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高義！”賈詡點點頭，轉頭著劉備、關羽、張飛一行兵馬遠去，哂笑說道，“這劉備倒是也有幾分膽量，不過門下倒是有些不解……”

    “唔？”江哲疑地轉頭，問道，“何來不解？”

    只見賈詡搖搖頭，茫然說道，“觀劉備等人所為，好似在為百姓斷後，不過既然劉備有此心，為何不孤率軍突圍，卻要鼓百姓呢？”

    “這……”聽賈詡這麼一說，江哲顯然亦被問住了，雙眉皺，疑不解。

    “罷了，”搖頭一笑，賈詡見江哲面有些凝重，出言勸道，“既然劉備這麼做，想必有他目的所在，無論其中究竟如何，只消劉備死此地，我等此行便大功告！”

    “說的是！”江哲點點頭。

    “司徒，”猶豫著了江哲一眼，賈詡遲疑說道，“有一事門下不知當問不當問……”

    “但問無妨！”

    “門下觀司徒，好似對劉備甚為重視，依門下看來，劉備圖有皇叔之名，有名無數，兵不過數千，將不過關、張，難有作為，相比之下，眼下張白騎正兵發漢中，若是他攻下漢中，合西涼、漢中之力，曹公若要取之，恐怕也是不易……門下以為，待我軍取下荊州之後，不如且在此地訓練水軍，趁此時機，西取漢中、西涼，待他曰破張白騎麾下白波黃巾，收複二地，再行攜得勝之師複取江東……司徒意下如何？”

    “張白騎……”江哲微微一笑，搖頭哂笑說道，“我以為此人難以事，我軍曰後敵手，一者劉備、二者江東，其餘……不足為懼！”

    賈詡聞言一愣，疑地了一眼江哲，見江哲不再言，亦不再詢問。

    過了半響，賈詡猶豫說道，“司徒，大事已定，不若歸營靜候佳音？”

    “不！”江哲搖搖頭，瞇眼著遠人流，一字一頓說道，“我要親眼見到劉備墜馬，方才心安！”

    “是！”

    不說江哲、賈詡等兩百輕騎在一高坡遠遠著樊城百姓南遷，且說曹仁與夏侯

    得江哲將令，曹仁不敢怠慢，當即提盡營中兵馬，揮軍樊城，半個時辰後，趕至樊城腳下，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樊城。

    拿下樊城之後，曹仁為放劉備複‘火燒新野’之計，一面率眾安城未遷百姓，一面搜查劉備士卒。

    時至半個時辰之後，見城中並無不妥，曹仁稍稍心安，乃遣樂進、李典二將引麾下本部兵馬，助夏侯坊髁醣福約海蜃胤牽宓慍侵星浮

    而另外一面，夏侯芙睿嗟奔窗斡鶿俑現練牽誄峭庥肜紙⒗畹潿愫希撕媳淮Γ舷倫坊髁醣浮

    不過說是追擊，其實充其量不過是給劉備等人施，真正充當殺招的，乃是虎豹騎！

    即便是虎豹騎遭重創不久，虎豹騎原烏桓降騎仍無法與老兵們相提並論，但是不管怎樣，對付猶如喪家之犬的劉備一行兵馬，已是足夠！

    曹純並未下達什麼複雜的命令，僅僅兩條而已。

    但凡劉備兵馬，殺！

    無故殺戮百姓者，殺！

    其實對於虎豹騎來說，第二條可有可無，虎豹騎自詡勇武，乃雄兵也，如何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

    不是不會，而是不屑！

    此條嚴令九是曹純用來震懾虎豹騎之中烏桓降騎的，對待這些草原勇士，用道理、用言語，並無多大用，只有用拳頭，才能他們明白，誰才是虎豹騎統領！

    一路急趕，就連這些草原上的勇士亦有些吃不消，但是看虎豹騎老兵面，似乎是司空見慣，這烏桓降騎們暗暗咋舌。

    “曹老大，”策馬急奔之中，虎豹騎伯長孟旭指著遠喊道，“看到劉備兵馬了！”

    “我統領！”曹純惡狠狠地吼了一句，隨即大聲喝道，“弟兄們，謹記將令……殺！”

    “喝！”隨著一聲齊喝，三千虎豹騎頓時散開，如猛虎一般，撲向劉備兵馬。

    在此殿後的，是樊城守將王宏，當他聽探馬來報，說有一支兵馬從後殺來時，王宏便知不妙，然而還不待他有何應變之策，那支兵馬竟已殺至……趁隙了一眼後，見那支兵馬全置黑鎧，配有馬鎧，手握黑砍刀，王宏面猝變。

    若是所料不差，這支兵馬便是傳聞中的虎狼之師……虎豹騎！

    當初對袁、曹陳留一戰，虎豹騎、陷陣營兩者兇名傳遍天下，作為荊州將領，王宏如何會不知？

    麻煩了！

    苦笑一聲，王宏唯有遣旁僅有的五千的樊城兵結陣拒敵。

    可惜……很早便提及過，虎豹騎乃介於重騎兵與輕騎兵之間，充其量不過是鎧甲稍稍有些結實的輕騎罷了，離重騎還差得遠，而同時，虎豹騎的機力，自然不是王宏旁步卒可比。

    能與虎豹騎一戰的，恐怕也只有當初公孫瓚的驕傲、同為輕騎兵的白馬義從了……“弩！”曹純高喝一聲，麾下虎豹騎紛紛取過後掛在馬背上的手弩，騎！

    咳！勉強算是騎吧……百步之，弩箭之威，對於僅僅著皮甲的王宏麾下樊城兵而來，那是毀滅姓的打擊，小小一支弩箭，在穿了一人仍不消餘力，釘後一人……僅僅一齊，王宏麾下五千樊城兵便倒下了大半，這王宏又驚又怒。

    換刀在手，曹純微微吐了口氣，戰刀一直前方，重聲喝道，“殺！”

    “喝！”

    三千虎豹騎如狼似虎得撲王宏麾下兵馬陣中，僅僅一個照面，王宏麾下兵馬潰散……這便是傳聞中的虎豹騎？

    王宏驚愕萬分，忽然見眼前一道寒閃過，急忙取劍便擋。

    “鐺！”

    劍，崩了……揮了揮帶的戰刀，將上面的水甩去，曹純瞇眼著遠哭號奔走的樊城百姓，皺眉說道，“麻煩……楊鼎，你帶一半弟兄去左翼，我去右翼，避開此些百姓！”

    “明白！”楊鼎點點頭，揮手喝道，“弟兄們，想立功的，隨我來！”

    這一呼，幾近兩千虎豹騎皆隨著楊鼎奔遠了，曹純額角青筋直冒。

    “剩下的，隨我去右翼！”

    “喝！”

    當曹純三千虎豹騎追上時，樊城百姓還會哭號著四散奔走，然而當夏侯柿糊逋蠆鼙飛鮮保前儺彰羌負躋丫耍腥嗣敲Ｈ壞贗旁嚼叢澆牟鼙救嗣撬浪辣ё嘔持杏ざ說叵炱鷚黃奚

    “哭甚哭！”夏侯窈鶯蕕睪鵒艘瘓洌У麼說匕儺詹桓以俜⒁揮鎩

    “說！”提槍指著一名男子，夏侯睪鵲潰傲醣《未μ恿耍俊

    那男子咽了咽唾沫，畏懼地著坐戰馬的夏侯渙澈唬腫鬮藪搿

    “嘖！”夏侯逯迕跡淺餳婦洌醇僑頌弊詰兀右謊郟舜Π儺找嗍腔袒灘荒苧浴

    也是，畢竟整整五萬曹兵，對這些百姓的力，實在是太過巨大。

    “報！”忽然有一輕騎趕來，抱拳稟告道，“夏侯將軍，前方發現劉備兵馬蹤跡！”

    “喔？”夏侯凵褚渙藎俸僖恍Γ趾艫潰岸擅牽就接辛睿繃醣剛擼頹Ы穡　

    “喝！”曹軍士氣頓時一漲，駭得此百姓面更是慘敗。

    戲謔地從那男子旁策馬而過，夏侯謊錇肀蓿睪鵲潰八就接辛睿薰噬嗣裾擼叮∽擼　

    五萬曹兵是開畏懼到茫然、麻木的眾多百姓，朝前追趕而去。

    至待曹軍走遠，此百姓方才回過神來，愕然又略帶不解地著遠去的曹軍，議論紛紛。

    “曹兵……不是來殺我等的？”

    “不……不是說曹兵要屠城麼？”

    癱坐在地的男子緩緩起，拍了拍上泥土，早有一名懷抱兒的婦奔至他旁，關懷問道，“他爹，沒事吧？”

    “沒……沒事，”那男子撓撓頭，不解說道，“曹軍似乎沒有傳聞中那麼兇狠……”

    “怎麼沒有！”一名老丈很是畏懼地說道，“聽聞曹軍在兗州，將袁紹近百萬軍隊都殺了，近百萬啊……”

    “百萬……那他們為何不殺我等？”

    “唔……你方才沒聽那將軍說麼，那位司徒大人下了嚴令，無故傷民者，斬……”

    “哦，司徒乃是何人啊？”

    “這個……”

    “我知道，江司徒嘛！”

    “喔……”

    不說越來越多的百姓見曹軍並不曾傷害他們，止步原地議論紛紛，夏侯恍形逋蛉耍栽誄案先ァ

    不過因越來越多的百姓，嚴重影響了夏侯庀麓缶敖暮壞靡閻攏ㄓ蟹直庀攣逋蛉寺矸稚罹寫笮〗焱持稚⒆坊髁醣福渲兇勻話畹洹⒗紙冉

    遠遠地，夏侯坪跬瞬艽可磧埃觳唄砩鍁案吆艫潰白雍停∽雍停　

    “唔？”曹純正苦於此百姓眾多，無法急奔，殺又殺不得，心中煩躁之際，聽聞後有人呼喚，一回頭，見是夏侯郵趾鵲潰霸茫　

    夏侯唄砩鍁埃鄙實潰翱稍黽醣福俊

    “遇到了！”曹純點點頭，隨即又泄氣說道，“劉備率軍殿後，我給打潰了，不過還是這廝給跑了，司徒嚴令不得無故傷民，我麾下虎豹騎皆是騎兵，道路不通，無法追擊……”

    “嘿嘿！”夏侯俸僖恍Γ吶牟艽考綈蛩檔潰白雍鴕宦紛坊鰨死矸Γ故橇粼詿說匭⑿桑橇醣福徒桓野桑叮粵耍醣竿未θチ耍俊

    “你！”曹純聞言氣結，沒好氣白了一眼夏侯還檔靡蒼誒恚⒈鏌宦紛飛保滌行┢１沽耍謔牽艽克南煌噶艘桓齜較蛩檔潰澳搶錚醣竿譴θチ耍親。頭治乙話耄　

    “好說好說！”夏侯笮Γ齠蠛鵲潰安幌腖賴模幾胰每　

    頓時此百姓紛紛退開兩旁，夏侯俸僖恍Γ適Р鼙鋶ざァ

    “這廝……”曹純苦笑著搖搖頭。

    不過，倘若夏侯犯系氖橇醣福敲蠢紙肜畹湟恍腥俗返撓質嗆穩四兀

    “劉備往東去了！”一撥曹軍大吼著。

    “劉備往西去了！”另一撥曹軍大吼著。

    “什麼？”樂進與李典對視一眼，有些茫然。

    沉思一下，李典皺眉說道，“你往東，我往西！”

    “恩！”樂進點點頭。

    “劉備，劉備在這裡！”

    “劉備往東南跑了！”

    “劉備往西南跑了！”

    “殺死劉備了！殺死劉備了！”

    諸如此類話語，不時在曹軍之中響起，致使曹軍將領心中駭然，究竟……究竟有多個劉備啊？

    而與此同時，江哲與賈詡等人，已至襄江江畔，著那些百姓呼擁著過橋渡河，早在半個時辰之前，趙雲率五千輕騎已至此地，只待劉備一現，趙雲率軍圍殺。

    未免打草驚蛇，趙雲一直五千輕騎在上遊候命，自己則孤一人在此探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趙雲沒等到劉備一行人，卻是等到了江哲、賈詡等兩百輕騎。

    站在上遊高坡，僅僅十餘輕騎下馬護衛在旁，江哲等人凝神著渡橋，著那些百姓蜂擁渡河。

    “文和，”皺皺眉，江哲狐疑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劉備混在這些百姓當中？”

    “司徒的意思是……”賈詡會意，驚疑說道，“劉備扮作百姓，在我等眼皮底下渡河？應當不會才是，我等親眼見劉備、關羽、張飛三人率軍從樊城而出，而後趙將軍麾下輕騎一直遠遠跟隨……有曹純將軍與夏侯示飛保醣稈巰驢峙氯栽諍竺妗

    “不是很奇怪麼？”皺皺眉，江哲懷疑說道，“文和方才所言，我久久不曾解，既然劉備率軍突圍，為何要鼓百姓南遷？我恐其中有詐！”

    賈詡聞言，著胡須說道，“司徒這麼一說，門下倒是也有些懷疑……”然而賈詡話還不曾說完，卻見不遠有一名輕騎匆匆而至，抱拳大喜說道，“啟稟司徒，夏侯將軍已將劉備擒殺！”

    “當真？”江哲有些不敢置信。

    “千真萬確！”那輕騎抱拳恭敬說道。

    “呼……”江哲長長松了口氣，旁賈詡拱手道賀道，“劉備一死，去了司徒心中憂慮，可喜可賀啊！”

    “啊！”江哲點點頭，一時間有些悵然所失。

    劉備，曆史中西蜀之主，終究隕落在此地了……那麼剩下的，唯有江東了！

    “唔？”忽然江哲眼神一，見下遊不遠一輛馬車半邊陷落江畔，一婦人在車大呼求救，然而附近百姓卻自顧渡過，不曾加以援手。

    “子龍！”江哲皺皺眉。

    “末將明白！”趙雲點點頭，下馬帶了幾名曹軍輕騎士卒，將半邊陷落江畔的馬車拉至岸上。

    了眼那些瘋狂渡江的百姓，尤其是其中不人被落江中，江哲走至趙雲旁，皺眉說道，“子龍，喚輕騎來此，維持一下秩序……”

    “司徒不可！”跟而來的賈詡聞言勸道，“樊城百姓是因畏懼我軍故而蒙蠱，南下遷至襄，若是趙將軍率輕騎至此，此地百姓，更為紛矣！”

    “這……”江哲有些犯難了，搖搖頭正說話，卻聽一個聲說道，“多謝諸位救命之恩，妾……民激不盡。”

    轉頭了一眼那子，便是馬車之上子，江哲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夫人不必在意。”說著，江哲了眼那子懷中嬰兒。

    那子會意，行禮恭敬說道，“此乃民之子……”

    “哦，”江哲點點頭，忽而問道，“為何夫人孤一人行路？”

    “或許是方才被人流沖散了吧，”那子抱著懷中嬰兒，苦笑說道，“方才民在馬車之，只一陣顛簸，險些沖江中，幸得諸位……”

    “咦？”那子話還未說完，只見賈詡上下打量著馬車，喃喃說道，“司徒，若是門下記姓不差，這馬車便是方才我等在樊城外看到了數十輛馬車其中之一吧？”

    “司徒？”那子喃喃自語一句，面微微一變。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江哲皺眉問道，“恕在下冒昧，夫人可是姓甘？”

    “……”只見那人面一白，輕咬，低頭不語。

    “司徒？”賈詡有些驚愕地著江哲，就連趙雲也有些茫然不解。

    指著那子懷中嬰孩，江哲凝聲說道，“此子……可是劉玄德之子？”

    那子一聽，驚恐地了一眼江哲，連連退後，死死抱著懷中嬰孩。

    “劉備之子？”賈詡聞言一愣，急忙低聲對江哲說道，“司徒，除惡務盡吶！否則他曰，為禍不小……”

    那子一聽，更是難掩面上驚恐之，駭然地著江哲，眼中滿是懇求之意，或許，已經明白，眼前的這位，究竟是何人。

    深深了一眼睡在其母懷中的嬰孩，曆史中的劉禪，江哲苦笑一聲，搖頭喃喃說道，“既壞他姓命，何苦牽連其妻兒，斬草除，天理不容！”說罷，江哲了一眼那子，微歎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江哲……夫人且渡河去吧！子龍，送劉夫人渡河！”

    “諾！”趙雲一抱拳，抬手對那子說道，“劉夫人，請！”

    子了一眼江哲，見江哲表不似做偽，猶豫著盈盈一禮，抱著懷中嬰孩匆匆渡橋而去。

    著趙雲護著那子登上渡橋，賈詡須微微一笑，由衷說道，“司徒仁義豁達，門下深佩服……”

    “絕其姓命，斷其子嗣……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司徒高義！”

    轉頭著江畔，江哲忽然想起了在許都的妻，糜貞。

    就算是換劉玄德一個人吧……“呵呵！”

    “唔？”賈詡有些不明所以地向江哲。

    不過半刻景，趙雲便來複命，“司徒，末將已將劉夫人送至對岸了！”

    “唔！”江哲點點頭，轉朝上遊走去，口中說道，“劉備已除，樊城百姓，便蔡瑁收於襄……”然而話還未說完，江哲忽然想起一事，仰頭向天際，面頓變。

    “司徒，怎得？”見江哲如此，賈詡有些不解，趙雲亦是一臉茫然。

    “天象……”江哲喃喃自語一句，轉向賈詡、趙雲二人，狐疑說道，“元讓……當真殺了劉備？”

    “這……”賈詡滿臉疑，詫異說道，“此等大事，夏侯將軍斷然不會信口開河才是……”

    雙眉一皺，江哲面有些凝重了，沉聲對趙雲說道，“子龍，速速命元讓前來見我！”

    “諾！”趙雲抱拳一禮。

    著趙雲策馬遠去，江哲立於上遊高坡，神複雜地著下遊百姓呼擁渡河。

    天象未顯啊！

    天象未顯劉備隕啊！

    諸葛亮……下意識地，一個模糊的影，在江哲腦海中閃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