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溜圓。

　視線落在爸爸上還目不轉睛，更不自覺了嘟嘟的小拳頭，心里暗自給爸爸加油！

　實在憋不住了，遂聲氣的放聲大喊：“爸爸加油！爸爸最厲害！”

　“爸爸打他！”

　“爸爸小心，爸爸他在你背后。”

　“啊，爸爸好棒棒！”

　……

　整座舞臺上，黑暗中的觀眾席誰都沒有發出聲音，全都眼不眨地盯著臺上，生怕一個眨眼就錯過了彩的表演。

　唯有一道稚的小音在回，小叭叭的給自個爸爸加油，三四歲的小團子詞匯還不帶重復的，簡直加油到用盡了洪荒之力。

　所有觀眾：“……”

　大衛船長和曲臧也沉默：“……”

　小崽兒，你這麼吵真的不會倒加油，影響到你爸嗎？

　事實上，團子還真影響不到蒙面。

　只見蒙面的劍湛，長劍在他手里已經達到如臂指使的地步。

　眾人就看他長劍與小丑的玫瑰細劍一即分，爾后長劍一個上，退開小丑。

　接著，蒙面往前一步，雪白的劍靈活如毒蛇吐信，快若閃電地刺向小丑眉心。

　小丑大駭，不得不后傾，抬細劍格擋。

　然，蒙面角一勾，手腕翻轉間，那一劍卻是個虛招，他真正的殺招在腳下。

　猝不及防，小丑當被蒙面一腳踹出金屬片道。

　小丑不控制跌落下去，視野上揚，他看到蒙面角暗影中的譏誚，以及故意的報復。

　對，就是報復！

　電火石間，小丑驀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跌下來的位置，正是最開始小團被貓貓退下來的位置。

　同一個位置，貓貓推了小團子，小丑不加阻攔和救助。

　那麼，在那個位置上，蒙面先是讓貓貓吃了苦頭，跟著就到了小丑。

　剎那之間，小丑心頭膽寒。

　這男人居然護犢子到這個地步！

　凡是欺負了小團子的，不管是誰，他費盡心機都要一一討回來。

　然，小丑明白的太晚了。

　“嗤啦”一聲輕響，下墜的小丑驀地被拽住了。

　小丑抬頭一看，愣住了。

　拉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斷尾的貓貓！

　小丑囁嚅：“貓貓……”

　貓貓俯趴在圓環上，扯了扯角，略帶自嘲無奈的說：“尾斷了就斷了，你是我的團長，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口吻頓了頓，金的貓眼中迸發出刻骨的怨毒：“我要怪，肯定也只會怪長發公主！全都是因為！因為一開始缺席演出，現在又跑出來跟我搶mvp，我怪！”

　說到最后，貓貓嚨里發出嗬嗬嗬的威脅的低吼聲。

　小丑眼神閃爍：“貓貓，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mvp最佳人選，但是你懂的，有時候公主的表現太耀眼，礙于觀眾的熱，我沒辦法一直把mvp給你，所以……”

　剩下的話，小丑沒說完，可貓貓已經懂了，磅礴的恨意從心頭噴涌出來，就像是無法再抑的活火山。

　“我知道，”貓貓音量陡然拔高，回頭充滿恨意和惡意地看了團一眼，“團長我拉你上來，我們齊心合力，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小丑點頭，順著貓貓拉拽的力道，他再次站在了金屬片道上。

　這一次，小丑非常謹慎：“騎士的弱點，在公主上，我們只要佯攻騎士，其實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公主就贏定了。”

　貓貓點頭，十指彈出爪鉤，后背微微躬起，渾繃，只等小丑一聲令下，就能快速的閃攻過去。

　而蒙面面無表站在綢花前面，擋在兩人的面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終于，小丑一聲令下：“攻擊！”

　貓貓率先撲殺出去，本就不往蒙面的方向去，而是沿著垂吊的五彩綢，從遠開始彈跳跑圈，就跟高空表演的時候一樣。

　而小丑，則沿著狹窄的金屬道，再次跟蒙面教上了手。

　兩柄劍甫一，蒙面就從劍震的力道里，察覺出不對。

　不過，蒙面似乎想起什麼，余瞄了眼小團，不自覺角劃過笑意。

　小團在揮著嘟嘟的小拳頭，大聲吶喊：“爸爸加油油，濛濛爸爸全世界最棒啦！”

　渾然沒注意到在綢外圍繞圈跳躍的貓貓，眼里只有英雄厲害的爸爸。

　蒙面手腕猛地一使力，劍相抵，兩人同時飛后退。

　但下一瞬間，兩人又很快纏斗在一起。

　西式的玫瑰細劍，每次刺出去都像梨花暴雨，刁鉆毒辣，無孔不。

　而蒙面手中的長劍，劍氣開合之間，君子端方的優雅將流瀉出來，即便是有殺氣，那也是優雅的殺人藝。

　完全不同風格兩柄長劍，在有坡度的圓環道上，火花四濺。

　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抗，不分勝負的纏斗，才是全場觀眾看的。

　“好！好！好！小丑這一劍刺的好！給我扎他的心臟！”

　“啊啊啊啊，剛才東方男人的后彎腰閃躲，太帥啦！男人好腰！”

　“咦，小丑還真有兩下子。”

　“這才有看頭啊，這才是馬戲團最出的表演。”

　……

　大聲吆喝聲音，以及激到怒拍聲，連綿不絕于耳。

　但這些，都毫影響不到蒙面和小丑。

　兩人像是聽不見般，仍舊打斗的如火如荼。

　“哐啷”小丑又一次仗劍襲上來。

　“啪嚓”雪白的劍上，飛濺出火星子，小丑咧：“認輸吧，只要你肯認輸，我可以既往不咎，依舊仁慈的讓你為我的眾多藏品之一。”

　蒙面面無表：“團長之位，拿來。”

　他低喝了一聲，手腕極速翻轉，清虹長劍在他手里眼花繚地轉了個一圈，接著再是一刨，從右手換到左手，倒持猛烈刺出。

　一氣呵的作，行云流水快速，快到小丑本沒反應過來。

　小丑大驚，下意識子一側。

　“噗嗤”一聲輕響，鋒利的長劍，刺破小丑服，從他右心房穿到左心房，在刺破服穿過去。

　小丑低頭一看，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但凡那一劍在稍稍偏毫，刺穿的就不是道服了，而是小丑的心臟！

　蒙面揚眉，手上一挑。

　“嗤啦”小丑道服破裂，從口那里橫著一劍。

　小丑襟，半塊服布料，掉下來一小塊。

　觀眾熱烈高呼：“干得漂亮！再來一劍！”

　小丑二話不說，轉往后跑，急促拉開和蒙面的距離。

　狹長的眸一瞇，蒙面腳尖一點，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然，他沒看到，小丑猩紅的角，卻是勾起了一得逞的笑容。

　完上鉤！

　誰都沒注意到，一直在垂掛的五彩綢布匹上跑的貓貓，忽的金貓眼一豎。

　那是，攻擊的預兆！

　悄無聲息，無影無形。

　貓貓從團子后面，踩著順的綢，瞬間靠近。

　“死吧！”喵嗚怒喝一聲，后用力一蹬，整只騰空而起，朝團子揮起了寒芒閃爍的利爪。

　團子倉惶扭頭，在看到是貓貓撲過來，唰的扭回頭，彎腰撿起了一個什麼東西。

　貓貓只覺眼前金如羽的東西劃過，的本能快過理智。

　貓貓腰一扭，頭一甩：“喵嗚！”

　一個猛虎撲食的作，生生調轉了個方向，撲向了那“羽”。

　然而，那“羽”狡猾得很，眼看貓貓要撲倒了，咻的一下又挪開了。

　像是一個開關，一按下去，貓貓就嗨起來。

　的本能完全不理智的控制，就追著那“羽”跑來跑去，非要撲住咬上一口不可。

　“咯咯咯，”小團歡快地笑起來，手里握著爸爸的劍鞘，劍鞘末端墜著自己的金長發。

　長發下面，約莫五六米的位置，拴著個棉絮翻飛的紅兔子布偶。

　兔子布偶顯然是團自己扯壞的，也舍得，反正兔子叔叔現在都還沒找到，而且爸爸說了，游戲完了會幫濛濛補好的。

　團這邊的靜太明顯了，一下就把觀眾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眾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原來是逗貓棒逗貓呢。

　所有觀眾：“……”

　小丑自然也是看到了，他恨鐵不鋼地暗罵一聲：“蠢貨！”

　小團子揮劍鞘累了，往上挑，將長頭發上吊著的兔子布偶扯上來。

　還大聲跟蒙面邀功：“爸爸，濛濛做的棒不棒？”

　蒙面隔空朝他豎了個大拇指，手上長劍一個橫過去，凌厲的直割小丑咽。

　蒙面：“結束。”

　寶貝玩耍夠了，也該結束這場比斗了。

　瞬間鋒利的劍招，讓小丑驚駭莫名，他倉促還擊，卻節節敗退。

　小丑震驚：“你……”

　蒙面抿著薄，一句話都不說，只沉默地揮劍。

　須臾，無數劍斑駁影，接連一大片，像麻麻的籠子將小丑關在其中。

　小丑，了猶斗的困！

　黑暗中，四面八方的觀眾席位上，傳來瘋狂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啊啊啊啊啊帥了！！！！”

　“臥0木曹！原來剛才這個神的東方男人，他在逗著小丑玩呢。”

　“這劍技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小丑輸定了。”

　“媽媽耶，這個東方男人要為馬戲團的新團長了嗎？我突然期待起來了是腫麼一回事？”

　“233333，我也開始期待了，這麼帥、這麼強大的新團長，吸溜吸溜.jpg，我的口水要止不住了。”

　……

　觀眾的議論聲不絕于耳，每一句都像鋼針一樣扎進小丑的心窩里。

　他當馬戲團團長這麼多年，每次演出都力求做到最完，每一次演出都殫竭力，為這些觀眾帶來過無數的歡歌笑語。

　現在，他被拋棄了。

　他被舞臺、觀眾一起拋棄了。

　巨大的悲涼混雜著濃烈的不甘，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小丑的心臟。

　他抬頭，出一雙猩紅的眼眸：“我不會輸，我是不會輸的！”

　隨著每一個字音，小丑舉起了玫瑰細劍。

　蒙面站在他頭頂的位置，垂眸的眼神，帶著高高在上的漠然。

　除卻他的寶貝，沒有誰能讓他有縷的心緒波。

　他骨子里僅有的溫，靈魂里僅存的，全都一腦的傾付給了小團。

　除此之外，任何人事都不能他的眼眸。

　所以，他右手持劍，冷漠的說：“認輸，讓出團長之位。”

　“啊啊！”小丑發出怒吼，舉劍就朝蒙面砍過來，用行給出回應。

　然，誰都沒想到，就在這電火石之間——

　斜刺里，一團黑影像炮彈一樣沖出來，挾裹著匹練如峨眉刺的利爪。

　那是……貓貓！

　蒙面握劍的手一，還未出手，就見貓貓穿過劍，撲到小丑上，騎在他后頸子上，兩只手的爪鉤左右開弓。

　“唰唰唰”幾聲，利爪割破，猩紅的鮮飛濺。

　小丑發出慘：“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貓貓喵喵大笑起來，雙死死地盤住小丑脖子，十指爪鉤鮮淋漓。

　“斷尾之仇，你當真以為我不計較？”貓貓臉上表痛快極了，眼底的仇恨，濃烈的像是粘稠的漿糊，“我不說要找公主報仇，你會放下戒心？”

　貓貓掏出茸茸的斷尾，眼底浸出淚。

　“小丑，你才最該死！”貓貓現在肆意得很，用斷尾勒上小丑的脖子，“你以為我是真的愚蠢，我才能像現在這樣找著機會啊。”

　“我非常清楚，我打不過你。”

　說到這里，貓貓臉上出奇異的笑容：“可是我可以落井下石啊，通打落水狗這種事，你不是也做過嗎？”

　拽著斷尾，雙手越勒越，直到小丑逐漸不上氣。

　貓貓還在快意的說：“看看，我現在就能落井下石！你斷我的尾，我就瞎你的眼睛，要你的命！”

　貓尾，對每只貓來說，就是第二條命啊！

　小丑四肢開始搐，屈辱和不甘蔓延，化為最后求生的發力，促使他握玫瑰細劍，反手就朝頸子后面刺過去。

　“噗”利刃刺穿的輕響，有溫熱、粘稠的鮮，從后頸噴涌淋下來，脖頸間的力道也稍稍松懈了一分。

　小丑求生意志表，再接再厲，又出細劍，猛烈地再刺過去。

　貓貓被疼痛激起了兇，憤怒的野貓完全沒了理智可言。

　“啊！”仰頭怒吼一聲，上下兩隊尖銳的犬牙以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眨眼間，原本一口和人一樣的牙齒，是長了貓科那種擅撕裂破的尖牙。

　蒙面眼皮一跳，連忙側了個，注意團的位置，飛快用背影擋住。

　“噗噗噗”貓貓張，兇殘地咬小丑咽氣管上。

　小丑一慌，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可咽被咬的危機促使他發出全部的力氣。

　“啊啊啊，貝戔貓給我死！”

　雪白的劍，在猩紅的獻中劃過冽冽弧度，最后同樣染上猩紅。

　小丑和貓貓，同歸于盡。

　場面極度慘烈，貓貓咬著小丑的咽，小丑的細劍貫穿了對方的眉心。

　幾乎是剎那間，兩只同時斃命。

　蒙面沉默了會，收了劍轉向團走去。

　就在此時，游戲提示音驟然響起——

　“恭喜乘客蒙面，為新任馬戲團團子，將繼承小丑的一切。”

　話音方落，蒙面只覺上一輕，他低頭一看。

　在他上，赫然是一新的小丑道服！

　他抬頭去看小團，只見小團子頭頂上個氣泡，氣泡里還出現了一行代表敵對的紅小字。

　——“卑賤的豬！”

　那幾個字眼還不斷在閃爍，生怕蒙面看不到似的。

　游戲再次提醒：“發現豬，請乘客消滅豬，可直接通關游戲！消極行，將被剝奪乘客份和團長權限！”

　——“請乘客，消滅豬！“

　——”消極行，將被剝奪乘客份，以及團長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