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齋前院殿堂。
竹竿般瘦高的掌櫃秦安,呆呆看著虞淵,握著烏黑的驪龍剪,從後院悠然歸來。
“改日再來拜訪。”
虞淵揮揮手,示意秦安不必遠送,然後朝著後院吆喝一聲,“多謝了趙叔,待到我們四大家族的三境比鬥結束,小侄定會再次登門。哦,忘了說了,三境比斗的通脈境,小侄也是參戰者,還請趙叔說一句,讓趙家的哥哥姐姐們手下留。”
“掌櫃的,叨擾了叨擾了,不用送。”
在秦安幽幽目下,虞淵踏出靈寶齋,飄然離去。
他還真是空手而來,攜驪龍剪,滿載而歸!
“東家?”
好半響,秦安纔回過神來,等注意到趙東昇也由後院走出後,猶豫了一下,方問道:“那把靈級三品的驪龍剪,怎麼就任由他帶走了?”
“不該知道的事,問東問西的!”趙東昇語氣冷,“從現在起,你給我收集這個虞淵的所有訊息!他這些年,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我都要知道!越清楚,越詳細越好!”
“是!”秦安噤若寒蟬地應承下來。
趙東昇臃腫的魄,將殿堂門口堵的嚴嚴實實,他瞇著眼,冷冷著虞淵離去的方向,在心中哼道:“待到三境比鬥結束,若證明你所言不實,不僅僅是你,整個虞家,都要陪著你遭殃!”
……
半夜,城北虞家。
“驪龍剪,靈級三品。”
握著那把烏黑亮的剪刀,著刀刃叉,鑲嵌著的那顆寶珠,虞淵若有所思,“雖說是仿造的驪珠,卻暗含驪龍的龍息,應該是龍湖的手筆了。”
乾玄大陸和寂滅大陸,相隔著浩淼無垠海域,有衆多星羅佈的島嶼分佈,有險惡地存在。
九幽寒淵,便在其間。
而神的“龍湖”,也在那廣袤海域深,不爲人知。
前世爲藥神宗宗主,虞淵自然知道龍湖的存在,也很清楚龍湖的修行者,以“侍龍者”和“龍僕”來謙稱自己。
那裡的修行者,靈訣法,包括靈,皆和“龍”息息相關。
在龍湖,真正發號施令,真正的決策者,並不是人,而是“龍”。
——各式各樣的“龍”!
龍湖的人類修行者,只是服務於龍,聽命於龍,效忠於龍。
趙家,就是諸多和龍湖相關的,藏於乾玄大陸的一個小家族。
龍的壽命悠久,龍的長也相當緩慢,龍靈智的覺醒、開啓,更是比人遲緩的多!
所謂“養龍”,就是剝離龍的一縷魂,融小的人類孩,以人類孩的聰慧早,幫助龍迅速開啓靈智,更快的認識世間和天地,那所謂的人和世故,助龍極早實現“通靈”。
而龍魄,也能反哺“養龍者”,令“養龍者”未來能爲龍湖真正的修行者。
當然,若龍遭遇不測,融“養龍者”的龍魄,經過龍湖的法激發,還能吞沒“養龍者”的三魂進而壯大,從而凝鍊龍魂,結合龍,還能令死去的龍,骨骼再塑,死而復生。
趙雅芙,就是得到龍湖“青睞”,被融一頭龍魂的“養龍者”。
若那頭龍,能順利地長蛻變,一步步進階,趙雅芙將會因此益,被接引到龍湖,爲一名龍湖的修行者,爲所謂的“侍龍者”和“龍僕”。
神的龍湖,實力比天源大陸的七大下宗,都要強盛一大截。
而趙雅芙,本有明坦坦的前途,本有前往龍湖,去修行高階的靈訣。
只是很可惜,那頭和命攸關的龍,不知因何原因,已死在了龍湖之外。
龍死時,趙雅芙就應該心知肚明,依照龍湖和趙家的約定,應該被趙家送往龍湖,以自我的犧牲,來換取那頭龍的再生。
可趙家,並沒有遵守約定……
趙家不僅瞞了,還謀“吞龍”之計,要趙雅芙吞沒那頭龍的魂,來就自。
此事,不論或不,趙家都已經算背叛了龍湖!
消息一旦走,龍湖那邊的修行者,定會悄然抵達,一夜間,讓趙家族人盡數死絕。
趙雅芙,也會被龍湖的修行者,生擒活捉之後,帶到龍湖,以類似獻祭的方式,去復活那頭不慎外出死亡的龍。
“膽敢背叛龍湖,趙家必然尋覓到新靠山了。”虞淵心中雪亮,“不然,趙家早就應該,將趙雅芙乖乖送往龍湖。”
這般想著,他以指腹,挲著刀刃叉鑲嵌的仿造驪珠。
“九耀天!”
千萬縷的淡薄靈氣,隨著他靈訣的運轉,悄然朝著他飄逸而來,過他的口鼻,周細孔,向他下丹田方位匯聚。
濛濛耀,驟然從那一顆仿造的驪珠閃出!
頃刻間,虞淵便敏銳地嗅到,有異力,從那顆仿造的驪珠飛出,從他按在寶珠的指腹,流逸到他。
異力,徑直向下丹田的黃庭竅而來!
在其黃庭竅,九點米粒大小的靈氣團,猛地膨脹壯大,亮若明日,芒奪目!
“拓脈丹”的藥效,突被徹底激發!
九點團,如九烈日,環繞著黃庭竅飛逝,形一條彷彿含蛟龍的絢爛神虹!
“僅僅只是仿造的驪珠,所含著極部分的龍息,在九耀天和拓脈丹的作用下,都能有此神妙作用!”虞淵大爲驚喜。
下一瞬,他便集中力,借那顆仿造驪珠,部分的龍息,繼續衝擊通脈境。
很快,他便在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大汗淋漓!
驪龍的龍息,加拓脈丹的藥效,以“九耀天”來運轉扭,所形的那絢麗帶彩虹,令其經脈驟然刺痛要裂!
然,通脈的效率,也再次大大提升!
“姑姑,侄兒境界著實太低,許的龍息,配合拓脈丹和九耀天,就能令我更上一層樓。”虞淵一邊齜牙咧,一邊持續地衝脈,“我只借用許龍息,在三境比鬥前,這把驪龍剪,還是會到你手上。”
……
暗月城,城外,金珞山。
僅數百米高的金珞山,佈滿了麻麻的口,猶如蜂窩一般。
時不時地,能看到揹著竹簍的礦農,從那些口疲憊的走出,將開採出來的金珞石,給黃家的族人登記。
金珞石,只是凡級兩品靈材,提煉之後,形的金珞鐵,也只能鍛造最低級的靈。
但,再普通低級的靈材,數量多了,也是一筆收。
這座城外的金珞山,每年開採的金珞石,就是黃家的一大批收益。
因此,這座金珞山,也極黃家的重視。
山腰,一個最寬敞的山中,有名貴桌椅擺佈,石壁鑲嵌著照明寶珠,亮若白晝。
“藺老哥,怎有空來我們黃家鎮守的金珞山?”黃琛高闊,赤著的手臂,結實,有條條流,在皮下如蟒遊,同爲破玄境修爲,他在魄淬鍊上,顯然下過苦功夫,“嘿,自從令降臨我們暗月城,駐虞家,可沒給我們製造麻煩。”
話到這裡,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才道:“你們藺家勢大,我們惹不起,已盡力忍讓了。如今你又突然找上門來,莫不,是要我們黃家,在三境比鬥上,故意輸給他們虞家?”
孤而來的藺翰羽,看著只是臉有些蒼白,可唯有他自己明白,“黿丹”的毒素,雖然已經清除,可他中丹田部小天地,已千瘡百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如今的戰鬥力,不復巔峰的一半。
“哐當!”
他將一布袋,隨手扔在黃琛前的石桌,將黃琛都嚇了一跳。
“藺老哥,這是何意?”黃琛低頭,看了看從布袋冒出來的靈石,臉變得凝重起來,“這些靈石,抵得上金珞山半年的收了。”
“你們黃家,沒有聽到什麼消息?就前兩日的?”藺翰羽目古怪。
黃琛搖頭,“沒有。”
“轅蓮瑤,倒是識趣,應該是讓虞家閉,並刻意遮掩了消息。”藺翰羽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後沉聲說道:“我要虞淵,死在你們四大家族的,那三境比鬥上!”
黃琛愣了數秒,頓時醒悟過來,他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靈石,道:“你知道的,我們暗月城的三境比鬥,絕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分勝負,不分生死的。”
“我自然知道,不過若是參戰的雙方,都同意的話,也是允許的。”藺翰羽冷笑,“母親願,我不敢明目張膽的違背,眼看婚約將至,我希虞淵死!只要他死了,那荒唐的婚約,自然也就作廢了!”
黃琛猶豫不決。
“此事若了,黃家便是我們藺家的朋友,寒宗也欠黃家一個不小的人。”藺翰羽蠱道。
“寒宗的人……”
黃琛眼睛一亮,終有了決定,“好!我答應你,我會和我兒子通,籌劃一下,讓那虞淵死在三境比鬥!”
“好!”藺翰羽輕喝。
呂岄死了,殷絕死了,依城主轅蓮瑤的說法,在虞淵背後興許有高人撐腰。
轅蓮瑤也警告了他,讓他,讓藺家,都不許在暗月城來。
在這種況下,他選擇和兒藺竹筠先撤離暗月城,讓轅蓮瑤寬心。
然後,他又找到黃琛,要借黃家的力量,於不久舉行的三境比鬥上,由黃家明正大地,將虞淵格殺當場,永除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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