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冉一副要死不活睡不醒的模樣著秦玄。

　秦玄則是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看的出來，喬冉不想和秦玄聊天，而后者，又想找個人聊聊。

　其實秦玄知道，喬冉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或者通對象。

　可秦玄依舊想和喬冉聊聊，因為他總能看到秦游和喬冉說說笑笑。

　在書院有一門課程，就上過幾次，雜學，其中提到了“人格魅力”四個字，秦游講的。

　這小子當初就是為了拍秦老大馬屁，就以天子舉例，說秦老大起事后，各方人馬死心塌地的追隨他，這就是一種人格魅力的現。

　而擁有人格魅力的人，都有著極其突出的領袖氣質，這種人，大家都愿意追隨賣命，哪怕不開工資。

　秦玄也想變一個有人格魅力的領袖，而且他知道自己必須變這樣，他倒是愿意開工資，問題是沒人愿意跟他。

　秦玄想為這樣的人，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好比東宮的屬們，不不卑，也恭敬，可無論是李太白、賀季真、司哲、林骸等人，還是書院的小學子，對他這位太子的態度，和對秦游的態度，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對待秦游，他們算不

　上恭敬，卻發自心的崇敬。

　對待他秦玄，只有恭敬，最多帶點敬畏，卻看不出任何崇敬。

　秦玄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上鄂等老臣，愿意為父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并不全因為秦老大是皇帝。

　所以秦玄以他的父皇為目標，希別人對自己不但恭敬，也崇敬，更愿意追隨自己，聽從自己，而不是只因為自己是太子或者未來了天子才認真對待。

　這才是他突然想和喬冉聊聊的原因。

　他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喬統領，能和孤說說，你為何和堂兄如此要好嗎，每次見到你們，總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孤很羨慕。”

　喬冉面有些古怪，他沒想到秦玄要問這件事。

　“重要麼？”

　秦玄點了點頭：“重要。”

　“為何重要？”

　“羨慕，也要想通一個道理。”

　“羨慕？”

　“是的。”秦玄苦笑一聲：“原本，這話不應出自太子之口，可我還是想找個人說說，我很羨慕堂兄，羨慕堂兄邊有那麼多永遠信任他追隨他的人，我邊就沒有這樣的人。”

　不知不覺間，秦玄也從自稱“孤”變了“我”。

　喬冉微微皺眉：“

　你要拉攏我？”

　秦玄連連擺手：“沒有，喬統領誤會了，我只是隨意說說罷了。”

　“哦。”喬冉似是沒多想，直接說道：“第一次見秦游時，是在雅人集，我并未與他搭話，陛下命騎司將他帶進議政殿中，與他談的是其他騎司，我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秦玄笑了：“這事我倒是聽人提及過，堂兄跋扈的，第一次見了，很是招人討厭吧。”

　秦玄沉默了，足足半晌，里吐出了四個字：“格格不。”

　“格格不？”秦玄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眼里沒有彩。”

　秦玄滿面不解，還是沒有聽懂。

　喬冉低下了頭，口氣不太確定的說道：“我第一次見他時，他也是嬉笑怒罵，可更像是偽裝，就好似，就好似當年我在大營時，剛剛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僥幸留下了命，加之本就有番蠻統，其他軍卒雖未如何，可我總覺得，自己不屬于那里，只是裝作屬于那里…”

　頓了頓，喬冉出了幾笑容：“記得那時，我不在乎自己的命，在戰陣之上，只是沖殺，不是率而為，只是不在乎罷了，哪怕戰死，也心無所謂，義父與我說，那時我的眼中沒

　有彩，因為我總是覺著，我不屬于那里，第一次我見秦游時，秦游就是如此，看似嬉笑怒罵，可眼中卻沒有彩，仿佛任何事都不在乎一般，滿污言穢語，對陛下也只是口中恭敬，行事不是不計后果，而是不考慮后果，就是如此。”

　拿起了茶盞，喬冉到底還是夜間喝茶了，繼續說道：“之后一些事，印證了的我猜測，秦游他，確是心無所謂，不在乎任何事，因為他不知要去做任何事，仿佛只是一每日只是嬉笑怒罵掩飾自己的皮囊一般。”

　秦玄越聽越是迷糊：“為何我沒有看出來？”

　“你與他相見不久后，他便要創辦寒山書院，安置流民，創辦寒山書院，做了這兩件事后，秦游的雙眼之中才有了彩，他在去考慮，考慮行事后果，考慮他自己，考慮其他人，考慮寒山書院。”

　說到這里，秦冉凝著秦玄：“我雖不敢斷言，卻知秦游那時應是很迷茫，就如同太子殿下往日一般，以前的你，雙眼之中，亦是沒有彩，而如今監了國，想的事多了，顧慮的人多了，想要做的事，也多了，雙眼之中，漸漸就有了彩。”

　秦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像是聽懂了，也像是一知半解。

　“雙

　眼之中有了彩，便可以讓人對我恭敬？”

　“不，你會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當你讓其他人的雙眼之中也充滿了彩，他們，自然會對追隨于你，倘若你自己本就是迷茫的，又如何讓其他人追隨于你。”

　秦玄站起，沖著喬冉施了一禮。

　“秦玄教。”

　喬冉大大方方的了這一禮后，秦玄坐了回去：“父皇便是讓無數人雙目之中有了彩，所以才有上大人這種英杰對他死心塌地，而我正是因為總是迷茫，雙目之中亦無彩，所以上大人，包括喬統領等人，都不愿與我相，對麼。”

　喬冉沒好意思吭聲。

　他不否認自己沒把秦玄當回事，但是吧，其實他把秦老大也沒怎麼當回事。

　秦玄自嘲一笑：“也或許是因我年，外朝的臣子，往日里總是拿我當孩子看待。”

　“不，使人的是經歷，而非歲月。”

　“經歷，是指堂兄在東海的經歷嗎？”

　“是的，真正讓秦游的，非是一家二姓，而是一些老者們，屈陳氏等人。”

　“屈陳氏？”秦玄皺眉問道：“為何我未聽堂兄提及過？”

　“絕口不提，不是因為忘記，而是因為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