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無歲月。

　一晃就是十五年，當初的矮萌小團已經長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作為萬中無一的劍靈之，清弦月一筑金丹，在修真界就是天之驕子。

　同輩艷羨，長輩稱贊，晚輩崇拜，整個劍宗上下，因有的存在而風無限，真的就像當初宣烏說的那樣，劍修迎來了最輝煌的時代。

　一年一度的門派大比在即，弦月從外歷練歸來，距離元嬰僅一步之遙，此次大比準備一口氣突破。

　躍下飛劍，劍宗廣場上一眾弟子紛紛停下練劍招呼。

　“大師姐，您回來啦，清河師伯已經等您幾天了。”

　“弦月師妹，玄天掌門要你速去見他。”

　“師姐，晚上一起練劍啊。”

　……

　弦月一一點頭，匆匆往大殿去。

　出奇的，劍宗大殿里，不僅有代理掌門玄天尊者，還有清河以及其他門派的長老掌門。

　隨便拎一個出去，都能修真界搖的角，而現在這些人全都聚集現在劍宗，對弦月翹首期盼。

　弦月甫一進殿，玄天尊者立刻問：“弦月，此次可找到小天道和天道之父的消息？”

　立刻有人接口問：“小天道現在在何？過的好不好？可愿意見我們？”

　“天道之父還愿意回劍宗嗎？”

　“你可有說明，我們只是擔心他們父，決計不是故意打探消息的？”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滿滿的殷切在弦月垂眸搖頭中，再次化為失。

　弦月道：“我沒有找到濛濛，也沒有任何線索。”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這次的消息仍舊是假的。

　所以，濛濛你究竟在哪呢？現在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長很漂亮的大姑娘了？

　不管你在哪，此生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定然要找到你。

　修真界找不到那就去仙界，仙界沒有那就神界，九千世界三千荒地，直至我神魂俱滅方止。

　弦月了手里的神劍，清麗的面容沉靜到面無表。

　玄天尊者打破殿中失的沉默：“好了，弦月你下去休息，準備后日的宗門大比。”

　弦月沉默退下，像往常一樣，先去從前溟一的府，里外親自打掃了一遍。

　希，有一天濛濛和溟一叔叔回來的時候，能有干凈舒適的地方住，這里可以永遠是他們落腳的地方之一。

　一個時辰后，弦月回了自己的府，兩鬢花白的清河趕迎上來。

　他出笑容，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月月，我做了一桌你小時候吃的菜，你趕過來用，你這次去了三個月都瘦了。”

　弦月抬眸，視線掠過石桌，三菜一湯外加靈米做的米飯。

　賣相不太好，可勝在煮了。

　弦月神很冷淡：“你不擅長烹飪，也不是靈廚，往后不必費心做這些，我很快就能結嬰，不會再食五谷雜糧，與我修行不易。”

　話罷，越過清河去了練功房修煉。

　清河的臉，寸寸悲涼起來，最后所有的緒都化為苦，被他生吞下去，自行品嘗苦果。

　自從溟一在通天之境外突然消失，進階著是他的兒跟隨追趕上去，父兩人一起自茫茫星河中不見，連帶一起消失的，似乎還有他和弦月之間的。

　這十五年來，他回顧往昔，不得不承認跟溟一相比，他確實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所以他盡力去彌補，企圖修復裂痕。

　然而，無論他做什麼，都已經于事無補，他試著模仿溟一的風格，穿玄的法袍，挽一樣的發髻，學著做一樣的菜。

　模仿到最后，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劍宗首席清河，還是只是溟一的替。

　到底，誰才是正主，誰才是替？

　最可悲的，還是他錯過了弦月的年，就真的是錯過了，無論現在做什麼彌補都回不去了。

　他想為弦月做的，弦月已經長大獨立并不需要了，甚至還會對造困擾。

　最失敗的父親，莫過于他這樣，自己兒年記憶里，曾有的好記憶點，絕對不是他給予的！

　是溟一！

　他兒覺得溫暖好的年記憶，是溟一給的！

　他兒心目中的好父親是溟一那樣的！

　他兒心目中的英雄是溟一！

　他兒心目中標榜的好男人模板是溟一！

　……

　這世上還有能比他更失敗的父親嗎？

　沒有了，僅有他而已。

　一瞬間，清河像是老了十歲，他默默收拾了飯菜，忽而覺得自己的這一生竟是如此可悲。

　縱使溟一父已經不在修真界了，可都是在尋找他們的人，都流傳著父倆的傳說。

　而他,卻把自己活了溟一的替。

　更悲涼的，他竟覺得只有作為溟一的替，方才能換來弦月多幾眼的目。

　在漫長的修真歲月里，他已經失去了自我，并且再也找不回來了……

　——

　團子這一覺睡了很久，意識才剛蘇醒，就聽一道猥瑣的聲音說——

　“喲，這一對可真是珍稀種，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團子頭重腳輕，暈乎乎的像漂浮在深水里，沉沉浮浮腳下很不得勁。

　試圖睜開眼睛，可眼皮沉重的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知一切卻不敢告訴團子的系統，心虛得一。

　它期期艾艾的說：“崽兒別急，你太弱了，再休息會自然就能睜開眼睛了。”

　團子張就問：“我父父咧？”

　系統更心虛了：“那個崽兒你先聽我給你講，你爸哈他……”

　“父父又找不到了是不是？”小濛濛驚人的敏銳。

　“不是不是，”系統連忙解釋，“你爸在的呢，是你的況有點特殊。”

　兔子越說越小說，說到最后竟是沒聲了。

　團子：“？？？”

　不過只要父父在，團子就徹底放心了。

　系統苦的說：“崽兒，你放心的太早了。”

　這話才落，一聲凄厲到崩潰，崩潰中又夾雜著喜悅的嘎嘎聲音響起。

　——“姐姐！救我！”

　團子一個激靈，是弟弟！

　猛然睜開眼，目就是一只渾白的小烏，正被只糙的大手捉在手里。

　那人還說：“這只白的是得了白化病，不值錢扔了吧。”

　團子不自覺睜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震驚。

　啊，弟弟變了白的小鳥鳥！

　系統捂臉提醒：“崽兒，你再看看自己。”

　團子后知后覺低頭：“！！！”

　啊，濛濛也變小鳥了，還是丑丑的黑！

　小濛濛完全驚呆了，本反應不過來。

　眼看白的雛鳥烏就要被丟出去了，它拼命拉著邊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并且沖團子嘎嘎的凄慘的喊。

　小黑撐不住了：“姐姐快救我，姐姐！”

　剛剛睜眼，發現變了烏他無所謂，但一偏頭就看到姐姐挨自己窩著，他高興到腦袋biubiu冒出紅的花朵來。

　然，還沒高興兩秒，一只大手就從天而降抓下來。

　小黑又氣又急，偏頭就啄了那手一口。

　什麼垃圾玩意兒，也敢分開他和姐姐？

　活膩了！

　隨后，他就發現自己的力量被限制了，完全使不出來。

　換句話說，他現在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烏！還是一只弱不拉嘰的雛鳥！

　小黑氣急敗壞：“嘎嘎嘎！”

　團子回過神來，連忙扇著翅膀，呼啦撲騰過去。

　拿的翅膀死死蓋在小黑頭上，又拿黃的喙去啄那手。

　壞人，放開濛濛的弟弟！

　兩只小雛鳥，鬧騰一團，縱使沒多大力氣，可也讓人很苦惱。

　“算了，”有人規勸，“這一個窩里的，估計有分開不得。”

　那人晦氣都吐了口唾沫，又將小黑丟進籠子里：“掃興，有這只白的在，只能指另一只獨腳的賣錢了。”

　“獨腳烏，那就是神話里扶桑樹上的金烏啊，編個故事上去找霍帥，聽聞他最喜歡奇珍異寶。”

　“霍帥要看上了，說賣一百大洋沒問題。”

　于是，那人拎起籠子，搖晃著去找霍帥了。

　籠子里，團子小翅膀拍拍白小烏：“弟弟不怕哦，一會姐姐帶你去找父父，找到父父就沒事了。”

　小黑豆瞇大的小眼睛閃爍兩下，就見那白小烏站立不穩，搖晃著將腦袋栽到姐姐懷里。

　他嚶嚶哭泣：“姐姐嚇死小黑了，那個人太可怕了，他要賣了我們，小黑不想和姐姐分開。”

　他竭盡所能，挨著獨腳黑烏，只恨不得摟住對方不撒手。

　天賜良機啊，一睜眼就看到姐姐，幽溟爸爸還不在，簡直不要太棒！

　嗚嗚嗚，姐姐是小黑一只鳥的！！！

　團子只覺得得慌，半點都沒多想。

　拿的喙笨拙地幫弟弟疏離，還安他說：“不分開哦，弟弟不跟我分開，我們一起去找父父。”

　小黑越發粘著團子，就跟有皮癥似的，非要挨著姐姐了，他才心里舒坦一些。

　從頭至尾都看在眼里的兔子：“……”

　壞種！不安好心、占崽兒便宜的壞東西！

　記黑本本！必須記黑本本！

　它不僅要記，還要給大佬告狀！

　小黑背心一涼，總覺得冷颼颼的，他機警的往后看了看，沒看到有旁人，似乎放心了。

　霍家大宅，是云安三省最有權勢的地方。

　霍家老爺子霍啟兵，那可是云安三省的jun閥大頭頭，他的獨子霍九幽更是人中龍，年紀輕輕就接手了老爺子的勢力。

　不僅如此，霍九幽以云安三省為據地，半年前吃下了隔壁的荊州。

　荊州于四通八達的通樞紐地帶，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霍九幽獨占荊州，他往北可以直對頭馮家門閥，往南可以川蜀腹地，往西是黃河長江，往東則掌控了七以上的碼頭水路。

　簡直進可攻退可守，東西來去自如，誰都拿他沒辦法。

　時至今日，霍九幽的名頭，比老爺子響多了，誰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聲“霍帥”。

　賣鳥的小廝，不敢太靠近霍家大宅，朱紅的大門外口，可是有拿木倉站崗的哨兵。

　十一月的天，小廝手抄在袖子里，破舊的棉襖手肘破了個，陳舊泛黃的棉花有縷冒出來。

　他吸了吸通紅的鼻子，蹲在大街上等著。

　等了半個時辰，還沒見到回府的霍帥，笑死嘀咕道：“再等不到，這兩只鳥兒怕是今晚要凍死了，獨腳的金烏死了真可惜。”

　小廝也很心痛即將到手的大洋，聽說霍九幽對人和奇珍異寶格外大方，一定能給他個好價錢。

　鳥籠子里，團子和小黑被凍的瑟瑟發抖。

　兩只剛破殼不久的小雛鳥，上的羽還是茸茸的，本就沒長出漂亮的背羽，哪里得住。

　小黑眼睛都凍紅了，他用一對嘟嘟的小翅膀蓋在姐姐上，試圖這樣讓姐姐暖和一點。

　倆小鳥依偎在寒風中，可憐弱小還無助，就超級委屈。

　眼看姐姐眼睛合上，呼吸都弱了，小黑一咬牙，撲騰著翅膀，就拿頭去撞門栓。

　不管怎麼樣，要先逃出去趕找到幽溟爸爸！

　“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撞擊的靜越來越大，嚇了小廝一跳。

　這靜，招來霍家大宅站崗的哨兵，其中一人背著槍走了過來。

　小廝慌了，罵了句“扁畜牲”，抱起鳥籠拔就想跑。

　正這當，迎面一輛時髦的小轎車沖過來。

　小廝驚慌所措，手上鳥籠頓時飛了出去。

　后車門打開，一穿墨綠軍裝的男人從車里出來。

　寬肩、窄腰、大長，從肩膀蜿蜒到口的金綬帶和麥穗晃，映的那雙點漆眸異常冷漠。

　眼前黑影閃過，下一刻那鳥籠落在了男人懷里。

　副迅速拔槍：“帥？”

　霍九幽眉眼不，看著白手套上沾染的臟污，幽深眼底劃過嫌惡之。

　他將鳥籠給副，邊往大宅里走邊退下手套丟地上。

　哨兵已將小廝押住了，小廝大喊道：“帥帥，我不是來賣鳥的，我有一只獨腳金烏，它是奇珍異寶！”

　霍九幽腳步一頓，微微側目回頭。

　此時，副手里的鳥籠，門栓終于開了，小黑滿頭鮮，羽繽紛好不狼狽，他變強也禿了。

　他虛弱地拱拱姐姐，小聲說：“姐姐醒醒，快飛出去找父父。”

　團子睜眼，被凍壞了，恍恍惚惚的站立不穩，也沒反應過來小黑傷了。

　不過，倒是很乖很聽話。弟弟那麼說，當真就扇沒翎羽的翅膀，呼啦呼啦往外飛。

　然而，沒撲騰多遠，就直地墜機了。

　“啪嘰”團子一只爪子撲騰，倒掛在幾頭發。

　懵懵睜眼，正正就對上一雙悉的眸。

　副大驚失：“帥，你頭上有只鳥！”

　霍九幽：“……”

　大可不必這麼大聲提醒。

　小濛濛：“！！！”

　啊啊啊啊，是父父！！！

　于是，胖嘟嘟茸茸的小啾，的啾了一聲。

　小濛濛：“父父呀。”

　【作者有話說】

　謝小可@晴百川鮮花X1；@璃鮮花X1；@ღ汐戰᭄ꦿღ鮮花X1；@抱貓臥鮮花X1；@米果哇?鮮花X1。

　小濛濛：“今天的小姐姐，濛濛給你們唱啾啾歌，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

　阿姽：大家想看的民國背景來了，這個小世界里不到最后，團子不會變人的，小啾可可，很不一般的哦，不是普通意義上民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