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書暗暗嘆了口氣，這事放在任何一個人上都不好解決，這事要麼是呂靖退讓，要麼就是離婚，可就算呂靖退讓，還是他爸媽，但離婚肯定不是倩倩所想的，這對的傷害也很大。

姜芮書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輕聲勸道：“你不要把錯過都攬到自己上——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一個錯，擁有是幸運，但不擁有并不是錯，明白嗎？”

這些天心里負擔一直很大，總是忍不住想那麼多人想生就生，為什麼偏偏就是生不出？明明什麼都沒做過，小心翼翼地準備著，滿心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為什麼沒有這個機會？

聽到姜芮書這麼說，忍不住流淚：“姐，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結婚的時候我就跟呂靖說好了要兩個孩子，最好一個男孩一個孩，不過也不強求別，我還做過規劃，先生一個，等過幾年家里經濟條件好點了再生二胎，這樣可以給孩子穩定的長環境，到時候大的也可以帶小的，我會教他們團結有，不要像我和天驕一樣……”

誰想老天本沒給做媽媽的機會。

姜芮書發頂，“先別想那麼多，現在先把養好，正好這段時間彼此冷靜想一想，回頭找個機會跟呂靖好好談談，沒有孩子未必就是盡頭。”

“姐，我真的好難……”姜如倩嗚咽不聲。

“我知道，想哭就哭吧，這里沒人會笑話你。”

姜如倩把臉埋進枕頭里，肩膀微微抖著，明明沒有出聲，卻人到哀慟。

這一刻姜芮書真希自己會魔法，給一個賜福能獲得孩子，可是現實不存在魔法，現實只有現實。

姜如倩哭了許久，把枕頭打了大半，一直到疲力盡睡過去。

姜芮書離開房間的時候已經零點了。

回到臥室，想起被自己撂在半路的秦聿，忍不住想給他發個消息，這個時間也不知道他睡了沒有。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拿起手機，卻發現秦聿很早發了一條微信過來：【到家了？】

姜芮書眼里的笑意不住地輕輕漾起來，看了看時間，剛過零點，應該……還不算特別晚吧？

秦聿滿大汗從健房里走出來，剛抹了把汗就聽到叮咚一聲，手機屏幕亮起。

【到家了，你睡了嗎？】

秦聿著手機，不由抿了，這麼晚才到家？

【還沒，你才到家？】

真沒睡呀？姜芮書抱著手機趴在床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也不是，只是回家后跟我妹妹談話一直到了現在。】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說自己妹妹，不過好像是獨生子吧？秦聿不聲問道：【妹妹？】

【堂妹，我小叔家的。】姜芮書跟著又回了一條，【最近遇到一點事暫住我家，今晚我就是去接的。】

沒說什麼事，但想來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不然也不會這麼突然還談話，不過這種私事秦聿也不好問，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打了個哦字，正要發送，余忽然瞥見茶幾上的那束郁金香。

他走過去拾起郁金香，經過一個晚上，的花苞仍然很新鮮。

他抿了抿，刪掉輸框里那個哦字，重新輸，【現在睡了？】

這是……想跟聊天嗎？

姜芮書果斷回復：【還沒，我睡得比較晚，想看點書再睡。】

這麼晚還看書？秦聿看了看時間，眉心微微一蹙，略想了一下，慢吞吞打字：【你方不方便出來一下？】

【你……要過來找我？】姜芮書腦子飛快轉，這麼晚他來找自己有什麼事？這麼著急，等明天不行？

【嗯。】

姜芮書飛快回復：【那你過來吧。】

【十五分鐘。】

他轉上樓飛快洗了個澡，換了干凈的服，邁著大長蹬蹬下樓，將郁金香摟在懷中，拎著鑰匙便出了門。

姜芮書抱著一本書坐在窗戶前，不時往下張，不過每次都不見人影，眼看著分針慢慢走到了零點三十分鐘的位置。

“十五分鐘了啊……”低聲喃語，目不經意間瞥向外面，忽然就看到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出現在林蔭路上。

一下子站起來，帶上手機跑出臥室。

秦聿站在空的鐵門外，抬頭看向二樓，樓上有個房間亮著燈，也不知道是不是姜芮書的房間。

四周一片靜謐，只有夏蟲在歡快鳴，他忽然發覺，自己在做一件從來沒做過的事……

他正想發信息，就看到屋里的燈亮了起來，一個窈窕修長的人影從里面走出來。

吱呀一聲，鐵門由而外推開。

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未語先笑，眼里仿佛有碎星在閃爍，“你來了。”

秦聿忽然覺得時間安靜了。

他抬起手，將花束遞到面前。

姜芮書的目瞬間被牢牢吸引住，微微張大了眼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秦聿給……送花？

“給你。”

是真的呀。

姜芮書不由抬眸看他，還是平時那副淡淡的表，不像如水的樣子，“怎麼突然給我送花？”

秦聿微微垂下眼眸，“本來今晚要給你的，禮尚往來。”

這麼說如果不是突然離開，今晚晚餐后會收到一束秦先生送的花？姜芮書眼里的笑意像一汪灑滿月輝的清泉，隨時能漾出來，“謝謝。”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花束，復又抬頭笑著看他，“我很喜歡。”

“嗯。”他淡淡應了聲。

晚風習習吹過，姜芮書在他上聞到了香波的香氣，還有他上淡淡的水汽，他這是剛洗完澡過來的嗎？看到了的信息，特地把花送過來。

姜芮書覺自己的心像煙花，一下子絢爛了。

兩人突然安靜下來。

“不早了，我回去了。”秦聿開口。

“等下。”姜芮書住他。

秦聿看著。

姜芮書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笑了聲，道：“沒什麼，你回去吧。”

秦聿點點頭，但沒。

姜芮書忍不住笑出聲，“你干嘛呀？”

“你進去吧。”

“好啊。”

但姜芮書也沒，兩人這麼默默站著，誰也沒。

忍不住又笑起來，“我們一起吧。”

“嗯。”他輕輕應了聲。

“那，晚安。”姜芮書看著他。

“晚安。”

姜芮書笑了笑，轉。

秦聿看著，也轉了。

姜芮書眼睛如彎月，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回走，走了幾步沒忍住跑起來，很快消失在夜里。

秦聿走在林蔭路上，忽然覺得，今晚的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