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嘉換好裳去見假云舒,到了地方,卻發現真云舒也來了,兩個姑娘相對而立,乍一看,還真有幾分相似。
除了云舒,趙靖玉,謝南風,周云都在,唯獨不見程志業,不知道他是不想來還是沒得到消息。
謝南嘉有心問周云一聲,當著大伙的面,又不好直接問出來,便緩緩走過去,問他們有沒有問出些什麼。
“不肯說。”謝南風搶步擋在趙靖玉前面,不讓他和姐姐說話,自己對謝南嘉說道,“只說要見你,別的什麼都不說。”
趙靖玉理虧,只好心虛地往后退了退,隔著謝南風的肩,委屈地看著謝南嘉。
謝南嘉也沒辦法,臭小子撞破了他們的親熱,這會兒正別扭著呢,除了讓著他還能怎樣?
“為什麼要見我?”微微一笑,視線落在假云舒臉上:“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
那姑娘默然一刻,垂下眼睫道:“我沒爹沒娘,沒有名字,在二王子手下編號十一,我十一就行。”
“十一?”謝南嘉重復了一遍,懶得追究是真是假,又問,“你的主子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自投羅網?”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私心里希這姑娘是因為放不下程志業,所以才回來找他,如果真是這樣,寧肯放棄追究的一切責任,只要能和程志業在一起。
然而事并不按照希的來,十一只是面無表地說:“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謝南嘉問。
十一道:“我從十歲開始為二王子辦事,從未出過任何紕,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到底哪里出了破綻?”
謝南嘉意外地挑了下眉,在面前來回走了幾步:“所以,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回來,就是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嗎?”
“是。”十一道,“不把這件事問清楚,我死不瞑目。”
謝南嘉略失,看來這姑娘對程志業一點意思都沒有。
程志業終究是錯付了一腔真。
“好吧,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告訴你。”站定在十一面前,正道,“在京城的時候,我就曾懷疑過你,但你當著我的面撕毀了婚書,使我打消了對你的懷疑,認為你只不過是個單純沒心機的傻丫頭,甚至為自己搶了你的姻緣到愧疚,決心要和二公子一起好好照顧你。
從那時起直到你突然跑去福祥宮,將我從宋景行手里救走,我對你始終是信任的,然而,當我們躲在假山里,你說了一句可能你自己都沒在意的話,卻引起了我的懷疑。”
“什麼話?”十一迫不及待地問。
謝南嘉勾笑了下:“你說,你不認識路,誤打誤撞進了祥福宮,聽到有人說起命之,猜想我應該在里面,就溜進去瞧瞧。”
十一早就不記得自己當時的原話,沒想到謝南嘉卻還記得這麼清楚,那時說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此時再仔細一品,心里便咯噔一下。
“你已經想到了,對嗎?”謝南嘉笑盈盈注視著的臉變化,不介意說得更明確一點,“祥福宮守衛森嚴,為了保護宋景行的安全,宮里遍布侍衛,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憑你一個過嚴刑拷打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溜得進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放你進去,好讓你哄騙我去找紅令。
后來我們跟著那支衛隊出宮,領頭的說他們是奉了二王子的命令出去抓刺客,我便猜想,你應該就是二王子的人,不然我們不可能跟得那麼近還不被發現。”
十一聽完,陷長時間的沉默。
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一直以為是那天在趙靖玉家的舊居,謝南嘉突然問父親什麼名字,沒有馬上回答出來,從而引起了謝南嘉的懷疑。
打小沒爹沒娘,突然被問到父親的名字,一下子懵住了,事后后悔不已,生怕因此出馬腳,哪想早在這之前,謝南嘉就已經看穿了。
“所以,那晚你其實并沒有睡著,對嗎?”沮喪地問。
“對,我沒睡著,所以才跟著你的同伙找到了云舒。”謝南嘉道,“云舒說你們幾個月之前來到家,假裝討水喝,趁不備將制住,出紅令,被迫出了其中一半,騙你們去京城尋找另一半,其實另一半就在家柜的暗層里,所以我才會知道那個柜有暗層。”
“原來如此。”十一終于弄明白了自己失敗的原因,仰天長嘆一聲,幽幽道,“輸給你,我心服口服。”
謝南嘉無所謂地笑了下:“那你有沒有想過,被我們抓住的后果?”
“王敗寇,大不了一死!”十一道,“我從小到大就學了這麼一個本事,現在,我的主子已經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只求你們能給我個痛快!”
“不行,你不能死!”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接著,程志業便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他雙目通紅,直沖到云舒面前,“螻蟻尚且生,你為什麼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大伙都被他嚇了一跳,隨即便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
這是他的心結,只能他自己解開。
反正他們誰也沒有想要十一的命,即便他私自把人放走也無所謂。
當然,如果他能說服留下,也同樣無所謂。
大帳,十一淡淡地看著程志業:“我是死是活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管我?”
“因為我當你是朋友。”程志業道。
“得了吧,你還不如干脆點,直接說你喜歡我。”十一譏諷道,“程志業你是不是傻,你怎麼可能喜歡我,你只不過是從來沒有被人罵過,所以覺得我與眾不同,你那不喜歡,充其量只是好,人一生會對很多人產生好,這算不得什麼,就像你常去的花樓突然來了張新面孔,你常吃的館子突然上了一道新菜,一開始你覺得非常新鮮,時間一長,你就會發現不過如此,所以,你醒醒吧,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不然我死都死得有負擔,行嗎?”
程志業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冷靜刻薄,眼神犀利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又傻又單純又刁蠻的云舒嗎?
如果非要說們有什麼共同點,可能就是罵他的時候還是那樣不留面。
這一刻,他突然到莫名其妙的安,他覺得,不管云舒變什麼樣子,對他的態度還和從前一樣,這是不是說明,他在心里終究還是和別人不同的?
“你回來不是為了弄清自己失敗的原因,你其實也是惦記我的,對不對?”他毫沒有到打擊,反而變得神采奕奕,眼里也有了芒。
十一鄙夷地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會自作多,既然你不死心,我不妨告訴你實話,我回來確實還另有目的,但不是為了你,而是想再看一眼二公子。”
程志業猛地頓住,眼里的芒瞬間黯淡下去。
“你說什麼?”他喃喃道,“你在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我沒騙你。”十一道,“見到二公子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我甚至想,如果他愿意承認那份婚約,愿意娶我為妻,我便舍棄了現在的份,再也不回玉澤,一生一世都和他在一起。
可惜,不管我怎麼努力,他的眼里只有袖兒,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見識了侯府老太太罰下人的手段后,我也覺得自己不適合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便收起那份心思,把對二公子的喜歡藏進了心底。
那時候,我是真心不想再欺騙他的,于是我撕了婚書,把玉給了袖兒,打算離開,但我沒想到二公子會突然提出讓我留在京城,還要給我置辦房子,說實話,我確實心了,我想,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只要能留在京城時常見到他,也是好的。
我做好了留下的準備,即便二王子會因此追殺我,我也在所不惜,可誰想,我又差錯地被大王子抓了回來,二王子悄悄將我從牢里放出,讓我繼續執行任務,我不同意,他便用組織里其他兄弟的命威脅我,沒辦法,我只得接著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我說這麼多,不是想告訴你我的迫不得已,而是想讓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和你沒有半文錢的關系,你聽懂了嗎?”
程志業站著沒,也沒有回答,一顆心忽忽悠悠沉了萬丈深淵。
原來不是不會,只不過的對象不是他。
是啊,世上哪個子能抵擋二公子的魅力呢?在侯府和趙靖玉朝夕相,怎麼可能看不上趙靖玉,反倒看上他呢?
看來,真的是他一廂愿了。
可是,先前說的那麼振振有詞,自己不也是第一眼就對趙靖玉心了嗎,憑什麼他的第一眼心就被認為是一時新鮮?
“這不公平!”他委屈道,“你說我對你只是好,焉知你對趙靖玉不是好,既然好算不得什麼,那你可不可以把他放下,試著和我重新開始?”
十一見他一直鉆牛角尖,不大為火,沖他吼道:“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呢,我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低聲下氣求我,你是侍郎府的公子,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你家人會讓你娶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敵國細嗎,你長點腦子好不好?”
程志業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吭吭哧哧道:“我……”
“你什麼你?”十一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都說了不喜歡你,你還沒完沒了的,煩不煩,滾滾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趕從我眼前消失,別耽誤我投胎!”
程志業終于承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轉大步而去。
“完了,這回徹底死心了。”大帳側面的暗影里,周云小聲說道,“早知道這樣,就不給他們單獨相的機會了。”
“能讓他死心不是好嗎?”趙靖玉道,“十一說的有道理,程志業將來前途無量,程侍郎和夫人絕不會同意他娶一個做過細的人。”
“人家也不愿意嫁,畢竟人家喜歡的是你。”謝南嘉在旁邊酸溜溜道。
趙靖玉喜歡吃醋的樣子,聲哄:“那又怎樣,反正我喜歡的是你。”
謝南嘉忍不住笑起來,一回頭看到謝南風幽怨的目,忙收起笑,瞪了趙靖玉一眼,正道:“不許胡說!”
……
程志業徹夜未眠,煎熬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和謝南嘉周云一起回了京城。
用周云的話說,他的心已經變了一堆死灰,這里再沒有什麼可讓他留的。
趙靖玉和謝南風將他們送出幽云關,大家依依惜別,各自上路。
因為有謝南風跟著,趙靖玉臨走連謝南嘉的手都沒敢拉一拉,心里頗為憾。
謝南嘉想到此一別要很久不能相見,心里也怪難的,一路上都悶悶不樂。
唯有周云興不已,因為他終于可以見到他的四小姐了。
想想趙靖玉,再想想程志業,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為防止路上有人劫囚車,謝戰霆派了一千人的隊伍護送他們回京,因此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謝南嘉歸心似箭,率領隊伍日夜兼程,半個月后,一行人風塵仆仆抵達了京城。
宋萬基提前得知了他們回來的消息,派了十幾位朝中大員去北城門相迎,一路凱歌高奏將他們接進了皇宮。
滿朝文武都在大殿等候,謝南嘉和周云程志業一起,押著玉澤王到殿前面圣,將此次戰役的況詳細陳明。
聲音清亮,落落大方,敘事清晰,節奏明快,把一場戰爭講得驚心魄,滿朝文武聽得如癡如醉,恨不得一直講下去。
等講完之后,文武百紛紛口稱贊,恭維之聲不絕于耳。
“皇上真有福氣,得了這麼好的兒媳婦,太子妃驚才絕艷,巾幗不讓須眉,實乃我大周江山的福氣呀!”
“是啊是啊,太子妃不愧是命之,定能保佑我大周江山永固,世代昌盛!”
“小國公養了一個好兒呀!”
蘇賢沒想到自己也了大家恭喜的對象,看著又瘦了一圈的兒,又驕傲又心疼。
宋萬基越看這個兒媳婦越喜歡,突然想到什麼,抬手示意眾臣安靜,樂呵呵道:“方才你們不是說淑妃生產,后宮無人管理,要朕再立皇后嗎,立皇后是大事,不可之過急,既然你們都說太子妃能干,朕想著,不如就讓先替淑妃打理后宮幾個月,諸卿覺得如何?”
謝南嘉:“……”
搞什麼,我才剛回來,千里奔波,一路風塵,就不能讓我口氣嗎?
大元王朝湛王爺:論權勢:他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論做人:那,他是至高無上,無人能及!因爲,他就是一變態。護你沒原因,殺你沒理由;喜怒無常,又扭曲無比。容家九小姐:論樣貌:美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論性情;純的驚天地,善的泣鬼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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