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想和離 ()”
千里奔襲,走了兩天兩夜,云蜀關近在眼前。
夜里下了場雨,地勢低洼的野外存下不積水。白遠濯讓馬匹自由活,他靠著樹干吃邦邦的干糧。
一口一口,吃得很慢,白遠濯并不著急。
當初以為軍張,他一刻也沒有耽擱。常人從米江城到云蜀關,快的也有七八日,他兩天兩夜就到了。
混沌的頭腦也想通一些事。
那信到來的時間未免也太過湊巧了,他前腳才剛接到白之洲們,讓白曲送們回京城。后腳楚君就要自己去云蜀關。
白遠濯想著想著,眼中的亮得嚇人,冷冷的。
這是人質回京,又能將他當不知疲倦的老黃牛來使喚了?那麼大的鹽湖,都填不下楚君的胃口。
白遠濯想起自己早死的父親母親,他們要他宗耀祖,要他做人上人。他這前半生按著父母定下的路子往前走,可越是走,白遠濯卻覺得這條路沒有意思。
他并非要做人上人。
白家已然富可敵國,又為何要登朝堂?
若是可以選擇出,白遠濯更愿意當尋常人家的孩子。
馬匹一聲嘶鳴,白遠濯將干糧收起,喝了一口冷水后又騎上馬,前面就是云蜀關了。今日日落前就能進關。
云蜀關曾經是大楚的,可前些年大秦研發出了火藥炮彈,楚君敵不過,云蜀關就輸了去。那一代的老皇帝覺得丟人,把云蜀關后邊的要塞改名也云蜀關。
人們稱呼的時候,將大秦的云蜀關做大云蜀關,大楚的云蜀關做小云蜀關。這大與小,是什麼含義,眾人心知肚明。
大楚是在掩耳盜鈴。
人們瞧不起,但是又舍不得這遮布。
只是老人們偶然會想起,從前大楚兵強馬壯,一點也不怕那一邊的老秦人。時過境遷,是人非。什麼都在變。
云蜀關打仗了,里邊的百姓都在想著逃難。城門里人群擁,都在想著早點離開。而進城的那一邊,一個人也沒有。
有調令在,白遠濯進關很輕巧。
他過了關要往里走,想去找云蜀關的都督了解軍。忽然聽到后發吵鬧聲。白遠濯扭頭看,發現守在出口的士兵們被百姓沖散,百姓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外。
他們逃難的,自然是家里有什麼值錢的就帶上什麼。但是這邊關之地,尋常百姓家里又有什麼值錢的呢?有的人家,一扁擔都舍不得留下。
出了小云蜀關,有個親戚投靠還好。若是沒有親戚愿意接應,他們就了難民,流民。到時候帶了多東西,就代表有多存活的概率。
可百姓們沒想到,那一個豎起的扁擔,被人揮推,絆倒了許多人。后邊的人涌上去,踩著人就要逃。
士兵們想攔,也被當做阻礙推開。
人間象。
白遠濯了城墻上著的旗子,那上邊繡著大楚的標記,大紅的旗面隨風飄揚,他從馬上一躍而起,取了軍旗投向人群。
那軍旗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帶著破空的氣勢,在了摔倒的人后邊,將后邊的人嚇得全都僵住了,一不。而與此同時,軍旗的旁邊又被人拋來馬鞭,馬鞭一頭卷在軍旗上,另一邊則是卷在原本就有的護欄上。
如此,倒是阻絕了百姓出城的道路。
“軍爺,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吧”百姓們抹臉痛苦,跪在地上向士兵們磕頭。
白遠濯這幾日也沒錯過云蜀關的戰報,大秦除了火藥之外,又拿出了更加銳的武,從前削鐵如泥的都神兵,可如今大秦士兵人手一把神兵。
大楚的軍隊堅持不了多久了。
邊關這些年大大小小發了多次沖突,都沒有如此這次恐怖。所以關中的百姓害怕了,想逃了。
“放他們走。”士兵小隊的隊長也不是廢,剛剛事發突然,他們沒能跟上。如今白遠濯暫時將百姓們威懾住,他就帶人控制住了場面。剛過來找白遠濯,就聽他拋下一句話。
騎馬走了。
士兵隊長臉幾度變換,他邊的小士兵:“隊長,我們放不放人啊?”
“你啰里啰嗦什麼,沒見老子在想嗎!”士兵隊長正頭疼了,聽見小士兵的話,覺得這小子忒礙眼。 放不放?放不放都是個難題啊,都督說不放,可是新來的主將說放。
他是聽誰的?
士兵隊長猛的一甩手,不管不顧道:“放人!”不管了,眼看著小云蜀關就要守不住了,百姓立在這里不就是罪?放了放了,打不了他來承擔這個責任。
士兵們應聲而,開放了離開的通道,并維持秩序,讓百姓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
在另一邊進城的通道上,沈魄看著這場面,笑問沈聽瀾:“聽瀾現在放心了吧?”
“多謝沈叔。”車廂里傳來一道清麗的聲。
看守的士兵倒是客氣,他剛剛可是看到了,馬車的車夫用馬鞭幫助他們的大人控制住了場面,他們才能松一口氣,不然城門口出事,他們也能擔責任的。
人家幫了自己,士兵想投桃報李,于是說道:“如今關戰火蔓延,想出去的多,想進去的,你們可想好了?”其實,他覺得很奇怪。
打仗了,想走的多得是。想進來的,除了朝廷派來的增援,士兵就見到沈魄他們這幾個。這些人該不會是跑錯地方了吧?士兵在心中暗暗想。
沈魄對著士兵一笑,“我們的家人在城中,此次回來就是要接他們一起走的。”他也不多說,他們進城的時候剛好發生暴,士兵檢查過路引后就讓他們快點進去。
但是沈聽瀾看到有人被踐踏,想幫一幫。
才耽誤了。
如今事解決了,沈魄一行人也就進城去了。
士兵隊長倒是看見他們了,見那馬車奢華無比,吊著眼睛問剛剛和沈魄說話的士兵:“他們是什麼人?有沒有好好檢查?”
士兵連連點頭,“是本地人,老母親在城里,特地回來接的。是個孝順的。”他唏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