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在對面坐下，正襟危坐，一本正經。

有客人在，范阿姨一般不會上桌吃飯，不過這次姜芮書住，“范阿姨一起吃吧。”

范阿姨笑道：“你們年輕人聊天，我就不打擾了。”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以前又不是沒一塊吃過飯。”說罷沖秦聿笑了笑，“秦師兄是吧？”

秦聿能說什麼？明知道故意的，但作為一個“不”的客人，他能跟主人家說不？

他笑容矜持，對范阿姨點了點頭。

范阿姨見他不在意，便添了一雙碗筷。

雖然兩個年輕人的關系是死客客氣氣的，但秦聿是姜芮書極數請到家里吃飯的人，關系總比別人要好一些，范阿姨笑著說道：“秦先生有段時間沒來家里吃飯了。”

“最近比較忙。”

“芮書也總是忙，前段時間天天加夜班，飯都沒法吃，你們年輕人啊，別把不當回事，再忙也要好好吃飯。”

秦聿有點疑地看姜芮書，前段時間不是天天跟自己在外面吃飯？什麼時候天天夜班了？

姜芮書不聲：不然哪有空約會？

秦聿：“……”加班約會嗎？

姜芮書笑著跟范阿姨道：“我有按時吃飯的，就是加班沒辦法吃范阿姨你做的飯而已。”

范阿姨覺得這就不是事：“這還不簡單，下次你加班就跟我說一聲，我給你送法院去。”

姜芮書笑笑，“不用那麼麻煩，大家都吃食堂，我不好搞特殊化。”

“家里給你送飯，怎麼能特殊化？又不是天天山珍海味，讓你吃好還不是為了更好地為人民服務。”范阿姨不贊道。

姜芮書大發嗔：“真的不用啦，其實就忙一陣，忙過就好了，要是實在饞的話我再給您電話。”

范阿姨被哄得眉開眼笑，“那你可千萬不要委屈自己，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

姜芮書連連點頭，還給夾菜，“您吃。”

平時家里只有兩人的時候，姜芮書是從來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但今天多了個人，范阿姨很快就發現秦聿過于安靜，不由想他是不是有講究，給姜芮書使了個眼神，招呼招呼。

姜芮書用公筷夾了一塊翅，“秦師兄嘗嘗范阿姨做的翅。”

秦聿看著碗里的翅，“謝謝。”

“不用謝。”姜芮書笑容甜。

他夾起翅，正要嘗一口，突然臉一變。

范阿姨見狀問道：“是不是太甜了？”

覺某人的腳在自己小上爬，他握著筷子，臉上的笑容仍然矜持得，就是語氣有點咬牙切齒：“沒有，很好。”

“秦師兄你快嘗嘗。”姜芮書一本正經，仿佛在桌子底擾他的人不是。

秦聿暗暗吸氣，一邊吃翅，一邊覺某人的大腳趾在自己上畫圈圈，筷子差點拿不穩。

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一只手，要揪住在自己上作怪的腳。

姜芮書早防著他，馬上把回去，言笑晏晏：“翅好吃嗎？”

秦聿眼神幽深地著，“很好。”

“那多吃點。”姜芮書又給他夾了一塊。

“不用招呼我，我自己來就好。”秦聿意有所指，“這麼熱我怕吃不消。”

姜芮書一聽就懂，笑得燦爛：“好啊。”

但話音還沒落就故態萌生，可是這次的笑容還沒落下就臉一變，因為秦聿雙夾住了的腳，往回拉，拉不回來，再拉，夾得更了。

秦聿瞥了一眼，一不敢。

范阿姨覺察的異樣，忙問：“怎麼了？”

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就是突然覺有點上火。”

“這個降火，可以多吃點。”秦聿用公筷給夾了塊苦瓜釀。

姜芮書：“……”

“不喜歡苦瓜？”見沒手，秦聿問道。

范阿姨聞言朝看過來，心中狐疑芮書平時很喜歡吃的呀。

“沒有，我就是寵若驚，秦師兄你還會給我夾菜。”姜芮書夾起苦瓜釀咬了口，“嗯，范阿姨的廚藝吃一萬遍都不膩。”

范阿姨笑了，“你喜歡就好。”

秦聿正要說什麼，突然臉一僵。

偏偏還問，“秦師兄你怎麼了？”

怎麼了？另一只腳直接搭在了他大上，簡直無法無天！

“秦師兄，你也不是第一次到家里來吃飯，放松點，當自己家就好。”說著姜芮書給他夾了塊苦瓜釀，“你也敗敗火。”

秦聿深深地看了看，“吃這麼多，我怕消化不良。”

“不要，晚上做點運就好了。”姜芮書笑得純良。

秦聿意味深長：“不錯的建議。”

姜芮書笑笑，往回拉自己的，還是拉不，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你松開。

秦聿一臉淡然，又給夾了塊苦瓜釀，“你也多吃點。”

“我吃得夠多了，秦師兄你吃。”姜芮書皮笑不笑給他夾菜。

秦聿看了看，禮尚往來給夾菜，“你吃。”

“你吃。”再次禮尚往來。

“那一起吃。”

“好啊。”

范阿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都熱起來，但見兩人氣氛好起來，心里也高興，吃頓飯搞那麼嚴肅會消化不良的。

殊不知兩人在桌子底一直沒消停，一邊吃飯一邊在桌子底你來我往，但臉上都是一本正經，將道貌岸然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頓飯吃下來，秦聿覺得自己可能要消化不良，需要回家冷靜冷靜。

聽秦聿說要回家，范阿姨連忙起相送，不過姜芮書阻止了，“我來送秦師兄，正好帶大橘出去溜溜彎。”

秦聿不由看。

揚一笑，“秦師兄稍等。”

過了幾分鐘，換了便裝，牽著姜大橘過來，“走吧。”

秦聿看了看，沒說什麼，回頭向范阿姨頷首道別，跟一道出門而去。

這時天已經很暗，天空變很深的幽藍，半邊月亮掛在天邊，萬里無云。

道路兩旁的路燈早已亮起，過繁茂的花木約可以看到鄰居家的燈，兩人并肩走著，微帶燥意的晚風習習吹來，走在林蔭路上，很快就看不到了姜芮書家。

秦聿手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