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阿姨來敲門的時候，敲的是客房，開門的是秦聿，姜芮書被他塞進被子里不準出來，猜到他心思的姜芮書躲在被子里笑個不停，整床被子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抖。

范阿姨仿佛沒發現任何異常，微笑道：“早安秦先生，早餐已經備好，可以用餐了。”

秦聿頷首，“我知道了，稍后就來。”

范阿姨微微一笑，轉離開，秦聿沒有馬上關門，就看到范阿姨直接走過姜芮書的臥室，不徐不疾下樓去了。

姜芮書知道他看什麼，從被子里鉆出來吃吃笑道：“你不好意思啊？”

“我介意你爸爸的想法。”

“閨讓你睡了，家也讓你住了，你覺得他什麼想法？”

秦聿：“……”從里說出來仿佛他占了天大的便宜，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占便宜的是。

姜芮書從被子里坐起來，翻下床，一時找不到自己的鞋，索著腳丫踩在地毯上，“你先去洗漱吧，待會兒我們一起下樓吃早餐，范阿姨是提前來我們的，可別讓我爸等久了。”

兩人下樓的時候，姜明德已經客廳等著，秦聿下意識覺得不好，“伯父早。”

“爸。”姜芮書了聲。

姜明德放下平板電腦，目從兩人上掃過，淡淡應了聲，起去餐廳。

這頓早餐吃得十分安靜，秦聿預料中的刁難沒有出現，早餐還特地備了他喜歡的食，他看了看姜芮書，姜芮書搖頭表示不是自己吩咐的。

他看了看姜明德，意識到這或許是個好的信號。

用完早餐，姜明德問他：“小秦會不會下棋？”

“會下圍棋。”他圍棋是小時候跟爺爺學的，以前還在京城的時候偶爾會跟爺爺來一局，但是離開京城后，他已經許久沒有下棋。

“沒事的話手談兩局。”

“請伯父賜教。”他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下來。

姜芮書知道爸有一副珍藏的玉棋盤，平時不怎麼拿出來，當然，主要也是沒有適合下棋的人陪他，愿意陪他下棋的他不一定樂意，至于姜芮書，下棋會一點，但的興趣不在于此，每次跟爸下棋都被完，次數多了更不喜歡下棋。

總的說來，這副棋盤不是隨隨便便拿出來的，今天爸拿這副棋盤跟秦聿下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聿的棋藝不是很清楚，問道：“你棋藝怎麼樣？”

“還可以。”秦聿略作沉給出回答，這是怕他丟臉，還是要他放水？

他里還可以就是水平不會太低，說道：“你幫我我爸。”

秦聿看了看爸，爸沒什麼表，輕描淡寫道：“我記得你還有一首歌沒唱給我聽。”

姜芮書：“……”

姜明德又道：“既然有輸贏，不如來點彩頭。”

“什麼彩頭？”警惕起來。

“你們想要什麼彩頭？”姜明德反問。

“贏了我不唱歌。”

姜明德瞥了眼秦聿，“你男朋友答應？”

姜芮書馬上看秦聿，秦聿不由笑了笑，“如果能贏的話。”他沒把話說滿，姜芮書爸爸的水平應該不一般，應該算得上高手行列，不過這也不意外，圍棋下的是謀略，像爸爸這樣有城府的人，棋藝不會太差。

姜明德唔了聲，讓他執子，秦聿謙讓，請他先行，如此姜明德也不再謙讓，先執起黑子落下。

姜芮書給他倆泡了壺茶，坐在秦聿邊觀棋。

常言道“棋如人生”，圍棋很能觀察一個人的格，姜明德的棋風走得不聲，悄悄人局，一有機會就會突襲，慣會兵行險著，將人打得措手不及。

而秦聿跟他有些相反，他的棋風走的是鋒芒畢，一開局就咄咄人，但是他每一步都前后呼應，絕不孤涉險，他也會抓住時機不惜險招，但沒有絕對把握，他不會輕易亮出底牌。

第一局，兩人廝殺許久，姜明德勝。

第二局，秦聿調整了策略，仍是姜明德勝，但是贏得沒有上一局輕松。

第三局，秦聿完善策略，兩人平局。

第四局，秦聿設了個陷阱，險勝。

秦聿的進步很明顯，策略調整也很快，但是五局三勝才能贏，現在秦聿已經輸了兩局平一局，再勝一局也只能平局，姜芮書看得著急，盯著棋盤一步都不肯離開，時不時跟秦聿出個主意。

三人圍著棋盤下了一上午的棋，范阿姨偶爾給他們添茶加水，看著和諧融洽的三人，心道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為真正的一家人。

最后姜明德兩勝兩平一敗，秦聿一勝兩平兩敗，總的說來是輸了，不過姜明德的神比先前溫和許多，難得給出肯定，“不錯。”

下棋講究平衡，不能顧頭不顧尾，不論是他不聲，還是秦聿攻守兼備，都在追求平衡。

“我原以為你意氣風發慣了，年輕人意氣風發不是壞事，不過，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現在你不錯。”姜明德看著他又說了一句。

秦聿聞言就知道他應該特地去了解自己的一些事，知道各種關于他的毀譽，有些事影響很大，自己或許有憾，但至今不曾后悔，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只憑一腔熱一往無前，家后需要顧及家庭妻兒，他希自己擔起這份責任，能保護自己，不拖累姜芮書，在這個基礎上護住。

他看了看不遠正在泡茶的姜芮書，明的過窗戶撒進來，在上打了一層暈，整個人白得發，直教人覺得歲月靜好。

他微低頭，輕聲道：“多謝伯父賜教。”

姜芮書端著茶壺跑過來，發現這兩男人突然融洽了許多，爸竟然和悅給秦聿指點棋藝，秦聿一副虛心聽講的模樣。

姜芮書：“？？？？”

剛才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嗎？

給秦聿使眼，就聽到自己爸爸說道：“你是不是還欠著一首歌？”

姜芮書：“……”