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秦大公子

隨后兩天再無外人來擾，直到秦老太爺下葬前一天。保寧像前兩天一樣，早早起梳洗，吃過早飯便往祠堂走去。

才進祠堂大門，外面便響起車馬聲。

隨后院門被叩響，有門子在外場聲稟報。

大公子來了。

下人們口中的大公子自然便是秦守寧，秦二爺的長子，保寧怔在原地，眼眶有些發熱。

秦守寧火海焚那一幕是兩世的夢魘。前世因為，因為執意要嫁給封逸，把本來中立的秦家到了封逸陣營。封逸最后能勝出，可以說秦家是一大功臣，當時還暗自慶幸，覺得自己把福氣帶給了整個秦家。

那時不知道，以為的福氣是道催命符。

大門左右開啟，一個年輕男子信步而。秦夫人一直耿耿于懷自己生了長，而讓秦家長子的份落到秦守寧上。守寧，一個守字便足以道明秦守寧在秦家地位有多麼卓然。

又因秦二爺行吾出，秦守寧自便跟在秦二爺邊，小小年紀便十分有氣勢。

秦家所有孩子站在秦守寧面前，沒有一個敢放肆的。秦守寧也人如其名，把秦家守的滴水不，前世哪怕并不喜歡這個妹妹，也會為了沖鋒陷陣，最終也是因為，讓秦家走進了深淵。

曾經以為因為有了，才有了秦家。

直到秦家軍覆滅，秦二爺父子葬火海，秦家一夕間衰落。才明白，因為有了秦家，才有了。可知道的太晚了，以至余生活在悔恨中。此時，秦守寧好好的站在面前，讓保寧如何不落淚。

秦守寧似乎被驚到了。

印象中幾乎沒什麼存在的妹妹見到他竟然哭了。秦守寧自省……難道他欺負了？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們保寧了？”秦守寧含笑問道，他人生的并不威武，可是長年行吾生活，上自帶了威嚇氣勢。當他斂了氣勢，含笑開口時，也無法做到像秦海寧那般神自在。因為他就沒遇到過在他面前抹鼻子的小姑娘。這小姑娘雖說是自家妹妹，可上次見面似乎還是大半年前。

大半年前他歸家，也只是在家宴上匆匆見了一面，話都沒說兩句。

而且也沒有哪個妹妹會在他面前哭鼻子。所以面對紅著眼睛的保寧，秦守寧覺得哭笑不得之際，又生出幾分憐惜之意。“大哥怎麼來了？”保寧覺得有些丟人，在秦守看來，也許只是他數個妹妹中的一人，還不是嫡親的那個。可是在保寧心中，對秦守寧那份依賴和愧疚卻是糾纏了兩輩子了。

乍見到他，才會如此失態。

保寧吸了吸鼻子，似乎還是一片模糊，不由得抬起袖子抹了把臉。

秦守寧搖頭笑了笑，笑保寧這小孩子一般的作。

他把保寧的手臂扯下來，讓規矩的站好，然后從一旁香印的手中接過帕子，仔細的替保寧把小臉干凈，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保寧片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樣子。剛才抹的和小花貓兒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欺負三妹了呢。”

“大哥才不會欺負我，以后只有我欺負大哥的份。”保寧嘀咕。

秦守寧似乎有些意外，心道難怪自家那個潑猴似的二弟說如今的保寧大變樣了。他還不相信，此時秦守寧終于相信了。雖然只見了一面，可小姑娘那種從頭到尾胎換骨的覺，還是讓秦守寧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頭。雖然不知道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所為何來，可誰不喜歡笑意盈盈，連眼神都著機靈勁的姑娘。

兩人又互相取笑幾句，秦守寧才正道。“我來是接三妹回秦家的。”保寧點頭，明天秦老太爺出殯，把今日的經文念完就打算回秦家的，沒想到秦守寧竟然親自來接。“這幾日家里迎來送往，我來這里算是躲個清閑。家中有大伯父和我父親支應著，晚些時候我們再一起回去。”秦守寧解釋道。

保寧看著面前這位征戰殺場，據說讓敵人聞風而逃的殺將。

用著一本正經的語調說著忙中閑的話語，那種疏離和陌生頓時散了。有的只是心頭那盈盈的暖意。

保寧勾了勾角，也學著秦守寧的語氣一本正經的道。 “正是這個道理……”秦守寧用指尖輕彈保寧額頭。“你一個小姑娘，不準學大哥說話。”保寧捂頭額頭，眼神委屈。

秦守寧忍不住笑了。

這里是祠堂清靜之地，本不該笑鬧，可他這些年一直在軍營中，見多了殺戮和腥。

時時提防，戒備，何曾有這般輕松的時候。此次回來，祖父亡故再加上前途未卜，秦守寧的心一直不佳。

他來這里，真的像他所言，想圖片刻清靜。倒沒想到意外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保寧。隨后的時間，兄妹倆一人一個團，虔誠的閉目誦經，保寧又讓秦寧守驚詫了一次。

安靜下來的保寧，本該是秦守寧悉的樣子。可他又覺得似乎哪里終是不同了。

兩人一起用了午膳，幾樣素齋，秦守寧吃的十分舒暢。他有些理解那些讀書人口中說的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此時的秦守寧，雖然不至于把保寧看的多重要。可這半天相，讓秦守寧對這個妹妹除了憐惜外，倒是越發的贊賞起來。

下午還要誦經兩個時辰。

趁著中午，兄妹二人在院中廊下閑話家常。

秦守寧終于問起：“那日來的封五公子，保寧覺得如何？”

保寧一點也不意外秦守寧會問起。他這位大哥本就是個勞神心的命，家中兄弟姐妹，他都記掛著。

許是自便知重任，所以自小一幅年老的樣子。問起這些事來也不扭。“一表人才。”就算十分不恥封逸的為人，保寧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封逸不好。若不是他生的翩翩君子，前世也不至于癡迷至此。秦守寧蹙了蹙眉，似乎覺得保寧這夸獎太單薄了。“只是一表人才？”“還有什麼？論相貌，他和二哥伯仲之間，論，他不及大哥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