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他能想到應該有什麼原因，但他也以為會朝著自己的理想進，沒想到是被要求的，雖然也是自愿的。

他很被要求過，至家人沒有要求他強行改變過什麼，他從小到大所有的選擇幾乎都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做律師也是，離開京城也是。

被要求往往違背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件快樂的事。

姜芮書晃著杯子，淡淡笑了笑，“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我沒覺得被勉強，只是辜負了老師的心意，覺得對不起他。”

秦聿側過臉來，見抱著杯子喝水似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喝了大半杯，臉頰微微暈紅，白里紅，像剛剛的/桃，他忍不住道：“你喝這麼快會醉的。”

姜芮書笑了聲，放下了杯子，“那我慢點。”

其實已經有點微醺，伏特加是烈酒，半杯足以讓會到醉意，但很喜歡這種覺，腦子還是清醒的，有點飄，整個人都在一種放松的狀態。

放松了靠著沙發，像沒骨頭似的，幾乎整個人都陷進沙發里。

“你平時下班都做什麼？”姜芮書又開始發問。

秦聿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下班后很單調，不加班的話就直接回家，吃飯健看書，偶爾打打游戲，到點休息，一天就過去了，陸斯安說老年人夜生活都比他富。平時工作忙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經常會覺得時間不夠用，但仔細想起來，真的單調。

“不做什麼。”

姜芮書轉頭看他，“我發現你有點宅。”

秦聿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宅，不過想想是有點。慢慢喝了口，“我在這邊朋友也不多，平時工作也忙，空閑的時候不多。”

“好巧，我也是。”姜芮書笑著眨眨眼，“我也是平時工作忙，在S市的朋友也比較。”

秦聿想說你個本地人還朋友，隨后就聽說：“以后我們可以一起玩。”

這才是重點吧。

秦聿沒應聲但也沒反對。

“那你周末做什麼？”又問。

“休息。”

“在家嗎？”

“看況。”

“那你在家會做什麼？”

“看書運打游戲。”

“去外面你喜歡玩什麼？”

“打球，或者找個地方消遣。”

“你會去泡吧嗎？”

“不怎麼去。”

“你平時喜歡看什麼書？”

“很多，法律、政治、文藝各方面。”

“那你……”

聽沒完沒了地問，秦聿覺再問下去能問到明天去，“你查戶口嗎？”

姜芮書轉過腦袋看他，“就是想再多了解你一些，我們認識這麼久，你還有很多方面我都不知道，聊聊嘛。不然你問我也可以，我很公平的，你回答我，我也會回答你。”

還鼓勵他，“隨便問。”

秦聿扯了扯角，“我沒什麼想問的。”

“那我回答你吧。”姜芮書自顧自說起來，“我周末沒事的話，也喜歡在家看書運，偶爾會跟朋友出去玩，逛街看電影什麼的，我看書也雜的，回頭可以跟你聊聊，我很喜歡戶外運，每年都會參加馬拉松……”

秦聿扶額，“……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嗯？”

“強買強賣。”

姜芮書笑，“那你買嗎？”

秦聿頓了下，對上的眼睛，眸漸漸幽深：“你平時對別人也是這麼說話？”

姜芮書邊的笑意像今晚的screwdriver，酸甜清新又濃烈，“只對你這樣。”

秦聿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瞬，一瞬不瞬地盯著，像是要看清到底是不是個騙子，嗓音變得低啞，“為什麼？”

姜芮書抬起手，出一手指，朝他勾了勾，“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秦聿覺到了自己的呼吸，覺姜芮書此刻就像只妖，在他走向未知的險地。

正要，可是看到手里快要見底的杯子，突然冷靜下來，“你又想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姜芮書一臉無辜。

“我給你數數？”

姜芮書緩緩低下頭，淡淡笑了笑，“不用了。”

坐了起來，給自己添了半杯伏特加，很快聊起了別的話題。

見拿酒當水喝，秦聿眉頭皺起來，“你別喝那麼多。”

姜芮書晃了晃杯子，自信道：“這點不會醉的。”

秦聿還想說，但看跟沒事人似的，最終沒有阻止。

但事實證明，姜芮書對自己的酒量一點數都沒有，半杯沒喝完，人就癱在沙發上一不。

“姜芮書？”秦聿了聲。

姜芮書含糊地應了聲，抱著抱枕不撒手。

他眉心擰起來，手推了推肩膀，“姜芮書？”

“嗯……”把臉埋進抱枕里。

秦聿：“……”說好的這點不會醉呢？

秦聿看了看時間，十點半了。

看著沙發上的醉鬼，他一陣頭疼，但再頭疼也要先把這個醉鬼給安置好。他暗暗嘆了口氣，起走到姜芮書邊，將從沙發撈起來，大概是喝醉了，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渾乎乎地一下子就倒在了他懷里。

“姜芮書？”他搖了搖懷里的人。

姜芮書皺了皺眉頭。

“姜芮書。”他又了聲。

姜芮書大概是被吵到，皺著眉頭緩緩睜開一條眼，眼神迷離，“……嗯？”

“你該回家了。”

姜芮書晃了晃腦袋，“那……回、回去……”卻沒彈。

靠自己是回不去了，但這小醉鬼也太理所當然了。

秦聿沒辦法，把人扶住，轉將背了起來。

這會兒酒品倒是好，安靜乖巧不搗，沒像以前那樣手腳，不過也可能是醉得厲害，人已經糊涂了。

夜已經深了。

晚風習習吹來，路上早已看不到其他人，四周一片靜謐，只有遠夏蟲此起彼伏的鳴聲，路燈如方向指引，將漫天的黑暗照亮，秦聿背著姜芮書一步步向前，有種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的覺。

“姜芮書……”他忍不住了聲。

但沒有回應。

姜芮書趴在他背上，頭枕在他肩上，一也不。

他扭頭想看看，還沒看到，臉就到了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