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呂靖見面的電話是姜芮書打的，聽到姜芮書要見面，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傍晚，姜芮書陪姜如倩去見面。

姜如倩這一整天都沒說什麼話，范阿姨說倒是沒有哭了，就是安靜得讓人心疼，心里憋著事，肯定很難。姜芮書對此也沒有辦法，只能期待見面會好一點。

下班后，姜芮書先開車回家接姜如倩，隨后兩人一塊去見面的地方。

們來到見面的咖啡館時，預約的卡座已經有人了。

姜如倩看到那個人影，腳步一下子頓住了，不自覺握了拳。

這時，沙發上的人也有所覺察，抬起頭，向們看過來。

姜芮書已經一年沒見過呂靖，往年過年的時候他和姜如倩還會送個年禮給，但今年去了京城，沒在S市也沒回老家，本沒有面的機會。印象里呂靖是長相普通，但勝在白凈斯文，打扮起來也不錯的，但是現在，姜芮書看著眼前的男子，瘦了很多，雖然穿得還講究，但上有種遮不住的頹廢，眼里滿是滄桑和疲憊，像個失意的中年男人。

呂靖的目在姜芮書臉上掠過，落在了姜如倩上，姜如倩也看著他一不，夫妻倆竟是相對無言。

“呂靖。”姜芮書打破寂靜。

呂靖看了看姜芮書，了，最終沒有，只是點了點頭，隨后又看著姜如倩，聲音有點沙啞：“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我們單獨談吧。”

姜芮書眉頭輕蹙，正要說話，這時姜如倩突然開口了，“姐，你先出去逛逛吧。”

“你……”

“我沒事。”

姜芮書沒辦法，只好低聲道：“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你就我。”隨后又對呂靖說道：“你們好好談，夫妻這麼多年，不管有什麼想法，多顧念點彼此。”

呂靖垂著眼簾沒吱聲。

姜芮書了姜如倩的手，轉離開。

“那就這樣，今天各位辛苦了。”陸斯安宣布散會，西裝革履的律師們收電腦的收電腦，看手機的看手機，陸續離場。

“有沒有人要去喝一杯？”蕭然隨意招呼了一聲，很快得到了幾個人的回應，見秦聿沒反應，單獨問道：“秦律師？”

秦聿按亮手機，已經快七點。

“你們去吧。”他淡淡道。

蕭然看著他的舉，抿笑道：“有約啊？”

“沒有。”他合上電腦裝進包里，“我還有事，你們玩得開心。”說著就離開了會議室。

姜芮書走到咖啡廳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咖啡廳里。

呂靖看著姜如倩的額頭，恍然想起那天兩人發生爭執，被自己推倒，應該就是那時候的傷吧。

他垂下眼眸，先開了口，“你這兩天怎麼樣？”

“還好。”姜如倩看著他，“你呢？”

“就那樣。”

其實不怎麼樣，他平時在家不怎麼做家務，妻子不在家，家里很快就一團，他媽倒是在家里幫他做家務，但還是不一樣，沒有姜如倩在家那麼熨帖。他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姜如倩平時做了那麼多家務，家里那麼井井有條全靠了。

但是……

他緩緩垂下了眼眸。

姜如倩低聲問道：“我聽說你媽要給你介紹對象。”

呂靖默然。

姜如倩原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但見他不說話，心漸漸涼了，“你知道？”

“我不會去相親。”他淡淡道。

“既然不會去，為什麼不阻止你媽？”姜如倩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只是離開了兩天，不是死了，你媽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知道我媽很介意那件事，心里有想法一時沒想開。”

“介意就可以這麼對我？我知道瞧不上我，但結婚這幾年我沒有對不起過吧？也沒有對不起你吧？”

“事已經發生，現在爭論這件事沒有意義。”

“那什麼有意義？”

呂靖抬頭，“孩子。”

姜如倩仿佛被點了，心里約有了預，“……如果沒有孩子呢？”

“我爸媽不能接我沒有孩子，我也很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呂靖深深看著。

“我們可以領養，男孩孩，一個兩個都可以，一樣會有孩子。”也很想有個緣相傳的孩子，但領養也未嘗不可，只要孩子跟自己親，有沒有緣也沒什麼區別。

但呂靖顯然不這麼認為，他淡淡道：“我爸媽沒辦法接。”

姜如倩一瞬不瞬看著他，聲音發：“你呢？”

呂靖撇開臉，“我也是。”

仿佛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姜如倩渾冰冷，他也是……也無法接領養，無法接沒有孩子？

不能生啊，他想要孩子就只能……

聲音抖起來，“你就那麼在意是不是親生的……”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在意，我多想能從天而降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哪怕只有一個也好，男孩孩都無所謂，我一定會做個好爸爸，但這只是個不可能的幻想。”呂靖回頭對上發紅的眼睛，了，輕聲道：“對不起。”

姜如倩張大了眼睛，控制著聲音哽咽道：“對你來說，孩子比我重要？”

呂靖沉默了片刻，“一樣重要。”

姜如倩的淚瞬間滾落。

一樣重要，也就是說的確重要，但他也不會放棄孩子，那就只能全他，把這個重要的位置讓出來，給可以全他的人……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現在，到選擇了。

姜如倩眼睛通紅地看著他，幾乎是用盡了全的力氣說：“我知道了……”

姜芮書抱著茶，坐在咖啡廳對面的長椅上，看著對面的落地窗，不時抬手看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正想著，就看到呂靖從咖啡廳里走出來，他沒有做任何停留，往這邊瞥了一眼，沒什麼表示便匆匆離開了。

姜芮書心里涌出不好的預。

連忙扔掉茶，起大步朝咖啡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