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來就算了。”田甜看著半天沒說話的邵暉,不曉得自己心里是什麼覺,“不用你絞盡腦編瞎話哄我,我沒這麼多戲。”
“既然今天我罵也罵了丟臉也丟夠了,也不妨再多說兩句。”田甜盡力的讓自己冷靜起來,他努力的把之前的脾氣火氣都收起來,保持著平日里的平靜樣子,“說真的,我們畢竟在一起了八年,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說你和我有,我其實也是相信的,畢竟,也是這麼多年了,不是嗎?邵暉,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的人,即使在這場婚姻并非如你所愿的況下,也會下意識的維護家庭的穩定。可是我們兩個,我們真的就不是適合在一起生活······我個很糟,完全沒有辦法像你那樣自信,對什麼事都游刃有余,我總會控制不住都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真的擔心得太多了,邵暉······”
“我真的,覺快不過氣來了。”田甜咳了兩聲,把嗓子里的意下去,他過去總是害怕邵暉知道自己的在意,好像要是被邵暉知道了自己的意,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遮掩自尊都拋下了,可是現在他卻突然不這麼覺得了,總不能連分開都是遮遮掩掩于見人的,他的真心實意也還沒有這麼難堪,于是他笑了一聲,“總之,也許是我神經脆弱,胡思想吧,自從當年聽到你和陳斯安談話之后,我就開始攢錢了。說起來我還難過了好幾天,那時候剛好正是我才開始做助理的那段時間,還犯了不錯,順便也給你道個歉,對不起——我不該把私人帶進工作里來,這是我的問題,我······”
——————
“今天的報表怎麼回事?我發現你最近都神不守舍的,整天想什麼呢?”
“我馬上去改,非常抱歉,暉······邵總。”
——————
“明天放假,想吃什麼?”
“不用了。”
“怎麼了,想出去吃?”
“我明天有事要出去的,那個······”
“什麼?”
“以后,以后······也不用這麼麻煩您做飯了,我隨便吃點什麼就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您去放松放松吧,不用管我。”
——————
“別開燈,就這麼吧······我趴著就行,我有點累了。”
“不舒服嗎?”
“沒有······只是我,不太習慣。”
——————
曾經一晃而過的,那些藏在細砂底下輕輕硌了一下腳心的石塊被邵暉重新翻出來,浮沙被沖洗干凈,出本來嶙峋的模樣,還沾染著洗不凈的細微跡。那是刺破的皮流下的淚,當初沒能被發現,卻痛到了如今。
即使剛剛在浴室里鬧得昏天暗地他也不曾有現在的窒息,他臉青白了一瞬:“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我們之間關系越來越僵的原因,歸結到那次談話上。”
邵暉從沒有想過真相是這樣的,他居然,居然從未想過這個原因。
他設想過很多可能:
也許田甜只是一時沖;
也許田甜并不喜歡他;
也許田甜想要一個更普通更完整正常的家庭;
甚至也許只是為了利用他。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他本來已經得到了一顆真心,只是······只是在他毫不知的時候,親手摔破了。
——————
“我不知道你聽見了那些話,說出口的時候也并沒有映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對陳斯安做的事一時生氣,和你沒有關系。”邵暉一向是勇于承擔的人,這次卻只想退,拼命想要把這件事掙掉,只可惜,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不知道就能擺責任了嗎?
不僅不能,還越發顯得殘忍。
一個陪著他走過八年時的人,朝夕相,日夜相對,他可能什麼都不知嗎。
他能不知道田甜對他尊敬克己,日益生疏嗎?
可是除了忍讓退步,他什麼都沒做過。
沒吻過,沒抱過,沒哄過,更沒有說過。
愧疚和恐懼席卷了邵暉,他從未發現,他是如此失職的伴,明明還坐著,他卻搖搖墜,快要倒下。
田甜眼瞧著邵暉這幅樣子,一點大仇得報的快樂都沒有,他只是慢慢的陳訴著:“一開始也是賭一口氣,誰知道我還真能有攢夠錢的那天呢。本來我沒想著離婚,我還買了······算了,這些說出來也只是讓你我更尷尬。”
“這些事本來就很難說清,也不是了誰就算功的。我太自以為是了······”田甜甚至手拍了拍邵暉的后背,顯得無比,連說出口的都是安的話:“你不用這樣難過的,邵暉。我之前只是太緒化了,其實你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我。”
“只是我想要的太多,你卻沒過我。”
田甜還笑著,潤的眼里,倒映著別人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