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獨蛋從挎包裡拿出一支筆以及一張皺的普通宣紙,鋪平按在了石坎上。
筆上還留著上次沒洗幹淨的黑墨,沾水便可以勉強再用。
獨蛋轉了轉頭,盯上了旁邊的水桶。
雖然不知道這水桶是不是上一個老頭子忘記帶走的東西,但既然擺在這裡就說明誰都可以用,獨蛋不客氣的將筆朝裡面點去。
筆尖將將到水面,噴湧而起的火苗讓獨蛋下一秒就跳到了三米遠。
獨蛋險中求生後心罵了一萬句,殊不知場上的觀眾俱都凝神拳頭看著獨蛋的一舉一。
那水桶不知道裝的究竟是什麼,裡面熊熊火焰照亮了水晶棺,得以讓水晶棺有了溫暖的。
獨蛋了一把手臂上的皮疙瘩,暗想鬼他媽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但現在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假裝這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
獨蛋松了松自己的臉部,鎮定的又走回剛剛自己站的地方。
輕輕的吹了吹,發現這火毫沒有變小的意思。該不會裝的一桶油吧?
那上一個老頭子把火把塞進去不也沒事嗎?怎麼到自己頭上就變大火了……
獨蛋咳了咳緩解此刻的尷尬,又舉起筆往自己的裡送。
裝作很練的樣子,用舌尖上的口水沾了手中的筆,提筆就開始寫字。
要問獨蛋墨的味道,獨蛋只會微微一笑並作答,誰嘗誰知道。
至於旁邊的這一桶火,獨蛋只能當做是給自己照明的工了。
場上某一個角落,貝錦必終於放下了兩指間的雪茄,雙手抱,角抿出了水平線的弧度。
只見獨蛋筆尖生花,提點收放自然而流暢,沒過幾秒一個大大的“鬼”字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刻一片嘩然。
“居然給鬼測字,這人腦子有病吧?”
“還以為有什麼新鮮把戲,不過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
“真別說,這娃子字寫得真不錯……”
場上的嘰嘰咕咕,到了獨蛋這裡就了拉拉的轟鳴聲,不知道那些人是在給自己喝彩還是什麼。
獨蛋收起筆,略帶得意的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微微點了點頭。
要知道自己的一手筆字都是手把手教的,那還能差到哪兒去?
不過現在不是書法展覽的時候,獨蛋收起自己的沾沾自喜,從挎包裡翻來找去終於找到了一個還算應景的工,算卦古幣。
獨蛋著古幣的一角,朝著場上觀眾擺了一道,意在表達,大家注意了啊,這是秦朝古幣,可不是你們手裡一大把的新世紀幣。
炫耀完了後獨蛋腦子有些短路,因為還沒想好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去嚇嚇那些觀眾。
但距離自己不遠還有好幾個保安一不的盯著自己,仿佛當不知所措了下一秒就會被拖出去打死。
獨蛋不敢有任何停留。
只好拿古幣當做幣用,就像是平時用幣拋正反兩面一樣,“噔”的一聲彈了出去。
沒算錯的話,古幣應該會不偏不倚落在那個“鬼”字上。
假如順利,獨蛋打算拿出繩子點燃丟在宣紙上,讓宣紙燒灰燼,然後將那些踩滅的灰燼灑在半空中,最後跟上一個老頭子一樣神神叨叨的念上幾句,就可以完收工了。
這是獨蛋好假設。
怎麼也想不到,事本就不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走。
那個被彈起來的古幣,的確是掉在了“鬼”字上,但落在上面的一瞬間,宣紙居然自燃了!
最可怕的是,宣紙自燃了半天,那個“鬼”字怎麼都燒不掉,還有越燃越起勁的趨勢。
獨蛋兩手抱拳抵在了下上,跟場上的觀眾一樣,沒能合攏。
這個時候局面已經完全失控了,獨蛋的腦袋幾乎要被臺上的那些人給吵暈了。
“果然!這個人果然不簡單,一定是我正派弟子!”
“我小時候在我爺爺那兒也見過這麼一出,很是厲害。”
“大家注意看了,這個人馬上要出大招了……”
在角落的貝錦必皺眉,站起來,朝著天花板鳴了一槍。
頓時雀無聲。
獨蛋也驚的朝那邊看去,一個材中等,模樣中等,唯獨穿著牛筆的男人正緩緩坐了下去。
他出一個手指頭指了指獨蛋,並微微點頭。
這讓獨蛋蒙圈的回過頭來,按照他的指示繼續自己的“還魂”。
獨蛋看著面前的兩團火,腦子如電馬達一樣飛快的轉,下一秒的手已經到了挎包裡。
事已至此,豁出去了!
獨蛋“唰”的一聲拿出一個其貌不揚的算盤。
但現在沒有人再覺得這是一個簡單的算盤了。
說起來這個算盤還是代乾坤用得不要了送給獨蛋當做生日禮的算盤,獨蛋一直用來計算自己每個月的收。
但“算盤還魂”是古有說法了。
獨蛋已經走到了這步,最後一步只能靠著這算盤過關了。
當然知道,還魂是不可能還魂的,但假裝還魂還是可以嘗試一撥的。
獨蛋閉上眼睛,有節奏的上下擺著這把算盤,算盤珠之間相互撞發出悅耳的“唰唰”聲,所有人都沉浸在獨蛋臨時編出來的簡單節奏中。
此刻貌似某演唱會既視。
獨蛋很這種覺。但心裡明白,今天收尾要是不收出個花來,沒有人會放過。
出於對後果的擔憂,獨蛋終於停下了自嗨以及帶領所有人嗨的節奏,將算盤平攤在自己手掌上,開始飛快的撥算盤珠。
“一歸如一進,見一進十……五歸添一倍,逢五進十……”裡一邊小聲的念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算盤口訣,一如收賬時的專心致志。
臺上觀眾都長了脖子,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事。
獨蛋暗想怕是要讓你們失了,等我把這遍口訣念完了,我這次“還魂”就結束了。
算盤珠一顆一顆的上下回落,“唰唰”聲一個比一個清脆響亮,宣紙“鬼”上面的火慢慢的變小了。
桶裡的火也漸漸為了火苗。
隨著獨蛋的指頭最後一彈,算盤回歸平整圓滿,宣紙徹底燒滅為灰燼,徐徐在空中打轉。
桶裡也恢複了裝滿水的原狀。
一陣風吹來,獨蛋了自己的破布衫,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差點沒把滿的皮疙瘩嚇掉了。
這一路上真見了鬼了!一只只會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的小鬼總跟著獨蛋,還帶著她見到了被關在陽間的惡鬼,甚至引領她看見了黑白無常等名鬼的真容……敢情這鬼們的工作都很忙啊,個個都腳不沾地的。“人?”小鬼問道。獨蛋捂著耳朵,不聽不聽我不聽,小鬼念經。
母親已死,半年後開墳,我在墳裡出生,我是鬼生人我天生陰體,註定一生是個道士,不然的話我絕對活不過十三歲。我的出生註定了我今後要走的路,註定要涉及許多不爲人知的事情,別問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如果你想見鬼,燒紙吧,你的血寫下亡魂的名字,我讓它直接去找你。
巫蠱之禍,自西漢起延續幾千年,屢禁不止,直至如今,國學凋零,民智漸開,在大中國,唯鄉野之民談及,許多“緣來身在此山中”的人都不知不曉不聞。而巫蠱降頭茅山之術,偏偏在東南亞各地盛行,連香港、台灣之地,也繁榮昌盛,流派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