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閣在南市喧鬧之。
擺在門外的酒壇子已經被撤下了,牌匾上那個大大的酒字也換了鹽字。
鹽鐵都是造營,平常人肯定是不能隨意售賣的,需要去京兆府報備。
這些都是小事,朱善讓人去打了個招呼就報備下來了。
報了備,之后便是發賣了。
秦游特意將府中幾個下人派了過去,站在門口就開始吆喝,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賣鹽,賣的比沙鹽更佳的鹽,胡吆喝一通。
不人知道這是越王府的產業,雖有好奇,不過也就是多看了一眼罷了,無人問津。
這種況也是李太白意料之中的事,到了下午,他人弄來了數百個布袋,每個布袋里面都裝上一二兩鹽,上面還寫好了價格。
裝好了鹽,李太白讓每人拿上一些,專尋那些酒肆和客棧,免費送了過去。
來來回回幾趟,這一送就是數百斤。
可李太白一點都不心疼,因為他去屯鹽衛了,打眼一看便估出本了,無非就是二百多個兵卒出點力氣罷了,工也是尋常的鐵木,就是按照鹽的價格販賣那也是賺。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果不其然,來了不掌柜,大多都是酒樓和客棧的主事,上來就問鹽價格以及每日可供應多。
李太白雖是讀書人,但是口才頗好,一通解釋下,簽了不訂單。
就這樣,生意就這麼做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三日,醉云閣可謂是門庭若市。
不過李太白謹遵秦游的教誨,限量
市場供應,不單單是大量購買的酒肆客棧,尋常百姓也要賣,不過價格要比大量購買貴上那麼一些,倒也能夠讓普通人家接,畢竟這玩意不是主食,不可能天天啃這玩意充。
到了后來,便是西市的商鋪和百姓也尋了過來,李太白請示了一下秦游,后者大手一揮,越王府多產業全部搖一變了販鹽之所,每到了夜里,都有大量的銀錢被馬車拉到了越王府的府庫里。
這種事當然瞞不過京中遍布耳目的朝堂大佬們,就如同這戶部尚書盧通,每過幾日就得到了消息。
吏、戶、吏、兵、刑、工六部的辦公場所雖然相隔不遠但是并不在一,都靠著皇宮最外圍,其中戶部的衙門距離皇宮最近。
此時的戶部尚書盧通就坐在安幾之后,著安幾上等待著批復的眾多公文,不時嘆息上幾口。
要說這六部中權勢最大的必然是吏部無疑,可要說這工作最繁瑣的就當屬戶部了。
田地、戶籍、賦稅、薪俸,所有和財政有關的,都歸戶部管。
既然是管理財政,不得要和其他五部打道,各部修葺衙門要錢,禮部賑災要錢,刑部派人去各州府辦案拿人還是要錢,工部土木興建更是要錢,然后是兵部,不但要錢,還要命,今天說下發不了軍餉的兵營要嘩變,明日又說哪一道的匪患日益猖獗,總之不給錢的話,這些嘩變的軍士和盜匪說不定就會舉旗反叛,說的仿佛戶部不給錢這大夏朝馬上就要被推翻了似的。
唯
獨吏部好點,幾乎是沒用錢的地方,因為都削尖了腦袋給吏部送錢,畢竟吏部掌管著所有員的升遷考評。
“世人皆知戶部掌管著天下錢糧,殊不知,國庫如此空虛,不過是拆了東墻補西墻罷了。”盧通了眉心,沉沉的嘆了口氣:“怪不得當年都說這戶部尚書是燙手的山芋不得,悔不當初啊。”
六部尚書中五個都是當年的從龍之臣,秦老大登基后分封諸臣,唯獨這戶部尚書狗都嫌棄,一看沒人頂雷,秦老大就把前朝就已經退的盧通給征辟了。
在前朝的時候,盧通就坐到了戶部右侍郎的位置,只不過看殤帝殘暴不仁,大昌朝也幾乎也沒救了,心灰意冷之下就辭了。
后來歸時一看秦昭以寬厚仁德著稱,雖然還沒登基卻以吏部尚書之名廣施仁政,盧通就以為這天下終于遇到明主了。
當時盧通就信了秦老大的邪,屁顛屁顛的從老家來到了京中了戶部尚書,然后,就懵了,差點沒和秦老大翻臉。
秦老大倒是寬厚仁德,這是不假,比前朝的殤帝不知道強了多,唯一中不足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國家沒錢,國庫窮的連耗子進去都得掉眼淚。
最讓盧通鬧心的是,大夏是新朝,又剛剛結束了中州大,百業待興,哪哪都需要錢。
然后盧通這尚書是越干越想投河自盡,因為他發現在秦老大的確是寬厚仁德,都特麼寬厚的連賦稅都有好幾個州府不收了。
然后全天下都為秦老大歌功頌德,同
時滿京城當的都罵掌管財政的盧通。
最后盧通得出了深刻的結論,秦老大的寬厚全部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然后秦老大還不坑別人,專挑邊的人坑。
要說盧通沒本事吧,也不見得,沒本事的話不可能讓國庫在赤字之間上下徘徊,比剛開朝那時候好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盧通無非就是節了流,沒地方開源,搞的現在哪哪都欠著錢。
一名屬墊著腳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大人,左監察使上上鵬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呵,有何要事能比這補上四窟窿的國庫還要。”盧通揮了揮手:“就說本今日公務繁多不便見客,他日得了閑再去他的府邸拜會。”
屬知道盧通心不好,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盧通臉上不經意出了一厭惡之。
外界都說他與上鵬私莫逆,其實也是以訛傳訛,倆人關系好是好,但是絕對沒有好到“莫逆”這種程度,無非是因為都出于邯洲,加之在前朝那會同殿為罷了。
當然,其中也不了上鵬在私下場合里吹噓他和戶部尚書關系如何如何好的緣故。
過了一會,屬返了回來,苦笑著說道:“大人,剛剛下與上鵬聊了片刻,看那模樣,似乎又是想要找人聯名彈劾越王府了。”
屬跟了盧通也有十幾年的景了,算是心腹中的心腹,這里沒有外人,所以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老夫已經料到了。”盧通
冷哼一聲:“天天做些那狗屁倒灶之事,監察使難不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嗎。”
“下倒是在昨日聽了些傳聞,說是前幾日夜里上鵬到了越王府的三世子,似是發生了口角,想來是上鵬未占到什麼上風,這才來尋您,而且剛剛看離開的方向,像是去了吏部那邊。”
盧通拿起一本奏折,一邊看一邊氣呼呼的說道:“要是那上鵬能將這國庫的窟窿不上,莫要說彈劾越王府三世子,便是讓老夫提著三尺青鋒殺進越王府都心甘愿,哼,整日呱噪惹人心煩。”
屬深以為然,這上鵬,的確是個無風起浪惹人心煩的貨。
“還有一事,原本以為是坊間傳聞,下派人查探了一番,查到這外面最近多了幾販鹽的場所,可謂是門庭若市供不應求,也不知是哪位大人開的。”
盧通放下奏折,面帶不解:“販賣的鹽,可是鹽?”
“不是,據說是上等的好鹽。”
“明日再去查一查,若是番商所開,派人清點一下賬目,看看其中是否有貓膩,若是朝臣所開,那便算了,想來不過是倒了一手番商的沙鹽罷了,反正這鹽稅也收不上來多。”
屬笑道:“大人您莫不是忘了,京中鹽稅一事您已批了條子,全權給了秦將軍和屯鹽衛。”
“哦,不錯,那就無須在意了。”盧通也沒放在心里,繼續看著走著,混不在意的說道:“去給老夫換些新茶來。”
盧通沒當回事,屬也就不再提及,離開跑去取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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