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楊曼的舉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看著問道：“怎麼了？”

楊曼抬起頭看著我的臉，沉默了幾秒鐘后低聲說道：“沒事，我就是突然有點恍惚。”

在醫院的飯堂，我沖了一張飯卡，里面存了1000塊錢，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能都要在這里度過了，一千塊錢也不多，畢竟好幾張都要吃呢。

醫院的飯餐沒什麼好陳述的，在吃到一半的時候，黎蕊的電話打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現在說話方便麼？”

我以為在問顧遙是不是在我邊，于是我回答說道：“我和楊曼在吃飯呢。”

電話那邊的黎蕊猶豫了兩三秒的樣子，然后對我說道：“你找個上廁所的借口打給我吧，我等你。”

我很疑黎蕊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照辦了，掛斷電話之后我快速把餐盤里面的快餐吃完，然后起對楊曼說道：“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楊曼點頭，把盤中的食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來到男廁所，我回撥了黎蕊的電話，對黎蕊說道：“現在邊沒什麼人了，是有什麼事麼？”

黎蕊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在電話這邊都覺到了吸氣 的聲音，兩秒鐘之后，黎蕊輕聲說道：“你住啊，孩子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覺到自己拿著電話的手在抖，聲音也有些抖，我盡量讓自己的手拿穩電話，結結的問道：“是不是……結果……不太理想？”

黎蕊所問非所答的說道：“醫生那邊已經有結果了，主治醫師剛剛聯系我，讓我轉告你做個心理準備，他說這種急白病……尤其是突發在兒上的，幾乎查到就是晚期了。”

“你……沒有在騙我，對麼？”

“方旭……”

“別說了……”我聽黎蕊遙的話，蹲在地上忍著悲痛說道：“讓我緩一緩。”

“方旭你聽我說，不是完全沒有希，晚期……”

我沒有聽黎蕊把話說完，我掛斷電話抱著頭蹲在角落，眼淚模糊了視線，滴落在地上。

周圍人來人往，好像有很多不同的目同時落在了我的上，我不敢哭的太大聲，我是個男人，我都崩潰了，楊曼怎麼辦？

年人的悲傷無助總是那麼赤，哭過之后，還是得站起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站在洗手池面前用冷水洗臉，試圖用水漬來掩飾臉上的淚痕。

這種覺太難了。

洗過臉之后，我回到餐廳找楊曼，楊曼餐盤里面的食和我走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幾乎沒怎麼吃。

我回到楊曼對面坐下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對楊曼說道：“這碗湯不錯，你把湯喝了吧，補補子。”

楊曼聽了我的話之后，用勺子弄起來一點湯，送到邊吹了吹，隨口問道：“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回來呢？”

“久麼？”我對自己去了多久完全沒概念，好像就幾分鐘而已吧。

楊曼猜到了我是去打電話的，但是誤以為是顧遙，略帶歉意的說道：“你在醫院陪我，顧遙心里多多會有些不舒服，一會兒你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不想解釋這個誤會，轉移話題問道：“我們聊點別的吧，把事想到最糟糕，這樣的話……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有足夠的準備去面對了。”

楊曼一邊喝湯一邊問道：“最糟糕是什麼意思？寶寶沒有了麼？”

我很委婉的鋪墊說道：“白病在前些年都是絕癥，即便是現在死亡率也是高的，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寶寶真的沒住怎麼辦？”

我以為楊曼又會發脾氣，不允許我說，卻沒想到這一次沒有罵我，而是眼里充滿期的對我說道：“如果寶寶回到了天上當小天使，那我就在懷孕一次，等著回來。”

“那你需要有全新的生活了，找個人談、結婚。”

楊曼放下勺子看著我問道：“我和別人懷孕生的孩子還會是我們的寶寶麼？”

“這……”

其實我想說的是，就算我們倆再睡幾次，懷上的孩子那也不是「小希」啊。

但是當前這種氣氛，不適合做這種解釋。

楊曼喝完湯就拿起了紙巾準備，一般是做到這個作之后，楊曼就不準備繼續吃了。

我為了拖延時間，催促楊曼再吃點，楊曼輕聲說道：“我擔心寶寶，一刻看不到，我就擔心難十五分鐘。”

“等一下……”我住了要走的楊曼，忍著自己的悲傷循序漸進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件事。比如……額……寶寶不是我們親生的……如果這樣想，我們在失去寶寶的時候，是不是就沒那麼難過了？”

楊曼皺眉用一種很反的語氣質問道：“方旭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說這種話有意思麼？什麼’不是我們的孩子‘我知道你擔心孩子沒有，知道你擔心我難過，但是你也不要說這種話來做心理安吧啊，你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你當父親的這個份？”

“不是……我就是想……我就是想……”

我連續說了三遍，也沒有勇氣說出后面的話，而此時的楊曼已經不理我了，拿著自己的包大步走向餐廳門口。

我腳步追了上去，我想在醫生宣布孩子晚期之前讓楊曼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是楊曼并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回到住院部，在經過無菌病房的時候，剛好遇見了會診的醫生都在，楊曼快步走上前問道：“醫生您好，檢查結果出來了麼？”

幾個醫生相互看了看，誰都不愿意說出來檢查結果，但是這個結果終究是要有人來宣布的，當所有醫生的目都落在主治醫師的上時，他表現的相當為難，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楊曼說道：“檢查結果出來了，并不是很樂觀。”

楊曼的表凝固，神高度張的問道：“有多麼的不樂觀？”

醫生艱難的說道：“晚期。”

那一刻，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一切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