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舟弓著腰,恭敬地將眾人引向后院之中,一路上看見經過的丫鬟下人莫不是低頭垂眸,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整個宣平侯府都彌漫著一種抑的安靜,越是到后院這種越深。
等到了宣平侯住的小院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把守得很是嚴。
宣平侯的房門外也站著幾個守衛,看到馮舟帶著人來紛紛拱手行禮。
馮舟揮了揮手讓他們下行退下,又客氣地對莫南、齊剛等人說:“侯爺生病需要靜養,恐人多不利于侯爺養病,幾位先到偏廳稍候吧,”又對書芷說:“世子妃也先去旁邊偏廳坐坐,喝杯茶吧。”
書芷在南臨國也生活了這一段日子,聽到馮舟的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覺得一個人又是外人,到男子的房中不合適,所以想讓避嫌呢。
便也笑著說:“不必了,我就在這廊下坐坐好了。”
馮舟也不再堅持,引著睿王爺和云鶴川走了進去。
書芷等他們走進去,才在廊中坐下,抬眼打量著院中的景致,本是春天,院中花草繁盛,有些疏于打理的樣子。
立刻有小丫頭跑來奉上熱茶。
隨口跟小丫頭說了一句:“這院子里的花草倒是長得茂盛。”
小丫頭也是聰穎,立刻聽懂了的言外之意,隨時不知道書芷的份,但一看剛剛馮管家殷勤的模樣,也知道問話的這位是個貴客。
答道:“這幾日侯爺不適,所以花匠不敢到院中叨擾,沒來得及修剪,讓貴客見笑了。”
“剛剛聽馮管家也說宣平侯生病了,也不知道這水縣城里有沒有好大夫,別把侯爺的病給耽誤了才好。”
小丫頭低著頭,小聲答道:“馮總管將水縣里的幾位名醫都請到了府里,每天給侯爺把脈呢。”
書芷見問得差不多,便道:“你先下去忙吧。”
馮舟引著云鶴川和睿王爺進了房門,云鶴川見門窗閉,房中空氣渾濁,有淡淡的腥味。
走進室,只見宣平侯半闔著眼睛躺在床上,臉頰已經深深地凹了下去,臉上還有一層淡淡的青。
他看著有些心驚,書芷那一刀不應該會傷這樣的呀!
睿王爺看到宣平侯的模樣也是吃了一驚,不聲地與云鶴川換了一個眼神。
馮舟此時已走到床邊,在宣平侯的邊輕輕喊道:“侯爺,侯爺,睿王爺來看你來了。”
宣平侯慢慢張開了眼睛,看看馮舟,聽馮舟又說了一遍:“睿王爺來了。”才艱難地轉脖子,朝睿王爺與云鶴川站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他喊了一句:“睿王爺。”看到睿王爺邊的云鶴川,又接著說:“世子也來了?”
那聲音聽著干枯嘶啞,馮舟轉過去拭了拭眼角。
睿王爺也是中人,跟宣平侯的關系雖然稱不上親厚,但是素來敬重宣平侯在戰場上的錚錚鐵。
見到宣平侯如此形,他也有些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是我,宣平侯,是什麼人竟然將你傷的如此之重?”
馮舟代宣平侯答道:“是一個刺客,武功甚是了得,侯爺上的傷就是造的。”
“可查到是誰了沒有?”
馮舟搖搖頭。
睿王爺看著宣平侯的臉,道:“我看著你的臉不對,來我給你把把脈。”
說完也不等宣平侯拒絕,他的手指就扣上了宣平侯的手腕。
一搭上宣平侯的脈,睿王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是說了刀傷嗎,我看你的脈象竟是中毒了?”
宣平侯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答道:“是啊,中毒了。”
“何時中的毒,可有解毒之法?”
馮舟哽咽道:“找了好多大夫都不知道是何毒,睿王爺見多識廣,還請睿王爺救救我家侯爺。”
說著馮舟就雙著地跪了下去,一個勁地給睿王爺磕頭。
宣平侯忙止住他,說:“馮舟,算了,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生死有命,你也不必過分悲傷。”
馮舟哭著還要再說什麼,宣平侯吃力地搖搖頭,馮舟這才住了。
宣平侯著睿王爺,說:“王爺,我們多年不見, 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說。”
云鶴川對著宣平侯一拱手,禮貌道:“那晚輩就不打擾侯爺休息了。”
說完便跟著馮舟一起往外走去。
宣平侯目送著云鶴川離開,向云鶴川的背影眼睛瞇了起來,UU看書 www.uukanshu.com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聽得后門響,書芷將頭轉了過去,看見云鶴川與馮舟一道走了出來,獨獨不見睿王爺。
馮舟道:“世子恕罪,侯爺快要吃藥的時辰了,我去人煎藥。”
云鶴川唯一頷首,道:“馮管家請自便。”
書芷本是站在院中的桃花樹下,向云鶴川投去問詢的目,云鶴川對輕輕搖了搖頭。
走到云鶴川邊,輕聲問:“你怎麼出來了,宣平侯如何?”
云鶴川不答反問:“那天你傷了宣平侯的時候,刀上可是為了毒?”
書芷一驚:“宣平侯中了毒?”
“嗯,這個毒看起來很是怪異,宣平侯恐怕……是不行了。”
書芷轉頭看向那道閉的房門,要在宣平侯上下毒,這恐怕還是要費很大周折才能做到吧。
房中,宣平侯正在問睿王爺:“我知道,定是陛下派你來的是吧?”
睿王爺不答,宣平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陛下派了你來,陛下對我也是仁至義盡了。”
“水縣的村民,將萬民書遞到了陛下的案頭,陛下就派了我過來查一查。”
“那王爺可查出什麼了?”
睿王爺盯著宣平侯的臉,道:“我想先聽聽侯爺的說辭。”
宣平侯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道:“難道我說什麼王爺都會相信我嗎?”
“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會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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