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的小花園里,顧婉欣的丫鬟青梅道:“今日四姑娘怎麼怪氣的?還對姑娘這般冷淡。這樣不識抬舉,姑娘就不要再理了。”
顧婉欣隨手摘了一只梅花把玩,淡淡的道:“無妨,恐怕是因為傷口疼痛,心不好吧。況且父親還要倚仗著大伯,不將拿在手中怎麼行。”說著便隨手扯下一朵花瓣。
青梅扶著顧婉欣的胳膊道:“都是奴婢不懂事,失言了,還請小姐莫怪,奴婢只是見不得小姐委屈。”
“無事。”顧婉欣自顧思索著,并未留意青梅的話。
……
到了晚飯時間,丫鬟過來顧云錦到老夫人房中用飯,顧云錦簡單收拾一下便帶著靜雯到了主院的長壽閣,也就是祖母顧老夫人的居所。
長壽閣中。
夜微醺,華燈初上,閣中寬敞明亮,暖意融融。
屋三一男正圍坐在一張楠木彎的圓桌前,有說有笑的用著晚膳,一派和樂景象。
其中,年紀最長的老婦人材微胖,臉上的皺紋很深,從眉眼間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周正樣貌,可如今卻是年老衰,若不是那一的綾羅綢緞,頭簪珠玉,竟讓人看不出一高門大戶家老夫人的儀態和風度。
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鄉下莊子上的地主婆,就是顧云錦的祖母,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正對著左側的年笑得開懷,那年十六七歲的樣子,著藍亮面暗紋長袍,圓臉劍眉,相貌普通卻也討喜,又如母親一樣有著一雙會傳的眼睛,一副花花公子像。他便是顧府老大家庶出的二公子。正一臉討好的跟顧老夫人說著話。
“祖母,這次的測考我可是得了一甲。”顧麟嚼著里的飯菜,洋洋得意的道。
“是嗎?我們麟哥兒出息,就是你二叔當年在學堂里也沒得過一甲呢,等你將來科考中第,做了大,看那些鄉下婆子還笑不笑我們顧府上下都是野武夫!”說著還夾了只放到顧麟的碟子里。臉上的褶子都摞到了一起。
顧云錦悄聲走過來,在離顧老夫人最遠的圓凳上坐下,這是慣常坐的位置。
不屑地看了看顧麟。心道:還一甲,誰不知道你是花銀子作弊得來的。
顧麟似是覺到了顧云錦不善的目,抬起頭挑釁般地朝顧云錦挑了挑眉,好似在說:“有本事你告我狀啊,說是我推的你,看祖母會偏袒誰。”
顧云錦聲未,轉過頭不看他。
顧麟見顧云錦沒有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覺得有些稀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竟只能噎在肚中。
“四姐兒可還有哪里覺得不妥?剛剛我問過王大夫了,說是并無大礙,可是也不能大意了,得好生將養著才行。剛才讓丫鬟去問你,想著若是你不想走我就人給你將飯菜送過去。見你自己來了,想必是無礙了吧?”說話的聲音溫和得。
對顧云錦開口的是坐在顧老夫人右側的一位30歲上下的婦人,那婦人燕瘦環,一紫煙云織錦夾襖,發髻梳得溫婉別致,面容姣好又保養得當,看上去富貴明艷,眼波流轉好似會說話,此人便是顧云錦的姨娘沈秋云。
沈秋云的父親是已故顧老爺子的故,出自小門小戶,卻自與顧家識。
沈家見顧家憑著顧燁楓的功勛壯大起來,便將兒塞了過來。顧燁楓與剛過門的夫人伉儷深自然不愿意,可顧老夫人卻是自來就看不上出自名門的顧夫人。
顧夫人謙遜有禮,卻總是與人保持著距離,這大抵是名門大戶人家森嚴的規矩所致,可看在顧老夫人眼里,卻覺得眼高于頂,看不起。相比端莊刻板的顧夫人,更喜歡乖巧解語的沈秋云。不知是為了給顧夫人添堵,還是想讓沈秋云陪在邊,執意要讓沈秋云府。
顧燁楓礙于沈秋云是自己時老師的兒,不好拒絕,又有顧老夫人的, 他只好答應迎沈秋云府做了妾氏。
顧夫人誕下顧云錦便離世了,沈秋云雖明著是妾氏,卻行使當家主母的權力,表面上對顧云錦和哥哥這雙正室留下的兒也算寬厚,和府上下都對恭敬有加。
“沒什麼不妥帖的,傷也不打,多謝姨娘關懷。”顧云錦答到。
顧老夫人撇了一眼顧云錦,冷聲道:“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了,還不知道穩重,總是這般沒有深淺,吃點虧也好,你不必寵著。”
顧老夫人不喜歡顧夫人,所以連同生下的兩個孩子也在意,加上這兩個孩子同自來不親,子又倔強耿直,是以顧云錦和大哥便不顧老夫人的待見。知道顧云錦了傷,卻連原因都不屑于問,更不要說是去看看了。
聽到顧老夫人問話,顧云錦放下手中的筷子,低眉順眼地緩緩開口:“是孫自己不小心,秋千得太高了才摔下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請祖母不要氣。”
這一番話說得乖巧,倒顧老夫人愣了一愣,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不靈了,平日里不頂撞自己就不錯了,今日竟言語的勸自己不要氣,還知道該放下筷子同長輩回話了,規矩得很。怔得顧老夫人連接下來準備訓斥什麼都忘了。
顧云錦心道:賣乖嘛,誰還不會呢。
見顧云錦溫順的樣子,顧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轉念一想,許是吃過虧,怕了自己了,便一臉的得意。
沈秋云旁的開口道:“裝得到是乖巧,我以為你沒臉來了呢,沒想到這般皮厚。什麼將軍府的嫡,就是個東西的賊。”
說話的便是沈秋云的兒顧若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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