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蟲族主星,某至高無上的蟲巢,驀地傳來強大的氣息。
那氣息,仔細辨認之下竟和母蟲不遑多讓。
主星上所有的高中級蟲族,在這刻不約而同低下高貴的頭顱,出脆弱的后頸,表示臣服。
須臾,一頭銀發及腰的男人從暗影中走了出來。
他赤著雙腳,上隨便批了件黑的質睡袍,上水汽未干,睡袍粘黏服在那壯修長的軀上,約的線條,彰顯出男人強大的力量。
這是一只,最強雄蟲!
有貌的雌蟲殷勤奉上華的服,只稍稍靠近男人,就呼吸急促面頰泛紅。
太強大了!
這只剛剛蘇醒的雄蟲太強大了,單單這麼嗅到一雄荷爾蒙,就能激發出雌蟲強烈的酉己谷欠。
雌蟲雙眼迷離面目紅,實在忍不住了,匍匐在男人腳下,俯首臣服,出忄生的背脊曲線,以及如桃的腰部以下丘巒,只盼能得到男人的一眼垂憐。
外面,仰此的其他雌蟲紛紛臉一變,邊的雄蟲們也各自酸。
能讓尊貴的雌蟲放下份,主跪下邀歡,這讓向來地位低下的雄蟲們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畢竟,整個蟲族星際,只有備生育能力的雌蟲,才有希進化為母蟲。
而雄蟲多不勝數,向來都是一只雌蟲可以同時擁有數只雄蟲。
雄蟲對爭奪雌主的寵,對外還要管理星際,如遇戰事更要率領兵蟲作戰,守衛蟲巢的所有雌蟲和母蟲。
然而,現在最強雄蟲誕生了。
“我愿稱之為雄主。”
“對,您的強大將決定您將擁有數只雌蟲的權利。”
“請雄主垂憐,賜予我們誕下您的子蟲。”
……
數只雌蟲走出來,落在男人上的眼神灼熱又求。
男人微微皺眉,銀灰的眼瞳冷漠倒映著雌蟲們。
他的表不為所:“不必,我已有子嗣,無意再誕下任何子蟲。”
這話一落,眾蟲族愣了。
蟲族繁衍至上,這是刻在基因鏈里的本能。
從古至今,還沒有誰能真正違背本能,連母蟲都不能。
幽溟拿著,轉又走黑暗之中,那頭亮的銀發,及腰的發尾劃過淺淡的弧度,折出點點芒后,又飄然落下,帶起的冷氣。
幽溟并未對宿的份多做深究,他只稍稍打量了下這,發現上沒有任何蟲族痕跡,若不論基因,高等蟲族其實和人類無異。
他飛快換好服,讓人準備飛船,即刻去接寶寶。
與此同時,遠在偏僻星域的小團子。
嘿咻嘿咻,費力抱著塊鵝蛋大小的黑礦石。
白的小臉臟兮兮的,上的小背帶也臟了。
站在礦口,愣愣地看著遠方某。
小濛濛:“兔子叔叔,濛濛剛才聽到爸爸的聲音了,爸爸在我。”
那一聲呼喚,兔子作為智能AI,本就沒捕捉到,它只當團想爸爸想出幻聽了,不由得心疼死了。
兔子:“崽兒乖,再忍忍,下次中級蟲族路過的時候,叔叔給你找個機會,咱們先離開這顆礦星。”
簡直太苦了,它家崽崽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了?
還這麼小只,在這礦星上就要搬礦換生存點,再用生存點兌換日常必需品。
雖說它的空間里,崽兒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庫存,可眼下也不能明目張膽拿出來,誰曉得這群雜蟲是個什麼蟲。
“小孩兒,快點把你手里的礦丟進籃子里,過來休息會。”
不遠,翁飛白大聲喊著。
即便是一直在挖礦,他也分心注意著小團子。
主要團太小了,稍微走遠一點,就會被淹沒在蟲群了,看不到。
團看看手里的礦石,委屈扁起小。
跌跌撞撞跑過去,將礦石丟進收集籃里,然后自得到生存點。
慢吞吞走回去,靠著翁飛白坐地上。
翁飛白喝了口水,將水杯遞給。
團看一眼就搖頭,水杯臟臟的,爸爸說乖寶寶要講衛生,當干凈的小朋友。
看著這麼只唧唧的團子,翁飛白愁死了。
礦星上,很有這麼小的孩子能活下來,多數過不了幾日就會生病,熬不過去就此夭折。
他有些后悔那日多管閑事,撿了這麼個孩兒,他也不會養啊。
翁飛白想著這些,隨口問:“小孩兒,你爸爸什麼?長什麼樣的?是哪個科目的蟲?”
團子呆了呆,哦豁,濛濛還不知道爸爸現在什麼名字。
不過說:“我爸爸好高好高的,他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濛濛,我爸爸長的很好看哦,世界第一好看的。”
說起爸爸,小崽眼底終于生出微末亮,像是閃耀的星星。
翁飛白邊聽邊敷衍應著,視線不自覺落在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屏上。
屏里,銀發男人的影一閃而逝。
“今日星際新聞,最強雄蟲誕生,被主星雌蟲們稱之為雄主,據悉任何一只雌蟲都無法抵擋雄主的強大,紛紛屈尊降貴,只愿能誕下雄主脈的子蟲……”
“不過,雄主親自承認,他已有子嗣……”
翁飛白聽的艷羨不已,雄蟲地位低下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眼下誕生了雄主,竟能讓那些素來倨傲上天的雌蟲伏跪臣服,真是爽了。
羨慕了會,又羨慕起雄主的子嗣來。
作為雄主的孩子,脈肯定很高等,要是是只小雌蟲,指不定日后就是新一代的母蟲了。
他嘖了兩聲,只恨自己不是雄主,渾然沒發覺邊的團子沒吭聲了。
小團子不開心,蜷一小團,臟臟的小手還很疼。
眼里浸出水,小音帶哭腔:“濛濛不疼,爸爸不在濛濛可以自己呼呼。”
團細皮的,沒搬幾塊礦石,就把小手心給磨破了,現在火辣辣的刺疼。
很小聲的噠,不敢讓別人曉得自己在哭。
兔子心疼到恨不得以替之,它給團子靈魂小芽芽澆了點信仰能量。
靈魂小芽芽懨懨地舒展了一下,能讓團子稍微舒服一丟丟。
兔子:“崽兒乖哈,你爸肯定很快就來了,他一定飛快來找你的。”
兔子從空間里拉出巧克力,掰下一個小角:“崽兒來,咱們吃一點巧克力。”
團子不想吃:“叔叔,濛濛想……想爸爸喂……”
兔子頭都大了:“乖哦,叔叔喂你,叔叔還沒喂咱們崽崽吃過東西,來張,叔叔把巧克力直接丟你里。”
到底還是想吃的,團子把兔子玩偶往邊擋了擋。
小小的一塊巧克力直接落團子里,順香甜的味道在舌尖炸開,適才讓團子心好一丟丟。
吃甜食,會快樂呀。
也了,里的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
末了,跟兔子說:“叔叔,濛濛還想吃一塊。”
這種小要求,兔子當然是應了!
兔子幾乎確到毫米,將一大塊巧克力切割均等的幾小塊,保證是最好喂進崽兒里、最不容易被被人發現的大小。
團吃到第二塊,甜甜的巧克力融化在里,舒服地瞇起眼睛。
兔子見終于有了點神,適才松了口氣。
小團地吃巧克力,跟倉鼠一樣非常會藏,離最近的翁飛白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正當兔子夾起第三塊,試圖最后喂崽兒一次時——
“主星高級蟲族來了,快躲起來,快點!”
“臥O木曹!高級蟲族怎麼會來礦星?”
“別管為什麼了,趕躲地下坑里,庇護所去不得。”
……
原本還在礦場空地上休息的雜蟲,紛紛不安的躁起來。
翁飛白仰頭嗅了嗅空氣,屬于高級蟲族的淺淡威緩彌漫起來,他騰地站起,拽起團子就跑。
團子正張,等兔子叔叔喂巧克力。
冷不丁被這麼一拽,邊的巧克力啪嗒掉了。
呀了一聲:“濛濛的……”
翁飛白表焦急,朝最近的地下坑狂奔:“小孩兒別說話,高級蟲族來了,咱們要快點躲起來。”
蟲族等級森嚴,雜蟲如同奴隸,是絕對不能直視高等蟲族,并且不能讓對方看到自己。
用高級蟲族的話來說,雜蟲都是一群半人半蟲的進化失敗品,看一眼都是污染。
所以,在礦星上,凡是有高中級蟲族路過,一眾雜蟲必須藏起來。
如若不然,冒犯了對方,下場只有死!
好不容易找到個地下坑,翁飛白單臂夾著團,利用高大的優勢,強勢往里。
不到的坑里,放眼看去麻麻都是雜蟲人頭。
待到這個坑藏不下去了,便有人啪的將坑鐵門關上。
頓時,整個地下坑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團被得難,而且周圍空氣稀薄還不好聞,憋紅了小臉,掙扎著從翁飛白臂彎里下地。
翁飛白只覺臂彎一輕,手再一撈,哪里還有什麼團子。
他心頭一涼,低聲音喊:“小孩兒?小孩兒你在哪?”
團子太矮了,聽到了翁飛白的聲音正要回答,哪知四面八方推攘,一個沒站穩,就被推著像落葉般,隨流水逐波遠去,轉瞬就連翁飛白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兔子也很急,它飛快掃描出整個地下坑地圖,計算出最科學的路線。
“崽兒,”它開始引導團子挪,“你往左邊轉一下,知道哪邊是左嗎?”
團子哼哼唧唧:“濛濛知道,不拿筷子的手就是左手。”
說著,照著兔子的話,艱難地轉了個。
兔子趕表揚:“崽崽好棒,然后你跟著往前走幾步。”
手不見五指,四都是明晃晃的大,團子個頭太小了,可甚在靈活。
跟著兔子的話,又挪又轉。
片刻后,周圍一松。
團子怔了片刻,手往前,適才反應過來,周圍沒人了。
兔子長松一口氣,了臉上不存在的汗。
它繼續說:“崽兒,我掃描過了,這里有一條很窄的暗道,你可以爬過去,爬到盡頭就能出去了。”
團子歪頭:“濛濛爬出去了,就能看到爸爸了嗎?”
兔子沉默:“……”
它實在沒法給團子保證,猶猶豫豫的說:“不然,咱們還是回去找翁飛白?”
至,這個人是只好雜蟲。
哪知,團卻拒絕了,鼓起包子臉,非常堅定的說:“爸爸來了的,濛濛爬出去一定能見到爸爸的!”
“可是,崽兒……”兔子話還沒說完,團子已經趴下來,蹭蹭爬進暗道里。
暗道非常狹小,還坑坑包包的,團子勝在長的小只,爬進去不費勁,就是有點磨手腳。
加上,的小手搬礦石的時候,手心已經破皮了,這一爬就更疼了。
小臉發白,兔子看得心疼不已:“崽,咱們不爬了,咱們回去等著你爸找上門來好不好?”
嗚嗚嗚,崽崽太辛苦了。
“不要,”團子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爸爸已經來了,濛濛也要快點,爬出去就能見到爸爸,濛濛不等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非常篤定。
兔子都不忍心說實話打擊,見這般堅持,也只能盡量幫規劃路線。
礦星的地下坑,其實四通八達,向來只有蟻類基因的蟲族能來去自如。
誰都沒想到,有只呼呼的人類小崽,此時在坑中艱難爬行。
礦星地面上,銀發結馬尾的男人,俊的側臉冷凝如冰霜。
在他腳尖前,一小塊香甜的巧克力落在塵土里。
冷風平地而起,席卷掀起白的披風,披風裹著銀發發梢,起起伏伏,猶如周圍蟲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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