道,“我跟他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同床共枕,他住在紫宸宮就好。”
縱容陳遠是個聰明的人,此時聽了這句話心下也難免有些詫異。
倒不是說夜紅綾這個決定有什麼不妥,不管誰為誰的后宮,穆國皇和南圣皇帝都是天子至尊,就算結為夫妻,兩人份也是同等尊貴,住在一起倒沒什麼不妥。
可皇陛下邊還有一個俊無雙的男寵……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要的事。
橫豎南圣皇帝跟皇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應該不會萬里迢迢跑到穆國來跟陛下行周公之禮,所以自然也不會妨礙到皇陛下寵幸喜歡的人。
這般一想,陳遠自然又是躬應下:“奴才遵旨。”
容修全程沒有說話,慢條斯理地把白粥攪了攪,放在夜紅綾面前,“你們幾個也都退下。”
平淡淡的語氣,卻是自然而然的命令。
丁黎躬告退:“奴婢去給陛下準備沐浴就寢的。”
容修嗯了一聲。
夜紅綾眉心微鎖,看起來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皇陛下在想什麼?”容修在耳畔蹭了蹭,聲開口。
“在想要不要給你單獨備一座宮殿。”
“當然不需要。”容修連忙開口,“陛下剛才不是還說夫妻應該同床共枕嗎?”
“可……”
“沒有可是。”容修道,“我對一切沒有意義的形式都不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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