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樂極生悲,說的恐怕就是袁紹與龐統了……前後不過短短一刻功夫,龐統就曆經了大喜大悲,就算是不信天命的他,也不暗暗發問,當真是天意麼?
不管怎麼說,這大風、這暴雨,來得太是時候了,仿佛是人為的……就算是人為的,恐怕也達不到這種地步。
如今看來,方才的西北風,似乎像是敵一般,將龐統、袁紹以及麾下袁軍將士的戒心打消,讓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曹軍敗局已定,還能有什麼作為?
就像江哲在後世玩遊戲時那樣:大局已定,還用艸作麼?a過去就是了!
方才袁紹、龐統也是這樣這位,勝券在握,還需要再指揮麼?剩下的,盡管麾下將士隨軍掩殺就是。
然而,似乎是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不,這已經算不上是玩笑了,而是算計!
而且十分詭異的,這次算計實在是太過妙,比之上次天降暴雨救了曹艸,有過之而無不及!
“敗了……”似曾相識的一句話,但是其中的含義,卻大大不同。
死死地拽著拳頭,龐統有太多的不甘心。
真的是……天意使然麼?
該死!
……驟然轉換風向,不是袁軍大,就連抱著死志戰鬥的曹軍,也不免有了幾慌。
這風……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念頭僅僅在曹軍腦海中一閃,隨即他們便笑了。
惡狠狠地著面前的袁軍,著他們瞇著眼睛惶恐得向四周,曹軍笑了。
方才……你們殺得很盡興嘛!
唔?
“殺!”沒有人下令,因為曹軍之中的將領此刻也是六神無主,被這詭異的天象驚得四下張,而曹軍士卒中,齊齊發出一陣大喝,幾乎掩蓋了天邊的轟雷。
紅的雙目,猙獰的表,握手中兵刃,惡狠狠地朝面前的袁軍招呼,隨後便是一陣陣暢快淋漓的大笑。
可想而知,方才這些曹軍將士們是多麼得憋屈!
原本幾乎快要反殺到袁軍中陣,卻不想遇到這等天災,連敵人的面孔還沒見,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這是多麼的憋屈!
……縱觀天下,哪支軍隊敢在我曹軍面前自詡英勇過人?
馬騰的西涼軍?劉表的荊州軍?張白騎的白波黃巾?袁的淮南軍?還是早前公孫瓚的幽州軍?
除了益州、漢中、江東還未與曹軍有過真正鋒,其餘的,都被曹軍踏在腳下,如今袁軍,亦是如此!
延津大敗?那是大敗麼?那幾乎可以說是大勝!
我八萬曹軍對陣五十餘袁軍,殲敵二十餘萬,誰敢說我曹軍敗北?!
若不是袁紹祭出了一支奇兵,恐怕我八萬曹軍男兒要改寫勝敗!
若是我等主公麾下兵馬再多些,袁軍……何足掛齒?
就算如今我等只有四萬人馬,就算對面的袁軍有二十萬人馬,那又如何?
我等豈會懼戰!
但是……就連上天也幫袁軍?
不甘!太過不甘!
若是不敵袁軍,我等死亦欣然!
袁軍明明不是我等對手,空有二十萬大軍,然而……被大風吹起沙塵瞇了眼,耳邊聽到是同澤臨死前的最後一聲怒吼,包含著濃濃的不甘……這等死法……這等死法!
與眾多曹兵一樣,陳二狗心中迷茫了。
著那些潰逃的曹兵,緩緩舉刀……但是終究未能落下……“二狗,快逃!”與陳二狗同鄉的趙伯長殺到他旁,低聲喊道。
“逃?”陳二狗不可思議地了一眼趙伯長。
頓時,趙伯長出一臉的漲紅之,拎著陳二狗前鎧甲愧怒吼道,“你想死在這裡麼?我軍……我軍敗了!”
茫然地了一眼四周,眼的,是紛紛先後逃竄的戰友。
“大戟士那些怪殺來了,快走!”趙伯長拽著陳二狗想拉著他往後逃竄,口中急聲喝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趙哥……”陳二狗揮手將趙伯長的大手甩開,沉聲說道,“你走吧!”
“你……”趙伯長眼神微變,猶豫一下,怒聲吼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能起什麼作用?你明不明白袁軍大舉殺來了?那些大戟士……”
“我明白!”陳二狗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了手中長槍,著肩膀傳來的、不斷被後逃的戰友撞到的微痛,苦笑說道,“但是我更明白,若是現在逃了,愧對家中那百畝良田,愧對軍優厚的糧餉……家中老父恐怕會氣得不樣子……知道麼,趙哥,家裡在為我準備婚事,是當初村子裡河對岸那戶人家的兒,半年前遷到了許都……”
“那個老鐵匠?”莫名的,趙伯長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是啊……”說起此事,陳二狗黝黑的臉上出了幾許漲紅,擾擾頭說道,“那的還漂亮哩……”說罷,了一眼那越來越近的大戟士,以及附近眾多袁兵,沉聲說道,“這在以前,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人,不能忘本啊!”
“……”只見趙伯長臉上閃過一陣青白之,忽然惡狠狠地給了陳二狗一記後腦勺,怒聲喝道,“老子什麼時候淪落到你小子來教訓了?不就是死麼?怕甚!”
有些畏懼著趙伯長的眼神,陳二狗撓撓頭,訕訕說道,“這些就是家中老父往曰說的……”
“哼!”哼了一聲,趙伯長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說道,“記住!老子還沒淪落到你小子教訓……等下自己小心點,就跟在我後,要是扛不住了,就喊我!記下沒?”
“恩!”陳二狗點點頭,雖同為伯長,但是論起武,恐怕十個自己也不是趙哥的對手。
拍了拍陳二狗的肩膀,趙伯長轉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戟士,低聲說道,“要是……要是我……恩,家裡那老頭,就拜托你了……”
“趙哥?”陳二狗一臉驚愕。
“你還年輕,白白送死,不值得……”搖搖頭說了一句,見陳二狗張口言,趙伯長大喝道,“袁紹來了,小心!”
“諾!”下意識地喊了一句,陳二狗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想說什麼,正再開口時,卻發現他眼中的趙哥已經殺過去了。
原本以為大戟士一上前,便可結束戰事的袁軍士卒,有些驚奇了。
在大半曹軍向後潰逃之時,這裡竟然仍有數千人死戰不退,頂著大風,瞇著眼睛與己方作戰?
他們不明白勝敗已判麼?
“鏘!”狠狠將長槍刺向那些由鐵打造的怪,結果卻是震麻了自己手臂,而對方,竟是毫無損?
趙伯長皺皺眉,忽然見大戟士全唯一暴在外的地方、面門,大吼一聲,一槍刺去,只聽“鏘”的一聲,被那名大戟士用大戟擋住了,接著,兩旁的大戟士一記直劈。
“趙哥!”陳二狗一聲驚呼。
趕忙退後,手中長槍四下掃,將險險圍住自己的袁軍退。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怪麼?
該死!
著一步一步近的大戟士,趙伯長怒從心起,大吼一聲,用槍桿前端狠狠一記砸在對面那名大戟士頭盔上,隨即悶哼一聲,虎口竟是被震裂,鮮直流。
這也沒用?這些怪……等等!
睜大眼睛,趙伯長凝神著那名大戟士,隨即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只見那名大戟士前進的步伐頓時一遏,接著,竟是緩緩倒地……“二狗,用槍狠狠敲這些怪的腦袋!”趙伯長面大喜吼道,但是下一刻,傳他耳中的,卻是陳二狗的一聲驚呼。
“趙哥!小心!”
小心?趙伯長愕然轉頭,忽然一陣大風吹來,直直吹得他睜不開眼,在那沙塵之中,一抹寒,分外顯眼……臉上仍帶著些許笑意,趙伯長緩緩倒地,腦門之上,一支箭矢顱而過,接著,大戟士大步上前,傳來幾聲卡卡的聲響……“趙哥!”陳二狗悲吼一聲,轉頭一,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遠一袁將,是他!是他的箭!
“唔?”剛剛殺了一名曹軍伯長的張頜似乎到一道憤怒的目,一回頭,卻發現又一名曹軍伯長惡狠狠地瞧著自己。
怎麼?找死?張頜冷笑一聲,一夾馬腹沖了過去,作為大將,除了指揮軍隊之外,本來就有負責擊殺對方將領的職責,而伯長級的下級將領,大多是從士卒中穎而出的老兵,對於戰事,也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此倒也怪不得張頜倚強淩弱。
所以說,若是要在戰場上存活,就別升,就做一名士卒,可大大減被大將擊殺的幾率,哪個將領會閑著無事,追著一名士卒殺呢?
前提是,別被敵軍士卒殺死,還有一點,把眼睛放亮點,別擋在將領級的人路上,最重要的,千萬別去挑釁大將,就像下面這位……“給我死!”見一直照顧自己的同鄉兄輩慘死在眼前,陳二狗難掩心中怒火,竟朝著張頜殺了過去。
“好膽!”見區區一名伯長亦敢對自己兵刃相向,張頜不怒反笑,右手一發力,一槍挑飛陳二狗的長槍,贊許地了他一眼,皺眉喝道,“不過,你還是給我死去吧!”說罷,單手一記橫掃。
這就是大將的實力麼?陳二狗只覺握槍的雙手一陣酸麻、仿佛失去知覺一般,眼睜睜著那閃著寒的槍尖越來越近……要死了麼?
我要死了麼?
我……“鏘!”千鈞一發,一桿銀槍架住了張頜的殺招,而此時,張頜的長槍幾乎已經及陳二狗腦門。
“唔?”張頜一抬眼,了一眼來人,臉上頓時出幾分苦笑。
誰?誰救了我?
“汰!擋我者死!”
誰?是誰?
睜大眼睛,陳二狗努力想在這大風之中看清楚來人。
白馬……銀槍……趙……常山趙子龍?啊不,趙將軍?!
不過趙將軍上的戰袍,是白的啊,這個怎麼是……“嗒……嗒……”
滴下來了?
這是……是?
陳二狗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人的名樹的影,趙雲虎目掃視一眼四周,橫槍立馬,竟然沒有一個袁軍膽敢上前,就連此的大戟士,也停下了腳步。
“擋我者……死!”
怎麼又到這怪!張頜心口暗暗訴苦。
“趙將軍……”陳二狗怯怯說道,“多謝趙將軍救命之恩……”
聞言,趙雲將視線從張頜轉到陳二狗上,上下打量一眼,點點頭贊許說道,“我敬佩你的膽量,不過那人不是你能對付的,給我吧!”
對面的張頜一聽,頓時面上更顯苦。
“趙將軍……”
“既然你選擇留下,說明你心中已經有了覺悟……去做自己能做的事!”低喝一句,趙雲眼神一凝,雙一夾馬腹,下白馬重重一躍,朝張頜奔去。
該死!若是可以,真不想與這家夥手啊!
嘖!見趙雲來勢洶洶,張頜退無可退,唯有著頭皮槍迎上,對於趙雲,已與他手一次的張頜顯然是見識到了他的利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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