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一直在打量沈魄的神態,見他只是痛心,并未質疑自己將火藥配比給白遠濯的居心,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前是有要將火藥配比做籌碼,來與白遠濯合作的想法。但是與沈魄涉后,沈魄不愿意,也就歇了那個念頭。
再次決定出火藥配比,是為了保護沈魄幾人。
不然當時當下那種況,沈聽瀾只要推說自己是被沈魄幾人挾持的,就可以安然。
不邀功,但是也不愿左右環伺著白眼狼。
“圣的意思是,我們與那人合作?”沈魄沉思后,一語中地,說穿了沈聽瀾的打算。
將清茶徐徐送口中,沈聽瀾含笑點頭:“我與那人有些淵源,旁的不能保證,但是那人的品行還是值得相信的,他乃世之君子。”為國為民,是白遠濯諸多舉措的初衷。
他不喜百姓流離失所,對大楚百姓如此,對大秦百姓也多有寬待。
這并非沈聽瀾自欺欺人,而是上輩子確有其事
沈魄捻著胡子,將言,忽然捂住肚子,面尷尬:“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一下。”也不等沈聽瀾回答,急匆匆的走了。
紫黛睜著大大的杏眼,目送沈魄倉皇離去。
湊到沈聽瀾邊,笑著問沈聽瀾:“姑娘,你說沈魄大人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裝的?”這小姑娘憎分明,能為了沈悅被抓與沈聽瀾鬧脾氣,也能為了沈聽瀾謀算有籌而信服。
“小姑娘,別瞎想,我小叔可不是臨陣逃的人。”沈悅哼了一聲,他不太喜歡紫黛。
無他,紫黛總往沈聽瀾邊湊,害得他為沈聽瀾辦事的機會都了。
在心底衡量紫黛與沈聽瀾之間的距離,沈悅不由得心酸起來。早知今日,他就不聽沈魄的,找來紫黛伺候沈聽瀾了。
要伺候的人,他也可以啊!
沈聽瀾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眼中印出棋盤上斑駁之象。
風雨晴雪,有時真難揣測。方才還是晴空萬里,突然就落起了雨。奇怪的是,天上的太還很大。沈悅和紫黛手忙腳的將棋盤搬進屋子里。
最后紫黛打著傘出來接沈聽瀾回去。
沈魄那邊,則是由沈悅去接了。
帶去的傘太小,不足以讓兩個大男人共乘,回來的時候,兩人各了一邊臂膀。沈魄拍落肩膀上的雨滴,又抹去額頭濺上的水霧,“棋局可還安在?”
他不問人如何,反倒關心那一盤棋。
紫黛又想笑,好在在正主面前,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是說話著一子笑意:“沈魄大人可放心吧,姑娘護著呢。”
姑娘也是個棋之人,只是的喜好不言說。不似沈魄,輕易就流出來。紫黛分神想。
沈魄與沈聽瀾下著未盡的棋局,也說著這天下之事。
“我思來想去,覺得圣說得不錯,不破不立。”沈魄想得更深。這破,破的是秦斐的勢,但是這立的嘛,只要他稍加作,便可立他們的勢。
雖說與敵軍合作……有通敵的嫌疑。
但是他們不做籌謀,云蜀關遲早落到白遠濯的手中,到時候楚軍會如何對待云蜀關無辜的百姓尚且不可知。沈魄衡量利弊,不得不承認與白遠濯合作,才可保護云蜀關的百姓不牽連。
沈聽瀾只是點頭,目不離棋局。
執棋者,從不必棋局,只需棋子。
是那執棋之人,而沈魄是使出的強棋,不必再費心思,沈魄自會幫掃清障礙。
落子無悔。
沈聽瀾微微闔眼,看向洗滌著這塵世的雨幕。
白遠濯,我可是幫你拉來一個強大的盟友,不要讓我失啊……
待棋局完結,沈聽瀾輸沈魄半子,沈魄朗聲大笑:“聽瀾,這姜還是老的辣啊!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紫黛暗自撇, 這幾日沈魄分明輸多勝。
“阿悅,隨我再去見一位故人。”沈魄笑到笑不出,面上只余下穆,他一甩襟,負手立于天地之間,別有一番氣。
沈悅隨他出門去,在屋檐下輕喃:“小叔,我們非得如此?”
他敬重自家小叔,也戴圣大人。
但有時候沈悅也會心生疑云,他自小在秦地長大,膛里滾燙的是對這個國家的熱。與白遠濯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
沈魄長嘆一聲,“阿悅啊阿悅,我等聽風閣之屬,乃神予這秦地最后一抹,我們不為帝者謀,只為天下謀。你可明白?”
沈悅道:“阿悅也不知自己懂不懂。”
“哈哈,那你就將這話好好記住,總有一日,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沈魄大步向前。
再往后的幾日,沈魄早出晚歸,連帶著沈悅也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這宅院之外,倒是出現了不護衛。
紫黛告訴沈聽瀾:“這些都是沈魄大人派來,保護姑娘的。”
“我不出門,有什麼好保護的,難道這云蜀關的士兵已經猖狂到了上門欺凌你我的地步?”沈聽瀾笑著反問紫黛。
說的是玩笑話,可紫黛卻深以為然:“誰知道這些人能做出什麼來?依我看,他們的良心都葬送在戰場上了。”
沈聽瀾的頭。
這小姑娘似乎太過悲觀了。
炎炎夏日,燒灼大地,即便是穿著足靴,走在地上依然會到酷暑。沈聽瀾倚在搖椅上看書,紫黛在一旁為扇風。
外邊跑進來一個小,滿臉哭相:“不好了不好了,外邊有人暈倒了!”
這小沈聽瀾面生,不過紫黛卻是認識。小是隔壁鄰居家的小孩,天兒的跑,有時候跑進宅院來,被紫黛抓住好幾次。
紫黛覺得這小不聽話,不信他:“真的假的?該不是你來尋我們高興的吧?”
小跺跺腳,“我沒有騙你,你快出去看看吧,那人說要給我買糖吃,一下就栽倒在地上了!”
“真的啊?”紫黛也慌了,看看外邊,又看看沈聽瀾。
沈聽瀾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書,起理了理服:“走吧,出去瞧瞧。”說罷,還意味不明的瞥了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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