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曼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吧，走到哪個喜歡的城市就在那定居了，再也不回來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楊曼聊下去，站在的角度思考，留在麗江也的確沒有什麼必要了，換一個沒有往事、沒有記憶的城市，才能開始一段屬于自己的新生吧。

想到我們終究要分道揚鑣了，心里多還是有些惆悵的，畢竟那麼多年的，當一切都結束了，那些經歷過的「對與錯」就沒那麼重要了，我起對楊曼說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給你什麼，當初離婚的時候說是房子給你，結果最后還是被我創業用掉了。”

楊曼微笑說道：“沒關系，這套老房子還不是你買下來過戶到我名下的嘛，我們扯平了，誰都不欠誰的……”

說到這，楊曼覺得不對，又補充說道：“錯了，是我占了很大的便宜，當初的我有些不要臉了，讓你凈出戶的。”

我把銀行卡拿起來送到了楊曼的手里，輕聲說道：“保重。”

這一句「保重」比「再見」更沉重，我們終究是要走向各自的生活軌跡，人生路漫漫，天各一方就從今日開始了吧。

我雙手在兜背對著楊曼走向院子門口，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仿佛才在來時的記憶上，以后的我可能都不會再回到這里了，今天的見面更像是一場沉默的道別。

在我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楊曼養的黃狗跑到了我邊，用死死的咬著我的腳，它是在用這種方式挽留我？

我蹲下來，大黃狗也松了口，我在它的頭頂了幾下，大黃很通人，蹲在我面前低著頭里不停的「嗚嗚嗚」著，更像是哭訴。

我的手著大黃的下，用力將他的頭抬起對著我，“大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懂我說什麼，我都想告訴你，留在這里，陪著需要陪的人，守著應該守的人加油。”

大黃狗在我面前了一聲，這一刻我發現我好像還不如狗呢，它有可能懂我的話，而我注定聽不懂它要表達的意思。

起離開，大黃跟著我出了門，就這麼蹲在門口看著我走遠，我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頭，發現它還在那，大黃發現我在看它之后，它又「嗚嗚嗚」的了幾聲。

當天下午，我和顧瑤從麗江折返回昆明，買了次日飛拉薩的機票。

一年前我也是要去拉薩，遇見了顧瑤。

一年后，我還是要去拉薩，帶著顧瑤。

下午四點飛機降落在拉薩貢嘎國際機場，貢嘎機場在拉薩市西南方向的山南市貢嘎縣境，距離拉薩市區大概85公里，拉薩市的海拔是3600米，第一次來拉薩我真心不建議坐飛機過來，因為做飛機到拉薩旅游的人，10個里面有9個下飛機沒多久就高反。

顧瑤就是其中之一。

昆明的海拔大概是1900米左右，如果自駕來西藏，就不會有強烈的高反，因為高反是一個過程，并不是人進到高海拔地區馬上就會高反，簡單的形容就是，自駕游到拉薩，沿途會翻很多個海拔5000米左右的高山埡口，在埡口上跑跳等等會馬上發生高反，如果只是安靜的待在埡口上風景，可能半小時之后才會出現高反。

而自駕游的好是還沒等發生高反呢，你已經下山到了低海拔的地區，這時候就不會有高反的覺了。

這一次我和顧瑤是從昆明飛來拉薩的，海拔1900米到3600米算是一個突然增加的垂直高度，出機場的時候顧瑤還很正常，坐車大概一個小時到拉薩市區的時候，顧瑤就出現了高反的癥狀，靠在我肩膀上臉慘白，是紫的，一副很沒神的樣子。

我來過拉薩兩次了，我很有經驗的在市區找到了賣便攜式氧氣的地方，只給顧瑤買了兩瓶，然后又買了攜氧片，這東西吃了還是有點用的，但最關鍵的是多喝水。

原本想著晚上告訴宋志宇我到了，但因顧瑤的高反，我們倆決定先找個酒店住下來，休整好了明天再去找宋志宇。

到酒店后，安頓好顧瑤我又去附近買了油茶，油茶也是個抗高反的好東西，當地人把喝油茶當了一種習慣，我把油茶送到顧瑤邊喂喝的時候，直接一口吐在了我上，皺眉問道：“這是什麼藥？為什麼可以這麼難喝？”

我一臉懵的說道：“這不是藥啊，這就是油茶，你聽說過吧，油茶啊，西藏的特。”

顧瑤皺眉問道：“牛油麼？”

“不是的……”我解釋道：“油是牛里面提煉出來的，算是牛的華，油相當珍貴，藏族人都是把最好的油提煉出來送到大昭寺、布達拉宮點燈的。”

“我不喝。”顧瑤極力反抗道：“我就是死也不喝這個東西了，太難喝了。”

我端著油茶的碗把里面半碗全都喝了下去，顧瑤看我的眼神像看怪一樣，小聲問道：“好喝麼？”

我用手背了一下角，把碗放在一邊說道：“和習慣還是好的，你和很多地游客一樣，第一次聞到油茶的味道很反，這僅僅是油茶的味道，如果讓你去藏族人的家里，你進去之后可能會吐出來。”

顧瑤坐在床上眨著大眼睛問道：“他們很不干凈麼？”

我想了想說道：“我在很多年前第一次來拉薩的時候，有個導游給我們講了個真實的故事，他說在阿里地區很多人一生只洗三次澡，第一次是出生的時候，第二次是出嫁的時候，第三次是離世的時候。

當時我聽了還覺得很不可思議，即便是現在，我都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但導游告訴我這是真的。

我剛剛說你去藏族人家了會吐，不是因為不他們不干凈，而是每家每戶都熬油，油的味道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我是這個意思，很多藏式風格的酒店，也是這種覺。”

盤膝坐在床上的顧瑤似乎嗅到了商機，對我說道：“明天我們先出去走走吧，親自做個調查，心里有把握了我們再聯系宋志宇，如果真的像宋志宇說的那樣，在拉薩開酒店是絕對不缺客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