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樣才算了？”于湉問道。

劉尚沒說話，秦聿道：“于士的意思是和解？”

于湉點頭。

“既然于士主提出和解，想必是帶著誠意來的。”

這是要談條件，于湉有心理準備，開口道：“我可以在經濟上補償，劉尚現在應該也很急需錢。”

“多？”

“七萬。”

“除此之外？”

“這是我能拿出的全部。”

言下之意沒有別的，連道歉都沒有。

“司打到最后劉先生也能獲得賠償，同時還能獲得道歉和清白，但于士你要面臨的不僅是民事賠償，還有刑事責任。”秦聿直視的眼睛，態度十分強：“如果于士只有這麼點誠意，那麼不必再談。”

于湉咬牙，“你們就這麼肯定能贏？”

“能不能贏打下去就知道。”秦聿沒告訴底氣從何而來，但就是這樣，反而越發驚疑不定，懷疑他們手上還有什麼底牌。

而手上已經沒有什麼底牌，下次一開庭就要面對不利局面。

于湉咬咬，抬眸看著劉尚，“你一定要我坐牢才肯罷休？”

劉尚淡淡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三年前我坐牢的時候，你沒有幫我說過一句話，我自問沒有對不起過你，相反你作為妻子給我最狠的一刀，我怎麼報復你都不過分。”

“你現在恨我，什麼解釋你都聽不進，但是我沒有想過事會變那樣。”

“你的意思是當年都是林興易搞的鬼？”劉尚看著，“你覺得我會信？”

于湉默然，知道今天的事沒辦法輕易善了，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你要怎樣才肯罷休？”

秦聿和劉尚相視一眼，秦聿道：“當年的事本就錯在于士你和林興易，但如果你有足夠的誠意，劉先生也不是非要做絕。”

于湉皺眉：“什麼誠意？”

“下次開庭，你把當年林興易怎麼制造假新聞污蔑劉先生的經過告訴法，洗清劉先生上的污名。”

“這樣對我一點好都沒有。”當庭說林興易做了假新聞豈不是也等于說當年也撒謊了，現在的輿論已經讓覺到力，一旦照他說的做，將面臨更可怕的輿論狂。

“于士，你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秦聿沒給一點商量的余地。

比起坐牢，名聲損又算不上什麼了，當年的事影響力很大，一旦劉尚勝訴，法可能會重判。

于湉陷沉默。

很快，第二次開庭的日期到了。

秦聿開車進法院的時候，看到外面排了隊伍等著安檢，明顯比平時人多，心中有所猜測，這些人可能就是來旁聽誹謗案的，但一點也不意外，經過一熱議，關注的人多很正常。

他們來得比較早，等了一會兒，快要開庭的時候，林興易和于湉才匆匆趕來。

此時法庭里已經坐滿了人，林興易看到這麼多人，臉越發冷峻，最終一言不發地走進被告人的座位。

兩個被告人的座位并排挨著，獨立于其他席位，于湉見林興易坐好，默了默，跟著坐了進去。

坐下后，抬起頭，朝自訴人的座位飛快瞥了眼，跟秦聿的目隔空對上，但一既分，馬上低下了頭。

過了兩分鐘，審判長和陪審員準點到庭。

“現在開庭。”審判長落下法槌。

秦聿先提出詢問自訴人劉尚，“請你描述一下，在你發現妻子有婚外之前，你的家庭生活是怎樣的。”

劉尚沉默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安安穩穩，平淡溫馨。”

“詳細點。”

“我跟于湉是在工作中認識的，我當時已經三十四五歲，之前沒談過朋友，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我覺得沒有一定的質條件結婚就是兩個人吃苦，但我對婚姻是充滿期待的，遇到的時候我的事業剛好得到一個層次的提升，我覺得時機剛剛好，也符合我對妻子的期待，對我也滿意，所以我們沒多久就結婚了。結婚后的日子很平穩，于湉又工作了兩年不大順利，索辭職回家，不過我覺得這樣也好，可以全心照顧家庭，反正我也能養家，工資卡給，想買什麼就買，又不需要照顧老人，兩個人關起門過日子，我覺得這種日子比很多人要好，以后再生個孩子就圓滿了……”

說到這里，劉尚頓了頓，似乎平復了緒，“不過這已經不可能了。”

這樣的生活的確沒多大的波瀾，但也的確安安穩穩，平淡溫馨，也能聽出來劉尚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比較看重家庭。

“謝謝。”秦聿沒有再提問。

“辯護人？”審判長看向辯護律師，于湉的律師表示不需要詢問。

這時，林興易的律師表示要詢問劉尚，“自訴人，你有沒有故意長期冷落自己的妻子？”

“沒有。”劉尚斷然道。

“但是據我所知，你們有一次吵架后，你曾經長達半年不怎麼著家，連中秋節都不在家，連電話都不打一個。”

“我從事的是服務行業，一般人放假的時候是我工作最忙的時候，中秋節不在家那年是因為我在競爭一個職位，如果競爭功，我的收可以再提高一個層次，家里的經濟條件會更好，并不是有意冷落于湉。”

“但你沒有跟解釋，進行了長達半年的冷暴力。”林興易律師道，“而且我從你的鄰居那里得知，你經常跟被告人于湉發生爭執，脾氣十分暴躁，曾經多次當著外人的面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訓斥自己的妻子，全然不顧的臉面和尊嚴。”

“我那段時間工作力大，脾氣是有點急躁。”

林興易的律師輕笑了聲，“你冷暴力妻子是因為工作，跟妻子爭吵是因為工作，脾氣暴躁也是因為工作，工作真是萬能的理由。”

說罷也不等劉尚回答，轉而看向審判長，“提問完畢。”

審判長看了看雙方，問道：“雙方是否還需要質證？”

秦聿道：“審判長，自訴方需要詢問被告人于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