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天順帝能同意自己去西北,這幾日禮親王都會進宮“纏一纏”自己的兄長。
因此,當宋無忌帶著那口箱子和那幾個亦不剌俘虜進宮時,禮親王也正好在宮里。
聽得宋無忌這麼一說,他也滿是興趣地道:“說說看,你都發現了什麼?”
宋無忌聽著,先是一拱手,隨后道:“微臣發現了安老親王通敵的罪證!”
“什麼?”這一次卻是天順帝和禮親王異口同聲地驚嘆道。
安老親王?
那個混沌了一世,只之吃喝玩樂的老皇叔?
宋無忌也不多做辯解,而是默默地打開了那口他從西北帶回來的大木箱,并從里面拿出了一沓書信,那上面的字跡不用多看,天順帝便識得那是出于老皇叔之手。
“正如朝中老臣們所言,這次我們與亦不剌人的這場戰爭打得太過詭異,他們以一彈丸之地,對抗我們泱泱大國,如果沒有人暗中資助的話,早就應該負擔不住了。”
“因此我在籌措軍資的時候也同時為亦不剌人算了筆帳,為了與我軍對抗,他們得出多兵力,而養這些兵力又需多糧餉?亦不剌的人口和占地均不及我們大周的四分之一,土地更為貧瘠,他們的國庫應該早就不敷出才對!”
“帶著這樣的疑,我找到了瓦剌的小王爺金兀珠,讓他籌建了一支去亦不剌經商的商隊,我混在了商隊里跟著他們一起,從瓦剌去了亦不剌。”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卜杜拉為了與我們大周打仗,幾乎將全國的兵力都拉上了前線,反倒后方空虛,讓我們很容易就打探到了他那個國師的府邸,并且發現那國師竟與我朝的人來往甚。”
“這些,便是從那國師的府邸里搜出來的證據,至于那幾個亦不剌俘虜,便是國師府中經手這件事的人,我特意帶回來,讓他們來和安老親王對質的。”
聽得宋無忌這麼一說,禮親王只有嘖嘖咂舌的份:“真沒想到那老親王藏得這麼深呀!只是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
禮親王一邊說著,就一邊在那箱子里隨手翻找了起來,然后從箱子底部出了一本已經泛黃的賬冊,漫不經心地看了起來。
只不過他在隨意翻看了兩頁后,卻突然變得神凝重起來,翻賬冊的手也就此停頓了下來。
那賬冊上有一個名字,他是最為悉不過的了。
陳平,陳閣老!他當年賣鬻爵、黨同伐異、私扣挪用各地府銀,鬧得靜很大。也正是因為如此,天順帝便容不得他,便派自己去全國搜集他的罪證。
可沒想,這一搜,便把禍事搜上了。
他躲過了陳閣老在各地的搜捕,想著在京之后,對方不會繼續那麼囂張,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去了城外的別院,同數月未見的禮親王妃相見。
只是那個時候的別院,不似如今這般守衛森嚴,喪心病狂的陳閣老竟指使了殺手夜襲他的別院,讓他不得不半夜帶著王妃和剛滿半歲的長長安出逃。
眼見著要被追兵追上時,王妃卻讓他一個人棄車先逃:“他們要抓的人是你,不會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和孩子的,帶著我們,會拖累你的!”
他原不肯就這樣走了,可王妃卻苦苦相求,還拔下了頭上的金簪比著的嚨道:“你若不走,我便濺當場!反正都是死!”
無奈之下,他只得先行離開,可當他帶著援軍趕回時,卻只見到了王妃死不瞑目的樣子,而他們的長也就此失蹤,他尋遍了方圓十里,卻只在山崖下找到兒娘的尸,卻并不見兒長安。
當年的那一幕,太過凄慘,以至于這麼多年,他本不敢回想。
好在當年他收集到的那些關于陳閣老的罪證,是暗中讓德遠鏢局的鐘老堂主運回來的,而正是這些罪證坐實了陳閣老的罪名,最終讓陳閣老一家被株連九族。
可在抄陳閣老的家時,卻發現陳閣老這些年搜刮到的財富不翼而飛了。
直到他今日看到的這個賬冊,看著上面一個又一個陳平的名字,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當年陳平就是安老親王的人,難怪當年敢如此囂張行事。
可如果是這樣,那安親王也就和當年王妃之死有關了!
禮親王一看到這,也就同天順帝請命道:“臣弟愿領這一份差事,同宋無忌一道,徹查安老親王通敵賣國一案!”
這麼多年了,禮親王的消沉,就是扎在天順帝和竇太后心頭的一刺,見他突然又振興了起來,天順帝又豈會不同意?
因為懼怕夜長夢多,又擔心那安老親王狡兔三窟,天順帝又宣了鎮南將軍沈堂進宮,讓他跟著禮親王、宋無忌領著圣旨圍堵安老親王。
“為了保險起見,你們先去神機營各調一隊人馬!”天順帝還不忘代道,“而且務必要小心!”
三人也就領命而去。
為了不讓安老親王打草驚蛇,鎮南將軍沈堂矯稱要對西北增兵,因此他在京城里調兵遣將靜弄得很大,也沒能引起大家的懷疑。
是夜,他們兵分三路,查抄了安老親王在京城的幾住宅,終于在他的一個別院,抓到了正準備翻墻而逃的老親王。
慌之中,安老親王掏出了隨所帶的鳥銃,便朝圍捕他的人群中開了一槍。禮親王眼疾手快地推開了首當其沖的宋無忌,卻那鳥銃打中了肩頭,頓時鮮浸染了一大片。
遇著了這樣的事,大家都慌了神,便七手八腳地要將禮親王往太醫院送。
宋無忌瞧著,卻很是神傷地道了一句:“若是如意在就好了,最善于治這種傷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禮親王一聽,哪里還肯去什麼太醫院,他直嚷嚷著要回自己的別院去。
眾人哪肯由著他胡鬧,禮親王只得說自己的別院里有大夫,不會比太醫院的那些人差。
而且從安老親王的這別院去他的別院,遠比回宮要近,眾人一番取舍,只得如了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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