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屈辱！

　辱！

　恥辱！

　老八臉從漲紅到青白，再到黑如鍋底。

　十尖銳鋒利的指甲，深深扎進土地里，雙眸猩紅到滴，獠牙尖到刺破皮。

　他幾乎從嚨里出怒吼：“第！一！”

　紅眸金發的青年冷酷極了，森寒的眉眼毫沒有同族的誼。

　他只將剛才的話繼續重復：“道歉，給琉先生和他兒道歉。”

　老八不從，后背蝙蝠翅膀嘩啦展，帶倒勾的翅尖像銳利的刀劍一樣，沖第一的天靈蓋扎下來。

　第一眉眼不，直接抬腳一踩，率先踩碎老八的翅骨。

　“咔嚓咔嚓”骨頭碎的輕響傳來，第一發了狠，第三次重復：“道歉。”

　“啊啊啊，”老八發出慘，后背翅痛徹心扉，痛到他耳鬢、額頭鼓起青筋，“第一！第一！”

　我和你不死不休！

　這話老八沒有說出來，只蟄伏盤橫在腔中，化為毒蛇，不斷往心臟里淌著濃烈的毒。

　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他定要第一灰飛煙滅！

　老八大口著氣，艱難地轉頭顱，對著琉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對，不，起……”

　用絕度的實力，控制著老八道歉后，第一貴族適才彬彬有禮的說：“尊敬的獵魔人先生，是我族人失禮了，請先生不要介意。”

　琉甚是冷淡，倆貴族的行為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團子歪頭，漉漉的大眼睛盯著老八看了會。

　忽的，轉頭氣的對琉說：“爸爸，臟狗狗認錯了，我們要不要原諒他呀？”

　琉：“寶寶覺得呢？”

　琉很在意團子，也足夠尊重的想法。

　對這種事，他不在意可卻愿意給寶貝拿主意，有意識的鍛煉獨自思考的能力。

　團子想了想，揮手道：“老師說，知錯就改還是乖寶寶，他認錯變乖了，濛濛就不換掉他了。”

　說完這話，有板有眼的對老八說：“你不要再咬人了，咬人不對，你乖乖的濛濛就不換掉你。”

　對團里的“換掉”，老八和第一都沒太往心里去，只當是小孩子表達不清的口語。

　然，見識過團換掉貴族十二的經過，再聯想到寶貝和族王的關系，琉知道他的寶貝不是隨便說說。

　至于該，他就更懂“換掉”是何意了。

　不過，區區一個小貴族，還不值得他提醒。

　第一慢慢放開老八，他站到一邊，暗地里瞟了該一眼，見他沒有生氣，適才悄悄松了口氣。

　老八沒有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他像是死了一般，就保持著五投地的姿勢，臉都一并埋在土里。

　琉沒看這倆貴族，他抱著團子轉，開口問：“該先生，聽說貴族珍藏著最后一枚紅晶果？”

　“紅晶果”三字一落，第一臉驟然陡變。

　該出回憶的表：“紅晶果啊，對，好像是有這麼個東西。”

　不等琉繼續問，該直接就說：“最后一枚紅晶果是和我族王冕下一起從母樹上誕生的，是王冕下的伴生果，我記得當年沉眠之時，給了十三貴族保管。”

　說到這里，他看向第一貴族。

　第一頓了頓，適才接著說：“我不理會族中事務，紅晶果今年應當到第五貴族赫斯保管。”

　至此，紅晶果下落清楚明白。

　該注意到團子也豎著小耳朵在聽，便有意多說了一些：“琉先生要是需要的話，怕是要親自去一趟第五貴族的區域。”

　狹長的眸微瞇，琉目審視地看著該。

　紅晶果作為族最寶貴的東西，可到了該這里，他好像完全不介意被打聽或者是被搶走。

　這有可能嗎？

　該自然察覺到了琉的疑和戒備，不過多余的話他也不說，他的眸再次落到小團子上。

　從頭至尾都保持著優雅斯文氣度的男人，微微偏頭捕捉到小團的視線。

　他微微一笑，當著琉的面，從西裝小口袋里出潔白的綢手帕。

　接著，手帕一，瞬間消失的同時，該手里就多了彩虹棒棒糖。

　團子眼睛都瞪圓了，直勾勾都盯著將棒棒糖。

　哇，是魔！是棒棒的魔！好厲害哇！

　該又一拍手，下一刻，那彩虹棒棒糖眨眼之間就落在了團子懷里。

　團驚呼一聲，拽著彩虹棒棒糖看了看，然后出小手遞過去：“叔叔，你的棒棒糖落濛濛這里了。”

　非常乖，還很有禮貌，對這種沒說是給的東西，是一定不會要的。

　該輕笑：“送你的見面禮。”

　哪知，團子搖頭：“濛濛不要的哦，叔叔的棒棒糖還給你。”

　爸爸說過的，濛濛不吃別人給的東西，爸爸會給濛濛做很多很多敲好吃的小零食噠！

　小團子向來饞，可也最聽爸爸的話了。

　該愣了下，下一刻琉從團子接過棒棒糖，了角，直接丟還給對方。

　琉：“蛀牙，不吃糖。”

　該意味深長地轉著棒棒糖，族會長蛀牙，這連找借口都在敷衍。

　琉不多呆，從團子懷里拎起手提箱，單臂抱著，轉就往城里去。

　他和寶貝的行李，還在酒店里沒收拾。

　該背著手，慢悠悠地跟上來：“琉先生，是要準備去第五貴族區域找紅晶果嗎？”

　琉沒吭聲，團子小腦袋趴爸爸肩膀上，看他一眼又蹭地扭回去。

　該繼續說：“恰好，我也要去赫斯那邊，剛好同路，要是琉先生你不介意的話，不然……”

　“介意，”琉直接打斷該，腳步不停，“我們和閣下不同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閣下走好不送。”

　話罷，他隨手攔了輛出租，上車關門走人，一氣呵。

　該目送父倆人走遠，角的笑意就沒落下來過。

　純獵魔人有意思，當然他懷里的寶貝更有意思。

　第一上前，踟躕道：“冕下喜歡那只小崽的話，我搶過來便是，何必跟只食客氣？”

　縱使，這食棘手了點，可也只是一盤菜罷了。

　該敲了敲煙斗，慢條斯理的往里填煙，然后啪的點燃。

　他深吸一口，煙草刺激的焦油味，逐漸掩蓋住空氣中那淺薄的純芬芳。

　第一就聽他很高興的低笑起來：“我沒有那種世俗的，還是那只小崽更可。”

　第一：“？？？”

　不就是一直稀疏平常的小崽嗎？這有什麼稀奇的？

　兩人說話間，誰都沒注意到背后不遠，第八貴族緩緩從地上抬起頭來。

　他的臉上沾染了土屑，蓬頭垢面十分狼狽，可眉眼之間卻溢滿了怨毒仇恨，他盯著第一的眸，猩紅閃爍，獠牙又尖又長。

　翅骨斷裂的蝙蝠翅膀，無力地耷拉在后，像是被無折斷的殘枝。

　他悄無聲息地爬起來，忽的腳尖一蹬地面，快若閃電張著尖銳指甲刺向第一的背心。

　紅眸金發的青年，面一凜，微微側頭朝后瞥著。

　下一刻，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正正懸浮在第八的頭頂。

　第八攻勢不減，殺不了第一，這不還有個同伙嗎？

　于是，第一來不及阻止，親眼看著老八作死的將尖銳指甲刺進了該心窩。

　第一：“……”

　有些人千方百計作死，你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的。

　老八臉上帶起了猙獰的笑容，他已經到指甲刺進皮的綿，還有鮮的滾燙溫度。

　然，琉只眨了眨眼，語氣新奇的問：“你是，要殺我？”

　那種新奇，就像是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一般，又像是看到螞蟻絆倒了大象，出乎意料又興味非常。

　老八冷哼一聲，手上用力。

　“鏗”一聲脆響，尖銳的指甲如枯枝斷裂。

　接著是噼里啪啦的靜，尖指甲掉落到地面，連灰塵都沒飛濺起。

　老八悚然抬頭，震驚地看著該。

　該什麼都沒做，他只在瞬間讓繃。

　于是，生生就將老八武指甲全部崩斷。

　的反應快過腦子，老八想也不想，無比驚駭的飛快往后退。

　他單腳往地上一跺，無數泥點子濺在該西裝擺上，黑的西裝擺頓時就灰塵仆仆。

　將這幕盡收眼底的第一，眼皮一跳，頓時糟。

　果不其然，該臉上的笑意冷了：“找死。”

　話音未落，只見他形微，下一瞬間到老八面前，修長勻稱的五指輕輕一，就像豆腐似的，五指進老八的膛。

　咚。

　咚咚。

　咚咚咚。

　老八只覺冰冷的大手，驟然間住了跳的心臟。

　瞳孔地震，他還沒反應過來，心臟一陣劇痛。

　“噗”他耳邊聽到一聲輕響，像是蛋的靜。

　剎那間，他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整個意識就陷了黑暗之中。

　第八貴族，瞬間斃命。

　族的尸，趴趴地倒在地上后，須臾就有幽藍的焰火心口，從里往外的灼燒。

　不出十分鐘，老八就化為了一堆微不足道的灰燼。

　徐徐晨風一吹，灰燼跟隨著晨風，打著旋的飄往未知的遠方。

　第一沉默了：“……”

　他忍著心悸，腳尖落地，恭恭敬敬的向該雙手奉上將干凈的帕。

　“滴答滴答”該的右手，粘稠的鮮順著指尖往下滴落，冷白的，在殷紅的鮮映襯下，宛如一幅充滿鬼魅風格的藝品。

　該慢條斯理手上的，廓英俊的臉上并沒有多表，仿佛同族的心臟，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第一單膝跪地，掏出巾小心翼翼為該掉西裝擺的泥點子，當再看不出半點臟污痕跡后，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該手干凈了，他丟掉染紅的帕說：“純獵魔人如何我不管，可要誰敢那只小崽，我不介意清洗貴族，重排次序。”

　聽懂這話里暗藏的警告，第一立刻渾繃，雙手不自覺大外側，低下頭顱畢恭畢敬。

　第一：“是，如果真有誰敢小崽，不用冕下出手，我自會大清洗。”

　聽聞這話，該滿意了。

　他朝第一揮手：“去吧，無事別來打擾我，我要去找小崽培養。”

　說完這話，他人直接原地消失。

　紅眸金發的青年囁嚅兩下，一臉的言又止。

　冕下，那只小崽，已經認獵魔人當父親了……

　片刻后，他垂眸看了眼老八死亡的地方，面無表地抬腳離開。

　十三貴族，余下的是該整頓肅清了。

　——

　第八貴族死亡一事，琉和小團并不清楚。

　琉稍作偽裝，帶著小團子進城重新回到酒店。

　他飛快收拾了行李，又開了一管鮮，把團子喂得飽飽的，適才帶著變換了份，抹去了行蹤消失。

　該那個男人，總讓琉心存忌憚。

　暮四合之時，琉和團子已經出現在了第五貴族赫斯管理的轄區里。

　第五貴族熱衷賺取錢財，也是十三貴族里最富可敵國的，故而他的轄區，遍布賭場和會所。

　聲犬馬，娛樂至死，在這里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五彩的霓虹閃爍，團子趴在爸爸肩頭，好奇地看著街邊著暴的人類。

　有族過來，只需要往人懷里塞上一沓錢，就可以埋頭在人脖頸咬上一口，吸一分鐘。

　這樣的一幕，在繁華的城市了屢見不鮮。

　團子看了會就沒興趣了，自己的小尖牙，湊到琉耳朵邊，唧唧的說：“爸爸，濛濛會很乖的，濛濛不咬別人，也不咬爸爸。”

　熱的呼吸，帶著稚的香氣，噴灑在耳里，帶著一陣麻輕。

　琉扯了扯小斗篷，把團子遮住一些，眼底帶笑的說：“嗯，是不可以咬別人，不過可以咬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