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空曠的草場，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遮擋，鳶也腳步一頓，對看到的侍箭員做了個噓聲的作，然后躲到了樹后。

　尉遲溫淡：“還沒有來得及告訴。”

　霍衍反問：“是沒來得及，還是不敢？”

　尉遲將弓弦拉開，只穿著襯的手臂繃出了好看的線條：“霍總說笑了，有什麼不敢？我只是順勢而為，姜氏敗局已定，沒有我也會有別人，既然總會有一個人，還不如是我，起碼我的，就是鳶也的。”

　霍衍眸子一瞇，粲然一笑：“剛才夸太早了，應該現在再夸，尉總好漂亮的箭，好漂亮的手段，好漂亮的理由。”

　確實漂亮，這就相當于害了人家還說是為了人家好，再加上他那人畜無害的臉，旁人看了，真的會相信他此舉是善心。

　可如果是真是善心，他就應該對姜氏出援手，使它不至于淪落到這一步。

　鳶也拿出手機，把黑名單里的姜宏達放出來，果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99+的信息。

　……還好提前把人拉黑了，要不然走兩天都不得安生。

　仿佛是不懂他的反諷，尉遲領了霍衍的夸獎：“應該的，我畢竟是的丈夫。”

　鳶也心

　下說不上來是什麼覺。

　自從四年前知道媽媽的死因后，就單方面跟姜宏達斷絕關系，他的死活不在乎，甚至不得他快點和宋妙云一起去媽媽面前謝罪。

　只是姜氏，到底是有一大部分是媽媽的心，或者說，是外公對媽媽的心意，真的愿意看著它一炬灰嗎？

　不待想出答案，霍衍就不疾不徐地道：“那是我的不對了，我以為，畢竟是父親的公司，中國有句老話，打斷骨頭連著筋，應該不愿意看著姜氏倒了，昨晚又很巧地遇到了姜總，聊了幾句，簽了一份合同。”

　尉遲淡淡一笑：“是嗎？”

　霍衍道：“總是覺得，就算是要還給，會更喜歡完整的，而不是打散了的姜氏。”

　尉遲并無太大反應，拉弓了一箭在30米的那個靶子上，聲音比他箭的作更輕描淡寫：“昨天晚上？那應該不是巧遇，霍總為了幫姜氏，喝了酒還特意約見姜總商談業務，確實很有心。”

　更有心的是，還能從如今的姜氏里挑挑揀揀出一個能合作的業務，不容易。

　尉遲仿佛是喜歡上了箭這項運，又接連了一箭在20米的靶子上，他像是打

　算把所有靶子都一遍。

　反觀霍衍，他只專注50米的那個靶子，推弓掛弦，姿勢標準，明知故問：“尉總知道我昨晚去了酒吧？”

　尉遲學著他的反問：“霍總不是知道我知道？”

　兩人心照不宣，邊笑意輕慢，齊齊放箭，都中了靶心，不過霍衍中的是50米的，而尉遲中的是10米的。

　這麼一來，尉遲這邊所有的靶子，便都留有他的白羽箭。

　鳶也想起誰曾說過，有時候從一個人的行事作風就能看出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這句話立，那尉總還真是個相當……貪心的人呢。

　只要是他的領地，就都要有他的標志。

　尉遲將弓給侍箭員，一邊解開手上的護腕，一邊語氣平和地道：“霍總對鳶也確實有心，只是應該知道，已經是我的妻子，無論你對的舉多麼親近，在八卦報道上怎麼下功夫傳播不實事，都不會改變這一點。”

　霍衍倏然看向他。

　尉遲沒有接他的目，侍箭員送上干凈的熱巾，他接過去手，微斂的目無甚緒。

　昨天早上，黎屹在桌子上寫下的那個在背后對八卦報道推波助瀾的人的名字，就是霍衍！

　剛剛知道是他

　時，尉遲確實有過短暫的意外，那則緋聞說起來對他也不利，他怎麼會非但不下，反而還希張揚出去？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他的意圖，這個男人對鳶也有掠奪的興趣，所以不惜自損八百，這也是他決定今日和他一聚的原因。

　霍衍收起多余的緒，淡道：“尉總知道的不。”他以為自己做得很蔽。

　“畢竟這里是晉城，”尉遲話語波瀾不驚，“尉家的晉城。”

　無形中有一支箭迎面來，在他心頭同樣“咄”的一聲響，中了紅心，霍衍眸子倏然一冷。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倨傲地將一座城納為自己所有，何況是名流遍地的晉城，高度發展的晉城，在國際上有一席之地的晉城，但尉遲平鋪直敘的語氣就是著一不可否認的事實。

　晉城，就是尉家的晉城。

　尉家愿意，他能知道所有事，包括他在暗中對那篇八卦新聞的推波助瀾。

　尉家愿意，他就能讓不想看到的東西消失無跡，包括那篇本該在網絡上引起炸的八卦新聞。

　霍衍凝視著這個男人，尉家從民國起就立于晉城，確實有過說一不二，任何人都要看他們臉才能在晉城討口飯吃的時候，

　但，那是以前。

　“現在已經不是民國，沒有一個人說了算這種規矩。”霍衍沉聲。

　尉遲忽而一笑：“霍總六年前才被派遣到晉城來擔任總經理，一直按規矩辦事，尉家自然也是以禮相待，我們對客人一向很容忍。”

　模糊了的稱謂，其實就是在側面告訴霍衍，他在晉城是客人，尉家等于晉城也等于主人，他覺得晉城自由，是因為他給的。

　霍衍臉一，往前一步。

　鳶也覺得自己再不出去，兩位老總可能會從言語切磋變切磋……雖然這個概率很小。

　“原來你們在這里。”鳶也一副剛發現他們的樣子，隨手拿起尉遲的弓，“箭嘛？看起來有趣的，早知道跟你們一起玩了。”

　一來，兩個男人就不約而同地將方才說的話揭過，尉遲低眼看著：“想玩？”

　“想啊。”

　“我教你。”尉遲站到后，手把手幫調整姿勢。

　“反曲弓比較容易上手，你學這個比較好。站直，這樣搭箭，每次箭之前，都要記得檢查箭尾有沒有裂痕，如果箭尾有破損，出去的一瞬間很容易傷到自己。”

　鳶也像在聽又像沒在聽，沒什麼誠意地“嗯”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