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趙思雨看眼睛通紅，溢滿了淚水，連鼻子都紅了，卻發干起皮，臉慘白，還能清晰地覺到于湉拽著自己的手不停抖著，力道很大，卻渾彌漫著很無力絕的氣息。

覺嚨發，想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可是……真的幫不了，也……看了看秦聿，不能幫。

劉尚從未見過這樣狼狽，不管什麼時候始終將自己收拾得很妥當，角都不會，當初也是看到這樣的，他才覺得是能過好日子的人，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可是他一點快意都沒有，反而很悲哀，但仍然冷漠：“你也知道我們做了七年夫妻，當初對我下手的時候怎麼沒顧念點面？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千多個日夜，我數著過，終于過完了……于湉，我已經為你付出了所有，現在已經給不了你什麼，包括心。”

于湉真的后悔了，劉尚對真的很好，工資卡不用說就給，從來不過問怎麼花的，只是他工作太忙，又總覺得他太平凡，日子過得像白開水一樣才控制不住自己。當年事發后悄悄離婚，過段時間就沒人會記得了，換個城市就可以重新開始，不該聽信林興易的蠱，那樣就不會有今天的種種……

一步錯步步錯。

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原諒了。

但是這能怪誰？

“是不是覺得很可憐？”于湉走后，秦聿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思雨從思緒中驚醒，對上秦聿淡漠的神，想起剛才于湉的狼狽，暗暗嘆了口氣。的確有點同，同一個的人生走歧途，但是對于湉曾經做過的事導致今天的局面并不同，真正值得被同的是劉尚。

低聲道：“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果我們沒有沒有找到新證人，現在可能就是占據優勢，朝我們得意的笑。”秦聿把現實撕開給看，“很多人認錯，不是因為他們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是因為他們將面臨懲罰。”

趙思雨默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忍不住問道：“如果真的悔過呢？”

“律師不需要太多糾結，只要忠于當事人的利益。”

知道這是律師的職業道德，就算有人認為律師幫壞人打司是昧良心掙錢，但法律不會責怪一個律師為壞人打贏司，像秦聿這樣的律師才會到同行認可，可是覺得律師應該不只有這麼一種，于是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后的疑，“那些專門為弱勢群發聲的律師，你怎麼看待他們？”

“很偉大。”秦聿難得給出肯定的回答。

“你不覺得他們傻？”

“是傻。”

“……”

趙思雨覺得自己就不該問他這種問題的回答，隨后就聽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是改變世界的，往往就是這種又傻又執著的人。”

趙思雨一怔，改變世界的人？

那種執著于幫助弱者，不但付出全部力，還可能付出金錢，掙不了什麼錢，有些甚至因此窮困潦倒的人？

秦律師是認可這種律師的？

有點意外，忍不住問道：“秦律師，你做律師有什麼理想嗎？”

“沒有。”

“哎？不會吧？”

秦聿看了看腕表，“開庭了。”

趙思雨有點看不懂他，說他為了錢吧，但律所很多掙錢的案子他都不參與，可是要說他不為錢吧，他給自己定了很高的門檻，沒錢請不他。

左思右想不明白，搖搖頭，這大概是天才的怪癖吧。

回到法庭坐下，很快審判長也回來了，拿起法槌，“現在繼續開庭。”

被詢問證據，林興易的律師確如秦聿所料，肯定點頭：“有的，審判長，當年被告人于湉有一段采訪，曾經親口說明是因為我的被告人聽說了的遭遇才幫澄清的，剛才休庭的時候我已經找到這段采訪視頻，現在我需要使用一下投影。”

審判長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請求，很快他將電腦接上法庭投影。

這是一段網絡采訪，采訪的地方從背景可以看出就在于湉家里。

“于士，最近關于你的事很多人都在關注，這中間發生了很大的轉折，但外界有許多質疑，認為你在炒作，你能就這個問題回應一下嗎？”

視頻中，于湉看起來很憔悴，“我不可能拿這種事炒作，所有人都指責我，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崩潰，幾次想自殺，幸好林記者愿意幫助我，沒有偏聽偏信，愿意相信我的遭遇，幫我說話，不然現在這個世上可能已經沒有我。”

“林興易林記者？”

“是的，他對我的幫助很大，是我的恩人，沒有他這個世界上可能已經沒有我了。”

……

林興易的律師按下暫停，“這段視頻是XX網站的采訪視頻，與我的被告人無關，在視頻中被告人于湉親口承認是我的被告人是因為愿意相信，才幫助澄清，足夠說明我的被告人并不知道在造事實，出于同和正義之心將真相報道出去。”

“本不是這樣！這個采訪是林興易讓我接！”于湉完全不記得這個采訪了，看了視頻才想起來，“當時他說他一個人的報道還不夠，讓我多接幾個采訪，說的人多了才能把劉尚錘死！”

這話一說出來，相當于承認當年給劉尚潑臟水了。

林興易的律師哂道：“難道你在別家的采訪中說我被告人沒有偏聽偏信愿意幫助你，也是我被告人讓你說的？”

“就是他！采訪前什麼話該說不該說他都跟我說過！”于湉也不是什麼都不清楚，所有人都知道是林興易第一個報道了背后的故事，所以別人采訪的時候提到林興易，只能激，告訴別人在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時候，是林興易冒著風險愿意相信，所以才有了才是真正害者的反轉，而林興易的形象越正面，他的文字才越有影響力。

林興易能一戰名，除了他的那篇報道，還有接各種采訪，不余力幫他制造熱度，宣傳他的形象，讓他一夕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