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吧,秦游覺得就秦老大的教育方式這一塊,有點過于殘暴了。
可最近隨著宮次數的逐漸增多,他是發現了,秦老大一點都不殘暴,甚至都可以說是帶點心慈手那意思。
這要是換了自己,一天揍秦玄八遍都未必解氣。
喬冉總說秦玄一開口就容易挨揍,秦游還以為喬老二學會了開玩笑。
哪有兒子一開口老父親就揍,太夸張了。
現在一看,一點都不夸張,這都揍的輕了。
秦玄前額、后腦各挨一掌,屁和大分別一個腳印,挨了四連擊,低著腦袋站在一忙,滿臉委屈。
看那倔強的小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覺得自己沒錯。
秦老大氣的灌了口茶尋思心火,結果燙了,一生氣,又給了秦玄一腳。
挨了最終一擊后,秦玄看了看秦游,小臉上寫滿了無奈。
秦老大氣呼呼的,明顯不解氣。
秦游看了看秦老大,又看了看旁邊的鬼頭刀,瘋狂暗示。
秦老大看了看秦玄,再看了看鬼頭刀,略顯猶豫。
秦玄看了看秦游,再看了看鬼頭刀,眼睛紅了。
“撲通”一聲,秦玄跪地上了:“父皇,兒臣知錯。”
秦老大的目從鬼頭刀上收了回來,秦玄重重的松了口氣。
“你這逆子,若是敢命齊王去了邊關,老子帶兵回來將你五馬分尸!”
瞅著秦玄,
秦老大罵罵咧咧的:“區區涼戎,跳梁小丑罷了,朕帶著天軍攻草原,必以摧枯拉朽之事平涼戎,用不著你這什麼都不懂的混賬小子胡思想!”
秦玄老老實實的點著頭:“父皇說的對,父皇說什麼都對。”
秦游無聲的嘆了口氣。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而大斗子則是可以將表達者變沉默者。
關于秦老大駕親征這事,其實秦游也不看好。
秦氏二點五雄,秦老大這個開國皇帝,再不濟也比某些統管天下兵馬結果一打仗就坑人然后還被親閨往樹上扔的老家伙強。
現在夏朝兵強馬壯,有了火藥和真理之炮,按理來說滅個草原問題應該不大。
可秦游也如秦玄一般擔憂。
不是擔憂秦老大的指揮能力,而是擔憂天子的“運氣”。
自從秦老大起事后,就好像中了魔咒一般,但凡沒什麼鳥用的戰役,那是打一個贏一個,哪怕人數再,再于劣勢,穩贏。
可一旦見了關鍵戰役,哪怕全世界都認為他能贏,他肯定出事,必須坑人,就沒有一次不坑人的,要麼坑秦烈,要麼坑秦麒,要麼坑秦猙或者龔文華,總之,肯定會坑人的,從龍老臣那麼多,讓敵方砍死的都沒讓秦老大坑死的多。
就那十多年的中州大,秦老大經歷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百場,關鍵戰役二十多場,二十多場戰役,不是天災
就是人禍,和秦老大的指揮能力沒有任何關系,就是運氣差,點子背,肯定得出事。
本來以秦烈和秦麒的能力,奪國,就是個簡單模式,結果多了個秦老大,以一己之力生生將難度提高到了地獄級別。
看了眼秦玄,秦游依舊決定閉口不言。
天子駕親征,誰都勸不了了,無論他說什麼都沒用。
既然知道勸不了,也不必這個霉頭了。
“秦游。”指了指鬼頭刀,秦老大氣哼哼的說道:“秦玄就在這里,朕現在就可告訴你,倘若這小子做什麼教朕寒心之事,你可用此刀剁了他!”
看看這詞用的吧,都“剁”了,不得不人懷疑這爺倆到底有沒有緣關系。
“侄兒謹遵圣命。”
秦老大出森然的表,瞅著秦玄:“朕再問你,監國,應做何事!”
還是十分空泛,十分籠統,沒個標準答案。
“兒臣不知第一件事要做什麼。”秦玄張口就答:“兒臣只知萬萬不可將齊王調到邊關!”
秦游滿面錯愕。
這小子,也不傻啊。
秦玄咬著牙又補充了一句:“誰都不調,任何人都不調,就是您死邊…就等著您大勝歸來。”
秦老大終于出了滿意的笑容:“齊王震懾西境,西境雖無戰事、外族,可依舊有不世家門閥,不可妄。”
“兒臣知曉厲害。”
秦老大站起
,微微頷首:“朕去草原,將這偌大的國家到你手中,莫要讓朕失,更不要教朕寒心。”
失,指的是國事。
寒心,指的是家事。
失挨揍,寒心挨剁。
秦玄老老實實的應了聲“是”。
秦老大張了張,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看的出來,秦老大是有疑慮的。
疑慮太多太多了,最近和秦玄說的,也太多太多了。
這大夏朝,是他們哥仨帶著一群老伙計用命拼出來的,二十余年,不知用了多枯骨鑄就了這中州最大的帝國。
十余年奪國,十余年治國,眼看著即將開創盛世,卻要將一切給秦玄,秦老大,怎能沒有擔憂。
可也正如他所擔憂的那般,當斷不斷反其,涼戎,北側的世家門閥,都需要解決,一旦解決了這兩個心腹大患,盛世有。
這世間,哪有坐其的道理,奪國,要賭,治國,也要賭,盛世,還是要賭。
只是如今這籌碼不在到自己上,而是要到秦玄上了。
站起的秦老大拿起茶壺,親自給秦游倒了一杯茶。
“與朕說說,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秦游雙手接過茶盞,早已有了腹稿。
“不參政,只改政。”
秦老大神微,坐回凳子上:“細細道來。”
“國朝已有了的行
政系,地方奏報州府,州府奏報六部,六部再奏于朝廷,奏于議政殿中,本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政令是否通達,政令的效率。”
“是否通達,與效率?”
“是。”秦游自嘲一笑:“近幾日,侄兒也想了好多,總是覺得哪里都有問題,可最近卻突然覺得,問題其實并不多,無非就是效率,員們做事的效率,效率提升上來了,就會解決更多的問題,而在議政殿中,在議政殿中他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可這個解決的法子,解決方案,是否能貫徹下去,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所以歸結底,問題出在了兩方面,一個是效率,一個是執行,侄兒,只想做這兩件事,其他事,不參與,不理會。”
秦老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秦玄:“你堂兄所說,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秦玄站起了,思索了片刻后,回道:“堂兄的意思是,不手六部政務…”
秦老大打斷道:“朕只問,贊同與否。”
“贊同。”
“因你與秦游都是如此認為?”
“是。”
“好,那便讓你堂兄施手為之。”
秦游大大的松了口氣,出了笑容。
整改朝堂風氣一事,秦老大終于給出了正面回應。
“不參政,只改政。”秦老大滿面欣之的著秦游:“有你這句話,朕,便再無顧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