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看書網,醫妻三嫁
快下雨了。
蘇涼離開二皇子府之后,獨自騎馬回家。
路上所遇行人,都用怪異的眼看著,在背后指指點點。
路過繡莊,聽到言雨的聲音,蘇涼就下馬進去了。
“你沒事吧?”言雨拉著蘇涼,上下打量。
蘇涼點頭,“有事。我想沐浴。”
在軍營里訓練了半日,突然接到命令,臉都沒洗,服也沒換就回城了。
言雨讓蘇涼坐下,給倒了一杯熱茶,“稍后回家沐浴。我看見你打馬走過,去了二皇子府,一直提著心。事順利嗎?”
蘇涼捧著茶杯微笑,“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某人?”
言雨神認真地說,“都有。”
“我好好的,他,暫時沒事。”蘇涼說。
言雨松了一口氣,“知道你在做什麼,我突然覺得,我跟言家那些人的爭斗都不值一提。你膽子太大了。”
蘇涼喝了一口茶,笑而不語。
言雨微嘆,“但我當然是支持你的,只是怕你們出事。”
蘇涼轉移話題,“你看到寧靖了嗎?”
言雨點頭,“他一個時辰之前就回家了。我沒他。”
“看來戶部那個差事真的很清閑。”蘇涼說著喝完了茶,“你還要忙嗎?不忙跟我一起回家去。某人說讓我照顧好你,怕你被我牽連出什麼事。”
言雨忍俊不,“他先管好自己吧。走,回家。”
因為心中不安,言雨的賬本都沒怎麼看,收拾好帶回去再看。
蘇涼帶著言雨騎馬,兩人共乘一騎,也吸引了不人的注意力。
不過言雨在京城是個生面孔,都知道言家如今的家主是個年輕姑娘,但并不知道這位就是。
兩人到家,發現萬卉和陸禹帶著孩子過來了。
萬卉和言雨是小時候就認識的,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先前因為蘇涼的關系又有了信件聯系。
今日重逢,都頗為慨。
言雨給正兒準備了禮,正兒很開心地拿著去找他寧叔叔了。
萬卉和言雨在說話,陸禹出門去酒樓拿酒菜。
蘇涼沐浴后,換了服,收拾好,陸禹回來了。
外面的雨勢漸大,房中暖融融的。
萬卉提起今日京城的流言,神很擔憂。畢竟涉及到兩位皇子,若蘇涼真背了黑鍋,后果很嚴重。
“放心,不會有事的。”蘇涼很淡定。
萬卉嘆氣,“我信你。你本事大,但更皇家打道,還是要多加小心。”
邢玉笙派齊峻過來詢問蘇涼,得到“沒事”的答復,便回去了,告知邢玉笙后,又去了林府和秦國公府知會一聲。
飯后,陸禹和萬卉先走了,正兒在寧靖的床上睡覺,寧靖說晚點再送他回家。
言雨去看賬本,蘇涼和寧靖各自在抄錄從護國寺借的醫書。至于審問端木敖的事,打算等晚上再說。
蘇府平靜地仿佛無事發生。
……
皇宮里。
端木忱從二皇子府離開后便又進了宮。
端木熠沉著臉問,“老二如何了?”
端木忱恭聲說,“蘇太醫從城外軍營趕來給二皇兄醫治,結果……蘇太醫說,二皇兄沒病,要殺。二皇兄說,是蘇太醫要殺他。”
端木熠臉一黑,“到底怎麼回事?”
旁邊坐著的端木晟脊背一下子汗了,開口說道,“父皇,二弟怎麼可能沒事呢?兒臣看,就是蘇涼下的毒,又解了毒,然后趁機刺殺二弟,謊稱是二弟先要殺!”
端木忱嘆氣,“兒臣也不知到底怎麼回事,讓蘇涼先回家了,二皇兄還在府里。”
端木熠沉默片刻之后,下令去把端木敖來。
“老四,你先回去。”端木熠看向端木忱。
端木忱規規矩矩地行禮告退。
轉的時候,看到一滴豆大的汗珠從端木晟額頭落。
端木忱心中冷笑,接下來定有好戲,可惜他看不到。
鬧這樣,端木熠但凡要用蘇涼,就不可能不調查當年蕭慕蓮之死的真相。
端木忱出宮的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馬車路過綠樹掩映中的暢春園,紅漆大門依舊閉著。
長安看了一眼,神莫名,“也不知道暢春園的樹是怎麼回事,外面都傳園子里鬧鬼。”
端木忱語氣幽幽,“有些人心里有鬼,才能鬧起來。”
長安不明所以,只是覺得他家主子今日心是真的很好,就連說著怪氣的話,尾音都是上揚的。
……
年錦垂著頭跪在端木熠面前,沉聲說,“兒臣沒有裝病!本不知道為何會失去神智,蘇涼往我口中塞了一顆藥,就突然好了!拿著一枚金針,要刺兒臣的眉心!就算不敢殺我,也是想激怒我,我出手殺,好裝無辜,把自己摘干凈!”
端木晟面沉,“父皇,二弟是被蘇涼設計陷害了!”
“還有那次在護國寺,我本沒有派人刺殺,卻被潑了臟水,也無法辯解!”年錦冷聲說,“父皇明鑒,兒臣句句屬實!”
“父皇,兒臣看蘇涼一定是什麼人派來的細作,意圖禍乾國!”端木晟神難掩急切,“五弟的事,肯定是做的!”
端木熠面沉如墨,“如果是蘇涼所為,流言是怎麼傳開的?”
端木晟愣了一下,皺眉思索,“兒臣看,這也是蘇涼的計,用這種方式,撇清自己!”
“沒錯!”年錦冷聲說,“這兩日裝神弄鬼,嚇唬我跟太子皇兄!除了,不可能有別人!”
端木晟下意識地點頭,卻又猛然意識到,壞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端木熠冷冷地問,“裝神弄鬼?嚇唬你們?說清楚!”
年錦面一僵,“沒……沒什麼……”
端木熠看向端木晟,“太子,你來說!”
端木晟最怕的就是端木敖一時沖把蕭慕蓮的事說出來,但怕什麼來什麼。
此刻,在端木熠著寒意的目下,端木晟只得著頭皮說,“當初蘇遠舟為先二弟妹醫治,卻把二弟妹害死了,自知罪孽深重,帶著兒孫闔府自殺。蘇涼定是遷怒到了二弟上,認為蘇家人都是二弟害的,這兩日裝神弄鬼嚇唬二弟。昨日我去找二弟,聽他提起才知道。”
端木熠聞言,抓起硯臺,重重地砸在了書案上,“老二為何說,蘇涼裝神弄鬼嚇唬你們兩個?跟你有什麼關系?裝的什麼神?弄的什麼鬼?”
“二弟一時失言。”端木晟臉難看地說。
年錦看了端木晟一眼,眸閃爍,又低了頭去,“是,兒臣一時失言,跟太子皇兄沒關系。”
“那你們倒是說說,為何蘇涼要害老二?”端木熠冷聲說,“因為家人的死,遷怒到老二頭上?僅此而已?”
年錦立刻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當初蘇遠舟害死慕蓮,兒臣沒找蘇涼算賬,倒是不依不饒!”
“好。”端木熠眸中寒意更盛,“那你告訴朕,當初你夫人病重,那麼多太醫不請,為何偏就請了蘇遠舟上門為醫治?”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某些事的發生不正常。
蘇遠舟雖然醫不錯,但只是個平民,死了全家,也不可能引起皇帝的注意。
當初的事,隨著蘇家人的死,便大事化了了。
若非蘇涼足夠出,引起端木熠的重視,如今端木熠也不可能為了某些平民的死去質問自己的兩個兒子。
這就是蘇涼選擇考武舉出頭的原因。
要有價值,才有資格為蘇家人討公道,否則,本無人理會。
端木忱之所以會如此配合蘇涼,暗中幫,也正是因為蘇涼對他的價值越來越高,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如此。
蘇涼固然可以選擇暗地里刺殺端木晟和端木敖,有寧靖幫忙,并非做不到。
但這種簡單暴的方式很難查清楚當初的真相。
蘇涼不想讓蘇家人死得不明不白。
也要讓罪魁禍首知道,他們是為當初的惡行付出代價,是為了誰失去一切,不得好死!
此刻,面對端木熠的質問,年錦頭垂得很低,說不出話來。
他并不是個擅長演戲的人,出事之前很多人對他的印象甚至是正直到刻板。
但這次蘇涼有了計劃之后, 跟寧靖預料到之后可能會出現的況,都一一跟年錦講過。
就差直接把當下發生的事先“彩排”一遍了。
年錦只是沒做過,但他腦子夠用,膽子也不小,先前的忐忑更多的是不想壞了蘇涼的事。
如今,他沒有被發現是假的,已“漸佳境”。
方才端木晟以為“端木敖”是一時沖提起了蘇涼裝神弄鬼的事。
但其實,是年錦故意的。
端木熠見年錦不說話,便又看向端木晟,“太子可知道?”
端木晟斂眸,掩去慌,搖頭說,“此事,兒臣并不清楚。或許是蘇遠舟曾給先二弟妹醫治過,先二弟妹讓請他的吧。”
聽到端木晟的“明示”,年錦立刻點頭,“對!就是蕭慕蓮讓人請的蘇遠舟,我也不知道為何一定要請蘇遠舟!”
從頭到尾,兄弟倆明顯的慌和配合,端木熠都看在眼中。
“既然你們說都是誤會,那就讓蘇涼過來,解釋清楚吧。”端木熠冷聲說著,下令去蘇涼進宮。
端木晟本想說跟他沒關系,先請告退,但又怕他走了,“端木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局面失控,便依舊坐在那里,如坐針氈。
“老二起來吧。”端木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年錦謝恩起,坐在了端木晟對面。他也有點拿不準端木熠的心思。說了那麼多,明明可疑的事,端木熠都并未深究追問。
不過蘇涼來,是年錦希的。有蘇涼在,他會更安心。
中間太后和皇后都派人過來詢問,端木熠說正跟兩個兒子在議事,不得空,且讓人擺了飯,看起來似乎真信了他們的話,打算調和他們跟蘇涼的矛盾。
年錦不知道端木敖有什麼忌口,所以幾乎沒筷子,說他口很悶,吃不下,就喝了點茶。
……
宮里的人到蘇府時,蘇涼正在認真抄書。既可以練字,同時也等于把醫書認真閱讀了一遍。
得知端木熠口諭讓進宮,蘇涼換了件外,習慣地帶著藥箱,撐著傘出門了。
寧靖坐在窗邊,看著蘇涼的影消失在雨中,收回視線,接著抄書。
“寧叔叔……”正兒醒了,著小腳丫從室走出來。
寧靖放下筆,起把正兒抱起來。
“姑姑呢?”正兒趴在寧靖肩頭,看著外面的雨。
“進宮了。”寧靖說。
正兒便問,“宮里好玩嗎?”
寧靖搖頭,“不好玩。”
正兒笑嘻嘻地問,“寧叔叔和姑姑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妹妹呀?”
寧靖想了想說,“等你姑姑回來,問吧。”
……
蘇涼行禮后,被賜了座,就在年錦下手的位置。
年錦低著頭,沒看蘇涼。
端木熠開口,“老二,把事跟蘇涼解釋一下。”
蘇涼面平靜地聽年錦講了一遍當初的事,說請蘇遠舟上門是蕭慕蓮的意思,蘇家人的死跟他沒關系。
蘇涼聽完,秀眉微蹙。
端木熠不怒自威,“今日朕讓你們都來,就是為了把誤會說清楚,以后不要再鬧出什麼事來。蘇涼,你有什麼想說的?”
蘇涼恭聲說,“回皇上的話,自小祖父就教導我,遇事要先檢省自,沒有證據的事,不可妄言。”
端木晟從看到蘇涼來,就有種不好的預。聽到蘇涼的話,更是覺得怪異得很。
端木熠點頭,“你祖父說的沒錯。”
蘇涼接著說,“關于我家人的死,我的確懷疑是有人謀害,而非自殺。”
端木晟聞言,口而出,“你不是說沒有證據不可妄言嗎?你有什麼證據?”
蘇涼面平靜,“回太子殿下的話,我先前傷失憶,但近日記憶恢復了一些,想起祖父生前說的話來。”
端木晟面明顯有些僵,就聽蘇涼接著說,“皇上,我家人的事,真兇應該不是二皇子殿下,而是另有其人。”
端木熠都明顯愣了一下。
年錦面一喜,“父皇,都是誤會!蘇家人的死,真的跟兒臣沒關系!”
蘇涼深深嘆氣,“皇上,我祖父那日被二皇子府的人請去為先二皇子妃醫治,因二皇子妃出事,他回府后十分慌,說起二皇子妃懷了孕,一尸兩命,他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出事了!”
聽到這句“一尸兩命”,端木晟失手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而端木熠狠狠擰眉,“你說什麼?”
蘇涼垂眸,恭聲說,“先二皇子妃故時,懷著孕,我祖父不可能看錯的。這也是微臣覺得事有蹊蹺的原因,這件事似乎連皇上都不知道,方才二皇子殿下也沒提過,難道他也不知道嗎?那就更奇怪了。微臣的祖父當初就很疑,先二皇子妃為何會出事。微臣至今也搞不懂,有喜,本是極好的事,怎麼人就沒了,且有那麼多太醫不請,偏偏請了我祖父上門。”
端木熠面狠狠一沉,“老二,到底怎麼回事?你夫人懷了孕,你都不知道嗎?”
年錦神慌,“兒臣知道……兒臣不……不知道怎麼回事……”語無倫次地說著,下意識地看向端木晟。
“微臣覺得二皇子殿下或許也被蒙在鼓里。”蘇涼凝眸說,“或許是不想讓先二皇子妃活著的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殺了我全家。微臣懇請皇上,準許微臣調查此事,這不只是為了我的家人,也是為了先二皇子妃!”
“胡言語!”端木晟面慍怒,“父皇,不要信!這只是一面之詞!二弟妹若有孕,二弟怎麼可能不知道?”
蘇涼蹙眉,“二皇子殿下若知道,一尸兩命這麼嚴重的事,就算遷怒于我,也是人之常。”
年錦臉變幻不定,“父皇,兒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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